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暈船

「大人可是在尋我們夫妻二人。」

風懷景攜百里怡君下樓，方濤聽得樓上有聲響，抬頭時，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果然是二位年輕俊傑，下關此次前來確實有重要事情向二位求助，不如，下官做東，請二位吃飯。」

「有大人相邀，卻之不恭。」

風懷景心裡想到著，方濤四十五歲，也算是一隻老狐狸了，他能有這麼敏銳的嗅覺，不給他一次機會，還真是可惜。

「有請。」

聞客齋的東西除了糕點以外，別的都是些貴重東西，輕易買不著，大部分人也買不起。

方濤好好打聽過，風懷景和百里怡君夫妻兩個一直在這裡住，將這裡出名的菜式都吃了個遍。

他要是在這裡請客，只能點一些價格不算便宜，但也稱不上上乘的菜。

這樣的菜要是點上一桌子，花個幾百兩銀子，還不定得客人喜歡。

要是真這樣，可就虧了。

「請。」

瑤川是水鄉，有水上都城之稱，本地水產多樣。多的是鮮美魚鮮。

聽得兩個客人是京城口音，京城雖有又深又闊的護城河，河裡卻不產美味魚類。

京城客人來了，最好的就是帶他們過來吃魚。

方濤就將他們帶到一個專門賣魚的地方。

那是一條船，用繩子拴在岸邊，眾人一上船，方濤就要店家打魚。

一網子下去，倒也打了不少。

店家就在船上整治了，做法簡單，好在食材新鮮，很快就飄了香味。

「請。」

方濤等著所有的菜都白放在案板上，就打發了店家上岸去。

河面上微風輕拂，船在風中微微搖晃，撲鼻而來的是清新的空氣，還有一些帶著水汽的腥味。

百里怡君不太聞得慣味道，她只是下意識地忍住。

方濤見船上沒有了別人，堆起了笑來：「兩位貴客遠道而來，一路上想必是辛苦了，我敬你們一杯。」

百里怡君正在犯噁心，對就酒什麼好感。

「夫人是不好酒么？」方濤嘴裡這麼說，手裡卻刻意將酒杯向她遞了遞。

百里怡君心想，方濤這態度極其奇怪，恭敬不足，試探有餘，難道說，他只是想探探他們的底。

「我家夫人是不好酒。大人要是想喝，我陪著你就好了。」

風懷景伸手虛虛一擋，碰到方濤的手臂，對方像觸電一樣將手收回去了。

「是下官魯莽。還請客人，不用介意。」

風懷景淺嘗了一口酒，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是他以往喝慣了的。

只是還沒有他以往喝的醇厚甘美，這酒就稱得上是十分普通了。

風懷景也不答話，給百里怡君夾了一筷子魚肉。

百里怡君心裡想著不想說話，就吃吧，剛剛把魚肉放進勺子里，還沒有湊到自己鼻端，就感覺一股腥味，直衝腦門。

「嘔……」

百里怡君連忙放下勺子，自己偏過頭去掩住口鼻，緩了好一陣，才舒服一點。

「怎麼了？」風懷景著急了也顧不上方濤。

方濤見夫妻兩個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有輕輕巧巧的走到船頭，伸手解開了繩子。

感覺到船有飄動，風懷景還是把百里怡君護在懷裡，抬頭一看，方濤竟然已經拿著撐船的竹篙，將船推了開去。

「唉。我的船！你這是做什麼？我的船要是沒了，你賠嗎？」

店家原本在岸上歇腳，正和幾個人說著話，突然發現自己的唇被人解開，立刻就吼叫起來。

「船家不必慌張。我的朋友們看著景色美麗，想要借你的船一用。喏，這些夠不夠租你一條船？」

方濤掏出一塊十兩重的銀子來，那船家見了這銀子，迅速將銀子拿入手中。

「夠了夠了，」他看見真船的竹篙還在這位客人手中，船已經漂離了岸邊，「客人，沒有撐船的竹篙，你的朋友們該怎麼辦？」

「已經拿到錢了，你就閉嘴。」

那船家看著自己手上沉甸甸的銀塊，心裡掙扎了兩下，終於還是撲身跳入河中。

他不能丟下自己的船。

要是沒有了船，他豈能靠這幾兩銀子過一輩子？

百里怡君感覺到船在晃悠，只是她並不想吐了，那一股腥味也遠去了。

原來船百里怡君家在河岸邊殺魚，河邊全是魚的血，船被撐開了以後，那血腥味自然就遠離了。

風懷景看百里怡君臉色好了些，詢問道：「好些了嗎？」

百里怡君點點頭，神思已經被胡亂飄著的船，吸引了過去。

「不怕，有我在。」

風懷景算得上一個全面發展的好青年。

他會游泳，會鳧水，只是不太會撐船。

這河面也不太寬，眼看著船頭差點就撞上岸邊，他連忙在岸上瞪了一腳，強行改變了船頭朝向。

「我們不能在這兒飄著。」

百里怡君感覺自己有些頭重腳輕，她想，自己不會那麼倒霉，暈船吧！

心裡起了這麼一個念頭，百里怡君就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暈了。

「放心，我們不會在這裡漂流太久。」風懷景努力掌握著如何控制船隻的本領，另外也注意著四周的動態。

他已經發現船的主人正向他們游過來，在他手裡，還握著一根長長的用來撐船的竹篙。

風懷景一番努力之後，船住不動了，船的主人也就藉機加快游泳的速度，很快就攀到了船舷。

「你們兩個客人真會胡鬧。」

船的主人是水中的一把好手，他以最快的速度爬上船來，顧不上做什麼，就撐著船向原路回去。

風懷景自知理虧，也不和人家辯論。只是說了句抱歉，就沉默下來，再不肯說話了。

百里怡君更加虛弱了，她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旋轉起來。

天旋地轉，不過如此。

百里怡君靠在丈夫的懷裡，像一隻溺水的旱鴨子一樣，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瘋狂呼吸，以求一絲氧氣。

靠岸以後，風懷景將百里怡君扶上了岸，立刻吩咐暗衛追人去，自己就陪在百里怡君身邊。

百里怡君喘了幾口粗氣，哇的一聲吐了。

好在她沒在船上吃東西，就算吐出來了，也是一些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