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唇槍舌劍,空山鳥語
不論在什麼地方,皇親國戚都絕對是所有人目光的中心。
如今燕王和太子照面,氣氛劍拔弩張,心思聰慧的人都退避三尺,免得卷進皇室之爭,殃及池魚。
不過,依舊有一些不聰明的人,喜歡嚼舌根,全然不知禍從口出。
「兄台,那是何人,為何如此霸道,」一個身穿綾羅的富家少爺不認識趙雄,對旁邊的人發問。
他身旁的書生壓低聲音,道:「你不想要命了?那位是燕王殿下!」
聽到「燕王」的名字,那富家少爺頓時眼睛一亮:「兄台,我聽說燕王權傾朝野,比皇帝還厲害,是不是真的?」
旁邊那個書生嚇得渾身發涼,連忙捂住富家少爺的zui:「公子,你要想死別拉著我啊!燕王再厲害也只是王爺,怎麼能與皇帝相提並……」
「你們在議論什麼?」
就在這時,燕王的目光轉過來,落在富家少爺和白衣書生身上:「我好像聽到,你們在議論皇室?」
燕王本就是大宋最有權勢的王爺,身具皇室之威,又修鍊上乘武學,蘊含著強大的武道之勢,還在邊關常年征戰,積蓄無窮殺伐之勢。
這一眼望去,頓時讓二人備受壓力,彷彿被巨山壓%在身上一樣,渾身顫%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妄論皇室,罪當處死,」趙雄不待二人回答,冷哼一聲,右手如閃電般彈出,瞬間扣住那書生的咽喉。
咔!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書生瞳孔飛快放大,片刻間已經停止呼吸,死了。
另一個富家公子獃滯地看著燕王趙雄,他想跪地求饒,卻發現身體彷彿不再是自己的一樣,根本動不了。
「本王剛剛聽得很清楚,你很懂事,沒亂說不該說的話,」趙雄拍了拍那富家公子的臉,散去威壓,玩味地笑道,「饒你一命,滾吧!」
那富家公子回過神來,跪在地上朝趙雄連磕十幾個響頭,這才滿頭是血地往銅雀樓外逃去,kù襠都已經shi透了。
如獅如虎,如神如魔,沒有真正近距離面對過趙雄,便永遠不能理解這位燕王的可怕,這是一個真正的梟雄,視人命如草芥!
趙玄望著那富家公子離去的背影,心裡跟明鏡似的。
方才明明是富家公子說出犯上謀逆的話,趙雄卻故意放走富家公子,反而殺了那個替皇帝說話的書生。
趙玄可不信以趙雄先天境界的修為,會聽錯……
如此看來,呵呵,那老小子是在給本太子下馬威啊!
趙玄饒有深意地望了趙雄一眼,按捺下心中的殺機:「不知皇叔回京,侄兒有失遠迎。」
趙雄非常隨意地擺了擺手:「無妨,本王常年征戰,習慣雷厲風行,聽說皇兄今日身體抱恙,連皇位後事都準備好了,所以臨時決定回來探望,太子不必緊張。」
趙玄眼睛微眯:「皇叔慎言!」
「哦,難道本王有什麼地方說得不對嗎?」
趙雄哈哈一笑,頗為示威地望著趙玄:「本王久居關外抵抗外敵,跟將士們口無遮攔慣了,要是說錯什麼話,太子千萬別放在心上,不然……」
「嘿嘿,不然容易氣壞了身子。」
趙玄的確被這趙雄給逗樂了,自古以來反王雖多,但像趙雄這樣有恃無恐,在大庭廣眾下毫不避諱的,還真找不出幾個來。
話說,自己那昏庸荒淫的便宜老爹到底是怎麼安穩度過幾十年,沒被這囂張燕王謀朝篡位的,簡直匪夷所思啊!
「皇叔在關外口無遮攔不要緊,但在這汴京城裡,還是稍微收斂些得好,」趙玄眉頭輕挑,微笑道,「不然萬一惹禍上身,恐怕……」
趙雄冷笑連連:「嘿嘿,恐怕如何?」
……
壓抑,在趙玄和趙雄唇槍舌劍的交鋒中,整個銅雀樓的氣氛都變得壓抑起來。
那書生的屍體還未涼透,前車之鑒猶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趙玄和趙雄,連口大氣都不敢喘,深怕惹禍上身。
緊張!
壓抑!
讓人窒息!!!
就在這時,那銅雀樓最高處的「雀閣」中,傳來一陣空靈悠揚的琴音,如一股溪流在所有人心中滌盪,又如一隻玉手輕輕撫在每個人xiong口,將一切負面情緒全都撫平。
琴音婉轉靈動,猶如珠落玉盤,又如無數鳥兒在鳴唱,將大自然中最美的天籟完全融合在一起,卻半點不顯雜亂,反而恰到好處,妙至毫巔。
隨著這琴音漸入佳境,一時間那原本被趙玄、趙雄二人壓迫得大氣都不敢喘的銅雀閣眾客,臉上竟不自覺地浮現出笑容,彷彿忘卻周遭一切,完全沉浸到那美好的樂曲中去了。
銅雀閣的屋檐上,不知何時落下無數飛鳥,種類各異色彩繽紛,全都朝著「花魁樓」側頭,彷彿也聽懂了這首曲目,在為之陶醉。
一首琴曲名揚天下,天籟可招百鳥落足。
這,正是銅雀樓本屆花魁李師師的獨門絕技,上古名曲——空山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