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臨臨很正經!
()那晚當臨安說完最後一句時,背對著他的宋茉茉只是輕聲的付之一笑,並沒再接腔,因為直到沉睡前她的腦子裡都在盤旋一件事——這個人可信嗎?
局勢像命運的羅盤那般轉變了,宋茉茉從起初對臨安的各種跳腳到現在的不咸不淡,而臨安也隨著時局的改變,轉變了自己的態度。
午餐原本兩人是分開的,可最近的幾天臨安總在快十二點的時候發簡訊問她中午是吃什麼,而宋茉茉因最近科室病人很多,她也就沒顧得上回復。
這天中午,臨安照舊發了簡訊問她,而宋茉茉也依照「慣例」忘記回復了,不一會兒臨安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她皺了皺眉厭煩的按了掛機鍵,繼續爬在辦公桌前寫論文。
辦公室難得有隻剩她一個人的時候,她想趁著無人之時多查寫資料,為這次的論文發表做素材。而這次的論文對宋茉茉來說也極為重要,因她現在還只是位住院醫師,憑資歷她在醫院絕對站不住腳根,為了這個宋茉茉可謂是削尖了腦袋也要為自己的資質上添些磚瓦。又恰好前些日子她在梁主任的引導下做了一場有一定難度的手術,於是她就想借這個手術寫篇論文試圖發表獲獎。
她抱著一本厚厚的醫書正翻閱的起勁,卻不想門口傳來了敲門的聲音,宋茉茉頭也不抬的說道:「進來。」
等她應允完對方卻沒再有反應了,而她的注意力又全放在一宗病例上,根本沒有顧得上抬頭看對方是誰。
臨安輕咳了聲,道:「還不去吃飯?」
「呀!」宋茉茉被這冷不丁的一聲嚇了一跳,她身體打了個哆嗦,手不停的拍著胸口,暗嘆被嚇到了。可當宋茉茉抬眼一看是臨安時,她原有的怒色也隨之收起,一副淡然的樣子說了句:「有事嗎?」
臨安微眯著眸子,果然她還在生氣,連對他的態度都轉變了。
「沒什麼事,就是過來看看而已。」臨安勾了勾唇,雙手放在白大褂的衣兜里。
「哦,你也看到了我還在忙。」宋茉茉頭也不抬的回道。
「中午想帶你出去吃,看勢還是算了。」臨安聳了聳肩,眼眸依舊看著她。
「唔,改天。」
臨安微微蹙眉,論平時她再和誰過不起也不會和美食過不去,再大的氣也會因為吃飯而消失,他見對方不買賬,也只好聳了聳肩道:「那我走了。」
「哦,好走不送。」宋茉茉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抬眼淡漠的看著他說道。
臨安平靜的看著她,他沒想到宋茉茉會冷淡到這個地方,而他的注意力也快得轉移到宋茉茉鼻樑上的平光鏡,對於這副眼鏡臨安在來這家醫院上班時就有所耳聞,可他卻還是想聽聽當事人的解釋,於是他嘴角勾起一絲微笑,淡淡的問:
「你並不近視?」
「是啊。」宋茉茉翻了一頁書,漫不經心的回道。
「那幹嘛還戴了副眼鏡?」臨安拉了把椅子順勢坐在她對面。
宋茉茉有些始料不及,她完全沒料到臨安會突然問起這個事,宋茉茉為了不讓多日來才聚好的氣場瞬間崩盤,就隨口尋了個理由解釋道:
「額,顯人……有資歷。」
「哦?原來有這麼個想法。」臨安不動聲色的說。
宋茉茉感覺他在質疑自己的說辭,心裡微微有些不淡定,她又扶了扶眼鏡,有些不自然的問:「不然呢,你覺得還能是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完全可以……不作答。」臨安勾了勾唇,站起身離開了。
於是整間辦公室里只剩想要抓狂的宋茉茉,她暗想絕不能讓臨安知道她戴平光鏡的真相。她已經頂著「流氓醫生」的稱號很多年了,不能再因為這個在家裡也翻不了身,又更何況對方還是個陰險悶騷的臨安。這個男人總能四兩撥千斤的撩起她的火,更能不動聲色的讓她主動承認一些事,在這點上宋茉茉不得不說她是遇人不淑,掉深溝了。
「也許他沒察覺到我的異樣呢?」過了很久宋茉茉還是用這個理由安慰自己,卻殊不知對方這隻悶騷狼只是為了看她不淡定。
這件事過後,宋茉茉很快又恢復了冷淡,而臨安也照舊經常出入泌尿科。這樣的見面又發生了幾次,即使兩人當時的話並不多,可他們的見面還是被醫院的其他人傳開了,但傳播的始作俑者論誰都大吃一驚,居然是當事人宋茉茉。
起因是因為臨安時不時的「造訪」令宋茉茉有些反感,有天臨安正打算從她泌尿科離開時卻聽見宋茉茉冷不丁的說了句:
「臨安,你這麼經常的出入泌尿科就不怕引起大家的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臨安轉過身,淡漠的看著她。
「誤以為臨醫生您的那裡出了問題,所以才頻頻來我們泌尿科。」宋茉茉說完臉上就浮現一絲得意之色,她很想看看臨安大窘時的樣子,可她的願望很快就破滅了。
「我那裡出沒出問題,你會不知道?」臨安突然壓低了上半身,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宋茉茉被他冷不防的動作搞得身體一顫,她扶了扶眼鏡,翻了個白眼道:「與我何干!」
如果說這一幕只是小夫妻倆的鬥嘴,那必然不會引起多大的風波,可江湖傳言依舊不虛——你想?我偏不!
