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第35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第35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老闆看看他,仍然搖了搖頭。

公子怒道:「你這奸商,區區幾件翡翠,你想賣多少錢?」

老闆脾氣極好,依然一臉笑容,然後道:「我估摸著公子爺最多也就能拿出五十兩紋銀吧,這點銀子別說買一套首飾了,一對耳環都買不起。」

那公子嚇了一跳:「這套首飾要賣多少錢?」

老闆伸出大姆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八百兩。」

那公子嚇了一跳,灰溜溜地想要轉身離去,可是一扭頭,心裡卻又不服:「我得確買不起,可這個人不過是個傭人,他怎麼買得起?」

老闆呵呵一笑:「公子,你身上雖然穿著絲綢,可這種絲綢是民間織物,只能說略微精緻罷了,這一身衣服如果當在我們這裡,只多能當二兩銀子。

你身上唯一真正值錢的就是你腰間掛的這塊玉佩,雖然確實是上好的和田玉,可一看就是新玉,沒有溫養過,刀工也一般,滿打滿算最多二十兩銀子,所以我才說你最多能拿出五十兩銀子,這還是把話給說滿了。

可是這位小少爺的這套衣服,雖然是傭人款式,但所用的材料卻是雲錦,這種織物只有在宮裡或是皇親國戚家裡才用得起,這可是值不值錢的可以衡量了。

你自己想想看,能用雲錦給傭人做衣服的人家,是什麼樣的人家?所謂宰相門前四品官,你可不要以為身上帶著幾兩銀子就敢瞧不起他們了!」

那公子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不敢再懟張十七,也沒有臉再留在店裡,調轉頭灰溜溜地走了。

