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希望的光
按照記憶中的顏色分類,我將顏料調製好了。
那是一種天藍的顏色,以及各種金黃,灰褐色等等。
許久不作畫兒的我,說起實話來,這手中的畫筆拿著並不是那麼順手,總感覺既熟悉,卻又陌生。
平心靜氣了一下,我醞釀了許久,終於蘸上了一點天藍色,開始塗在了紙張上。
萬事開頭難,但是只要打開了一個頭兒,那後面的就好辦了。
最起碼我覺得我手中的畫筆在落下之後,心裏面便不會再有猶豫了。
我找到了那種天馬行空和酣暢淋漓的感覺,手中動作不停,各種顏色塗色均勻而又和諧。
看來我這畫畫兒的天賦,的確不是瞎吹的,我確實是有那種天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我手中的畫兒也已經成型。
淡藍的天,金黃的太陽,萬丈光芒的淡金暖色從薄薄的雲層之中傾灑下來。
在褐色的土地上,一棵棵粗壯的大樹和一株株淡芽翠綠的小草一直迎著陽光,積極而上。
整幅畫看起來,既和諧又美滿,處處充滿了生機。
作畫兒分為三種,一種是現實寫實,第二種是幻想抒意,而第三種則是現實與幻想相結合的『意想』風格。
這是冬天,其實樹上的葉子早就已經掉光了,而一株株的小草和花朵也早就已經成為乾草,只留下了根苗深深的埋在了土地里,等待來年的重生和成長。
我本來想畫一副現實寫實的『天氣圖』,可是畫著畫著,又覺的應該給這幅畫兒增添點兒不一樣的生機,於是我將單一的樹榦和樹枝,增添上了些許的翠綠。
將已經乾癟的草堆,塗成了遍地淡綠的嫩芽兒。
其實我的想法兒很簡單,我想在這個不一樣的『二〇』年裡,多給它增加一些希望和生機。
我想讓所有的人都像這大樹,小草,小花兒一樣,在寒冬的歲月里依然可以綻放光彩。
我想讓所有正在與病毒抗爭和拼搏的人們,都可以重拾勇氣,勇往直前!像這伸展著的嫩芽兒與樹枝一樣,勇敢的追逐著陽光。
一鼓作氣,將畫兒作完,我最後給它的標題並不是『天氣圖』,而是改成為了『希望的光』。
老媽看著我手裡的畫兒,激動的不知道要該說什麼好,只是一味的點著頭,念叨著,
「哎呀,畫的好啊!畫的實在是太好了!這太逼真了。你看看這樹,這雲,這嫩芽兒,我還以為這都是真的呢!我兒子真是有作畫兒的天賦啊!」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將畫兒遞給了老媽,「媽,這畫兒您就收著吧,順便替我將這些工具收拾一下,我到門口兒去溜溜。」
「哎,好,好。那...那還收到儲物室嗎?」老媽小心翼翼的問我,眼睛裡面撲閃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猶豫了一下,考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放在我屋兒里吧,以後啊,有空兒的時候,我就畫上一副,正好貼在牆上,就當做壁紙了。」
老媽一聽,頓時眉開眼笑,「這樣好,這樣好!這樣以後我就可以經常看你作畫兒了,正好改天有空兒的時候,我再去幫你買些畫紙和畫筆回來,你就可以盡情的畫了。」
我笑著應了一聲,其實我心裡在想,其實這幅畫兒可以說畫的好,但也可以說,畫的不好。
若是換作以前,我小的時候,那這幅畫就一定只是一副簡單的『天氣圖』,可是如今,我卻在『天氣圖』的根基上,將它改成為了『希望的光』。
畫兒雖好,可是我的心,卻已經不再單純。
我已經沒有了年少時的那股稚嫩和天真,現在更多的卻是為了生計而不停的奔波,為了疫情的消息,心裏面憂心忡忡。
我心裡想著去做點兒什麼,可是我一來不是醫生,二來不是警察,三來不是科學家。
我到底能為武漢的同胞們做些什麼呢?或者是說,為了防止疫情的更加一步擴散,我到底能為我眼前的一切,做些什麼呢?
難道我只能靠著畫畫兒,來為正在奮鬥在一線的戰士們打氣嗎?
我懷著複雜的心情,緩緩的走出了院子。
沒有院牆的阻礙,我的視野更廣了一些。
只是街道上靜悄悄的,往年的這個時候,街道上的人們就像是趕大集似的,你上他家串門兒,我上你家串門兒,各種花里胡哨,牛皮打趣,鬥地主貼紙條。
尤其是孩子們,挨家挨戶的各種溜。無論是到了誰家裡,只要問一聲長輩們好,拜個年,保證有糖,有瓜子,有花生賞給你。甚至有條件好的,還會給你幾串鞭炮拿回去放。
可是你再看看現在,街道上一片死寂,好不容易誰家的狗子『嗷』了一聲,結果又沒動靜了。
我溜溜達達的向著東邊走去,門口東邊的一片果樹林,是我家的,再往東過去的一片麥地,也是我家的。
我看著老媽給我打下的這片江山,心裏面突然想起了郭靖和黃蓉。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這是摘自於岳飛的一首《滿江紅·寫懷》。
詩句裡面充滿了對於外族入侵的仇恨,與自身無能為力的不甘。
金庸筆下的郭靖和黃蓉,曾經為了阻隔外敵的入侵,拼盡了全力去阻擋,成就了一代俠侶的豪情。
可是,故事和現實它是有差別的。
我並不是郭靖,身旁也沒有黃蓉,我現在啊,就想抒發一首我自己的《滿江紅·寫懷》,跟岳飛當時的心情是一樣的。
『唐山震,猶未忘,疫情虐,何時消。』
我不由得滿心的惆悵,發出了無聲的嘆息。
不知不覺,我兩根煙已經抽下去了。說是抽,其實,我點起來之後,大多數只是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讓它自由的揮發,而我,卻是一直在沉思著。
『哧~哧~噗~,哧~哧~噗~』
突然的,從我的身後里傳出來了一聲聲的怪聲。
這聲音還挺有節奏的,聽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向外噴洒。
我心裡疑惑,這大街上都禁嚴了,不管是大人小孩,還是老人,都輕易的不讓出門兒啊。
這聲音是哪兒來的?是哪個倒霉催的沒事兒找事兒干啊?
我心裏面帶著疑惑的轉過頭去一看,但見離我不遠處,正有一個人影兒在背著噴霧器到處灑著葯呢。
而且這人我還挺熟悉的,正是我的發小,剛子。
我一看就來精神了,心想,這狗日的趁著大傢伙兒們不出門,在搞破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