那日臨安與宋茉茉的鬥嘴恰巧被從泌尿科經過的一位女醫生聽到了,於是繼宋茉茉上次風靡緋聞之後,這次的傳言有過之而不及的趨勢。
於是透過這位女醫生的巧嘴,讓大家都知道了兩件事。
第一,臨醫生之所以至今未娶,全因他那裡出了問題。
當這則傳言輾轉傳到宋茉茉耳朵里時,她還幸災樂禍的捶桌狂笑,就差開啤酒瓶慶賀了,只是她還沒得意幾日,就被第二則傳言打趴下了。
第二,臨醫生之所以那裡出了問題,是因為宋醫生讓他提不起性、趣。
此傳言一出,宋茉茉暴跳的捶桌抓狂,沒想到這傳來傳去最終傷到的只有她一個人,臨安不過是被她「誤傷」而已。
而這樣的「五毒」傳言一經流放「市場」,那她的桃花運就真是朽木不可雕了,想到這兒宋茉茉不禁淚流滿面,她氣惱的拍著桌子抱怨道:
「丫的死臨安,姐哪裡讓你提不起性趣了!」
可好巧不巧的是梁彥恰好經過辦公室,聽到了她的抱怨。於是梁彥一臉同情的走進她的辦公室,說了句讓宋茉茉躺著也能中彈的話:
「宋醫生你別灰心,那樣的傳言我不在乎,你能讓我提起……性趣。」
宋茉茉臉上一頓,她的表情瞬間僵硬,這……這是什麼話,安慰她?鼓勵她?讓她……以身相許?
宋茉茉一臉迥然的看著梁彥,她故作淡定的說:「謝謝梁醫生的關心,我不在乎這些傳言。」
好不容易勸走了梁彥,她抹了把冷汗,就想去問問臨安,這傳言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心外科,她並不常來,用句很通俗的話就是她的職責是治療男性的下半身問題,和上半身沒多大關聯,因此心外科的科室大門具體朝哪兒開,宋茉茉都會一時想不起。
當宋茉茉七拐八繞的走到臨安的辦公室前時,卻剛好撞見臨安看診的一幕。
「平時都有哪些不適?」臨安面帶微笑說。
「胸悶、氣短,稍微一運動就感覺喘不上氣,有時更厲害的會只想深呼吸才覺得舒服些。」一名女患者一邊捂著胸口,一邊擰著眉回道。
「那有沒有覺得心臟偶爾絞痛?」
「這個好像還沒有。」
「嗯,從感官上看有可能是由於活動性心肌炎出現的胸悶短氣、心慌、心律不齊等癥狀,當然我們應該慢慢排查。」
「我聽著怪嚇人的,會不會很嚴重?」女患者一聽這話,擔憂的問了句。
「嚴重不嚴重,目前我們也不好下判斷,現在只是感官上的,把衣服撩起來,我聽聽心臟。」臨安溫聲笑了笑。
當那位女病人撩起衣服,而臨安的手伸進她的毛衣里時,宋茉茉就嘟著嘴,小聲嘀咕著:「說不準丫是在藉機揩油!」
「嗯,問題不大,待會兒我們做個心電圖具體排查就差不多了。」臨安把手伸了出來放在衣兜里,淡然的笑了笑。
宋茉茉倚在門旁圍觀了他診療的全過程,等臨安送走那名女患者又看見她時,才道:「什麼時候來的?」
宋茉茉白了他一眼,冷笑嘲諷道:「就在你專、心治病的時候!」
「你竟然還吃病人的醋啊?」
「切,誰說的,你才吃病人的醋呢,你家隔壁全吃病人的醋!」
宋茉茉不知為何氣憤的直跺腳,當她說完打算轉身憤然離去時,卻被臨安死死的抓住了手腕。
「你幹嘛,這大庭廣眾的。」宋茉茉內心大窘,她縮著腦袋生怕被人認出來。
「丫頭,你肯吃醋我很高興,只是我們別再鬧了成嗎?」臨安上前一步,柔聲道。
「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