張十七樹起了大姆指:「老闆你不愧是開當鋪的,這雙眼睛可真准啊!」

老闆笑眯眯地道:「有什麼辦法?干我們這一行,靠得就是眼力勁,吃得就是這口飯,如果就連一個人身上有錢沒錢都分不清,哪裡還敢開當鋪?」

張十七恭維道:「佩服,佩服,以老闆這副眼力勁,肯定能日進斗金吧?」

老闆搖搖頭,嘆了口氣:「不瞞這位小兄弟,我從前朝開始,就在當鋪里學徒,可以說幹了一輩子了,要說這當鋪生意,反而越來越差了。」

張十七不解道:「這是為何?」

老闆小聲道:「前朝兵荒馬亂,多的是一夜暴富或者一夜傾家的人家,做生意的人,賭檔、青樓也多,這些人虧了銀子,就來找我們當鋪。

而今四海昇平,皇上又不鼓勵工商,更對賭檔、青樓等行業設限,來當的東西的人少得可憐,普通宮員的俸祿很低,根本買不起太貴的東西,我們只能靠一點小物件賺點小錢。」

張十七拱手道:「原來如此,看來每個行業都不容易啊!」

老闆繼續道:「小少爺,我看得出你是誠心要,我也不瞞你,這套東西,當初我當給別人是白銀五百兩,有當票底單為據,現在存放了一年多了,我收你八百兩,這價格不算高。」

張十七搖搖頭:「東西雖然不錯,但價格還是高了點,有錢人家做首飾,一般會定做,不會買二手貨,能會來當鋪買東西的人,肯定不會出這麼高的價格。」

老闆嘆了口氣,正如張十七所說,這套東西已經過了贖回期三個月多了,來看得人不少,可是卻沒有人一個人買得起,他都快要絕望了。

眼見張十七確實有想買的心,他下決心討價還價:「那你出多少兩?」

張十七伸出大姆指和小姆指:「如果你當票底單確實是五百兩,那我給你六百兩,你已經賺了。」

兩個人相互討價還價了一番,最後商定了六百四十兩,張十七從懷裡掏出三個金元寶,老闆過了秤,給他開了收據,又找給了他一個二十兩的小金元寶和兩個五兩的小銀元寶。

老闆眼見張十七居然隨身帶著這麼許多金子,更是對張十七高看了幾分,他的馬屁拍得十足,專門替張十七雇了一個轎子,一直把他抬到徐府旁邊為止。

只是張十七一向來跟著轎子小跑慣了,坐著小小的轎子里晃晃悠悠地反而很不舒服。

首飾雖然買到了,可是對於張十七來說,怎麼送到林若初手上,又成了一個大工程,他在女眷專住的西花園門口轉悠了一半,還是下定不了決心。

他這樣轉來轉去的,沒遇到林若初,卻被賈老夫人的小丫頭晴兒發現了,她偷偷摸摸地走到張十七的身後,而張十七卻沉浸在激烈的思想鬥爭中,根本沒發現有人到了自己後邊。

晴兒突然跳出來:「張十七!」

張十七嚇了一跳,差點本能地一拳揮去,總算反應及時,硬生生收住了。

在府中,晴兒是賈老太太的貼身侍女,地位較高,他連忙施禮道:「晴兒姐姐好!」

晴兒吃吃一笑:「我聽若初說過你的年齡,我還比你小几個月呢,你以後喊我一聲妹妹吧!」

張十七突然想起林若初說的,晴兒在打聽他的事,又見她這樣跟自己說話,心裡不由得有點異樣,低聲道:「晴兒姐姐是老夫人身邊的人,這個不論年齡大小,該當稱一聲姐姐的。」

晴兒又是一笑,小聲道:「那好吧,那你以後就喊我姐姐吧,十七,你在這裡幹什麼,莫不是在等我?」

張十七的頭都大了,你晴兒好歹也是個女孩子,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矜持?可是他轉念一想,自己剛好沒辦法找林若初,就讓晴兒給自己帶個信。

他想起剛才老闆還找了他兩個五兩的小元寶,於是把晴兒拉到角落裡,拉過她的手,偷偷塞了一個小元寶給她。

晴兒卻是誤會了,她喜出望往:「十七,若初是把我的心意告訴你了嗎?」

張十七一愣:「什麼心意?」

晴兒卻以他要討她的便宜,臉一紅:「十七,看你平時傻乎乎的,其實一點都不傻嘛,你這樣的,你這樣的,我」

張十七沒心思管她要說什麼,只管連連點頭:「是,是,是,那個晴兒姐姐,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晴兒嘻嘻一笑:「我們才開始,你就提要求啊?行吧行吧,看你這麼有誠意,你有什麼要求就提吧,只要不過分,人家一定答應你。」

張十七道:「那個,你能不能替我給若初姐姐帶句話,今天她如果有空的話,就來我的小屋一趟,我有點事情要跟她商量。」

晴兒大為不解:「十七,我都在你面前了,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唄,要找若初帶話幹嘛?」

她有點害羞,這話說的極輕,張慕卻聽錯了,以為晴兒說的是要替他給若初帶話,可這話卻帶不了,他紅了臉:「那個,那個,不太方便,我還是跟若初說吧。」

晴兒卻以為他臉嫩,低著頭道:「好吧,我去找若初,讓她過來。」她輕輕搖了搖手中的元寶:「十七,你給我這個元寶,是不是要我替你收著啊?」

張十七卻以為晴兒貪心不足,他心裡嘀咕道:「五兩銀子讓你帶個信你都嫌不夠,這老祖宗身上的人眼價可真高。」

可是現在實在找不到見若初的辦法,他只好咬了咬牙,把另一個五兩的元寶也拿了出來,塞給了晴兒:「我只剩下這麼多了,都給你了!」

晴兒愣了愣,一個傭人一年根本存不了幾個錢,張十七一下子拿出了十兩銀子,她下意識以為張十七把所有的積蓄都拿來給她了。

這下她的眼圈都紅了:「十七,你的心意我明白了,這銀子我存下了,我也存了點銀子,等以後存夠錢了,我去老太太那兒把自己贖出來。」

張十七的腦筋有點轉不過來,心裡道:「我只是讓你給我帶個信,你就算要趁機敲詐,也不至於要替你贖身這麼離譜吧?」

他嚇壞了,支吾著道:「那個,晴兒姐姐,我先走了,你千萬要把信帶給若初,我在房間里等著她。」

晴兒有點無語,只好點頭道:「好吧,我讓若初帶話。」

張十七隻聽到若初帶話這句話,心中大定,也不跟晴兒打招呼,轉身就往回跑,他是真的嚇壞了,這老太太身邊的人敲竹杠太狠了,再繼續說下去,說不定他的這點意外之財可全都要泡湯了。

晴兒在後面傻傻地望著他:「這個老實頭,還挺害羞地,有什麼話不敢當面跟我說,還要若初帶話,不過俗話說的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初這個媒人還是不能省的。」

回到房中,張十七開始了他這一輩子中最煎熬地等待,為了能把禮物送給若初,被晴兒收了十兩銀子,雖然代價大了點,不過只要若初能來,一切都也算值,可是若初會在什麼時候來嗎?

他就這麼七上八下的在房間里等著,心裡有一大堆的螞蟻在爬,練功什麼的,全給忘到九宵雲外去了,可是若初一直不來,他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去門口張望,就連吃晚飯飯點到了,他也生怕錯過若初而不敢離開。

一直到點了油燈以後,房門口才傳來敲門聲,張十七趕緊開了門,真的是若初來了,只不過她臉若冰霜,惡狠狠地盯著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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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寒九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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