第5章 王府啥也沒有
蘇木頭疼欲裂,只想撞牆。
弦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因為府上沒有半點做醒酒湯的材料,只能一遍一遍換涼水,給在床上打滾的王妃擦額頭。
「哎呀,疼啊,疼啊,疼死我啦……」
弦月忙活了一身汗,可蘇木的狀況絲毫沒減輕。
她昨天確實喝了太多酒,今兒不頭疼才要見了鬼。
弦月早就料到會是這情況,可千算萬算沒成想,府上竟然也會出現材料稀缺的一天。
傻子都明白,哪裡是府上沒了做醒酒湯的材料,分明是王爺提前下了令,誰也不能給醉酒的王妃醒酒湯,止疼葯也不行。總而言之就是不能給她任何幫助。
至於原因,弦月也懶得解釋,回想昨天那些事,還有什麼不服不忿的。
她只得繼續不厭其煩地給蘇木擦臉。
蘇木則繼續不厭其煩地哼哧。痛苦地哼哧。
「咱們府好窮啊,怎麼,怎麼連醒酒湯都沒有啊。」她都要哭了,一把攥住弦月的手,「醋總該有吧!你去廚房,去廚房取點醋來!蘋果,我想吃蘋果!」
弦月:我的王妃,您昨天都做了什麼,您心裡一點數沒有嗎?別說蘋果了,蘋果皮您現在都別想看見。
蘇木瞧著弦月那無可奈何又難掩心疼的模樣,終於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又是那殺千刀的夏侯譽啊!」
弦月:「啊呀!!!」她遲早要被自家王妃給嚇死!
蘇木被涼毛巾死死捂住了嘴。
「嗚嗚!嗚嗚嗚!」
又折騰了半個時辰,蘇木總算哀嗥抱怨累了,喝了點稀粥,昏昏睡過去。
再醒來已是正午。
迷迷糊糊就聞到了飯菜香,她一下睜眼,幾乎飛奔下床,赤著腳衝到桌前,拿起筷子碗,在弦月下巴掉在地上的表情下,又是一陣狼吞虎咽,風捲殘雲。
胃口有了食,溫暖了,也好受了。
蘇木吃飽喝足,滿意地扶著肚皮,剔了骨頭一樣在椅子上葛優癱。
俗話說,一次生,兩次熟,弦月這時也逐漸適應了自家王妃嶄新且不拘小節的生活方式。其實適應過來,覺得這樣也還挺好。瀟洒不羈,生活可不就是隨意才能開心。
「王妃,您的頭還疼嗎?」
「恩,好多了。」蘇木閉目養神,聲音慵慵懶懶,任由正午溫暖的陽光灑在臉上,心曠神怡。
「不疼了就好。」弦月鬆了口氣,還沒忘昨天的正事,便趕忙轉達道:「王妃,昨天情況特殊,我為了幫您圓謊,就胡謅了個理由……」她把昨天的事言簡意賅敘述了遍,說完又想下跪。
幸虧蘇木眼疾手快,及時擋住。
「哎哎!你這一天到晚下跪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掉?」
弦月惶恐,「我以為王妃會生氣。」
「我生什麼氣?」蘇木重新靠好,雙手環胸,笑著道:「你為我好,我有什麼氣可生的。表揚你還來不及呢。」
弦月欣喜,「真的嗎?」
蘇木點頭,「比珍珠還真。」
弦月很開心,卻不知怎麼有些不好意思,抓抓後頸,把腦袋低了下去。「王妃您自從醒來,雖然常常說一些弦月聽不懂的話,但弦月能感覺得到,王妃您對我是真的好。所以弦月為您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都是值得的。」
「哎喲,別煽情,我最受不了這種場面啦。」蘇木趕緊擺手,「不過你說我作了幾首詩……這倒也不是難事。幸虧你沒說我畫了幾張畫,不然才真得著急咯!」
弦月張了張嘴,儼然是被什麼驚訝到了。
蘇木眉頭微挑,「我是又說了什麼跟我身份不符的話嗎?」
「不不!不……也不是……」弦月一緊張,又結巴起來。
「所以怎麼回事?」
「就是……就是王妃您以前從不吟詩作畫……您善舞,也善武,除此之外沒……咳……沒……」
「沒啥特長了。」蘇木看她說著費勁,直接把句子補充完整。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沒想到堂堂洛家千金小姐,從小養尊處優,養得細皮嫩肉,還能狠下心來自戕的小丫頭,竟然是個除了跳舞和練武,其他地方一無是處的草包啊。
不過也不完全是草包。畢竟還能跳舞和習武呢。
聽弦月那話說,她以前跳舞和武功應該都還不錯。也值得欣慰了。
「咳咳!」她使勁咳了聲,端出一副文人架子,有模有樣,看向迷茫又好奇的弦月,忽道:「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弦月:「……」
蘇木又咳嗽兩聲,再盜一首:「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弦月張開了嘴巴。
蘇木嘴角得意又不失淡然地一翹,「怎樣啊?還算能拿得上檯面?如果不夠,我還能再弄出幾首,什麼抽刀斷水水更流啊,什麼直掛雲帆濟滄海啊,什麼一枝紅杏……出牆來啊~~~」
弦月:「啊!夠了,王妃!夠了夠了夠了!」我的老天,我的老天。
她們家王妃未免也太深藏不露了啊!
不過最後一句怎麼聽怎麼彆扭……難不成她也理解了其中深意?
蘇木揚眉一笑,給自己倒了杯水,「以後要學會淡定,你家王妃深藏不露的東西可多著呢,旁人驚訝就算了,你是我身邊人,可得把場面撐住了才是。」
弦月忙道:「王妃放心!以後不論發生什麼,弦月一定都穩如泰山!」
「哈哈!好!好!」蘇木很滿意,遞給她個大雞腿,「孺子可教啊。」
弦月接過。
「坐下慢吃。」蘇木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小月,問你個事。」
弦月:「王妃請講。」
蘇木嘖了聲,湊過去,低聲問:「咱們府上那些女眷,王爺的那些女人們,誰是最不好相處的?」
「不好相處……」難得王妃主動開口關心這些,為自己以後的路做打算,弦月心裡高興,便要一股腦將府中大小情況,人物關係全跟蘇木講了。
「……其實都還算過得去,畢竟王爺不喜歡女人之間爭風吃醋,把府上弄得烏煙瘴氣。」弦月說:「但非要說出個人名,就肯定是西廂房那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