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肖夏的水仙花四
宋仙兒,肖夏心裡念叨著這名字,微微彎了嘴角。
「仙兒,自然是樂意的,肖哥哥。」宋仙兒微紅的一張臉,惹得肖夏的臉也跟著紅起來。
「好,好啊!」皇帝一直注意著他們的動向,見他們終於說開了。拍掌道。
「多謝陛下成全。」肖夏一敗到底,宋仙兒也連忙學著他的模樣,在皇帝面前拜下。
「肖愛卿也老大不小了,以朕的意思,以她為正妻如何?」
皇帝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商量的意味,他想好了,若是他不願,讓宋姑娘當個貴妾也是可以的。
「臣遵旨。」
肖夏微微一笑。他這輩子已經許給了邊疆,但凡離開京城,再去邊疆。腦袋可就掛在褲腰帶上。
京城的家裡頭,有一個妻子已經夠了。
要是再多些,就委屈更多的女子,成為望夫石。
只是仙兒她,是他不想割捨的女子。
宋仙兒聞言熱淚盈眶。她家中已經沒有可以主事的又向著她的長輩,如今,能做正三品大員的正妻,實在是榮幸之至。
「好極,肖愛卿年紀不小,宋家姑娘也已經到了適婚年齡,婚期定在明年開春的時候,前幾年,大長公主也是這個季節出嫁的。那時候是個好時候。」
「微臣多謝皇上恩典。」
肖夏心裡高興,皇帝能把他的婚事攀扯上長公主,足以證明皇帝對她婚事的慎重以及看中。
肖夏帶著未婚妻,回到座位上時,親手解下腰間的玉佩,掛在她的腰間。
「今日太突然,也沒什麼好的給你,這玉佩隨我有十來年了,此時給你,當得起定情信物。」
肖夏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說這話時,後背有一層薄汗,眼睛亮晶晶的倒映的全是她的影子。
「願得你心,與我此生此世,不相離,不相棄。」
宋仙兒接過玉佩,眼裡倒映的也只有他的影子。
離婚期還有大半年時間,肖夏回家去,就緊鑼密鼓的置辦起來。
府邸是新賜的,也不需要翻新,肖夏就在裝飾上大動心思。
他長這麼大,並沒有牽過女子的手,根本不知道女子們都愛些什麼。
好在,他府中也有幾個機靈得力的小丫鬟,幾個女子一起商討著給主子交上了幾套裝修方案。
肖夏此人勝在不糾結,且他又有些直男,直接將圖紙交到宋仙兒手中問她的意思。
這原本是肖夏圖方便,反而歪打正著,滿足了宋仙兒的心。
她長到這麼大,難得精細一回,為了他們的新房,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
肖夏房子裝飾年底竣工,宋仙兒原本該親自綉嫁衣,只是她身為武將之女,對女工針鑿一竅不通。
肖夏知道她那頭沒有可以主事的長輩,和自己這邊一樣,特意選了京城最好的兩個綉娘,給她量體裁衣。
也因為這門親事,宋仙兒遭到了她嬸子的惡意排擠。
肖夏在他們眼裡乃是後起之秀,只是年紀大了,原本他們還看不上。
直到兩個知名的綉娘上門量體,他們才發現,肖夏對他們這個侄女兒有多上心。
他們也打聽過,想請上這兩個綉娘,花銷可不小,這才心生嫉妒。
肖夏原本就派了府上一個丫鬟貼身伺候,關注著未婚妻子的一舉一動,知道了這件事可還得了?
他立刻上門去,給宋仙兒立了一次威風。
此外還是放心不下,厚著臉去了一趟公主府。
百里怡君家的小豆豆已經到了,啟蒙的年紀,她這當娘的,雖然愛孩子,可從不溺愛。
孩子該啟蒙的時候絕不含糊,只給這小孩子指了他能接受的量,其他的也不上心。
所以她這當娘的這些日子清閑,只是偶有幾天和李雪蓮嘮嘮嗑。
百里怡君今日和已經嫁出去的錦緣,一人捧著一杯奶說話:「如今奶茶店也不在你手底下親自看管著,我呀,也就懶得去店裡晃蕩。」
「殿下好福氣,沒事去那市井之地做什麼?」
錦緣往嘴裡丟了一顆酸梅,細細品味起來。
「話說是不錯,只是可惜,我年紀還輕。一天到晚只在著公主府里困著,橫豎不像我這年紀的人該做的事。」
「您若是悶了呀,哪兒去不得?錦緣也樂意陪著公主一起。」
「害!哪能啊!你家時笙要是知道了,還不得翻了醋罈子,翻牆到我這來找我算賬。」
「公主您說這個做什麼?他哪有這麼大膽子。」
百里怡君樂了。
兩人就咯咯笑起來,有人來報說,肖夏求見。
「請去前廳喝茶,與他說駙馬爺不在,請他隔日再來。」
百里怡君吩咐道。
「稟公主,肖大人說,他是特意來找您的。」
「哦?那我就去前廳瞧瞧,錦緣隨我同來。」
「唉。」
肖夏遠遠的在門前就見了她們,快步走去:「下官拜見公主殿下。」
百里怡君下意識護住錦緣,蹙眉道:「有什麼話,咱們進屋說去。」
「公主殿下,下官實在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公主,可否成全?」
百里怡君讓小丫頭扶著錦緣坐了,自己坐在主位上:「說吧,什麼事?」
「微臣有一位未婚妻,她夾中間難,求公主出手庇佑。」
百里怡君噗嗤一聲樂了:「你要我如何庇佑她?她正是待嫁的時候,按理該守在深閨不出二門,我還能把她接公主府不成?」
「這……」
肖夏和他未婚妻的事,百里怡君也是知道的。
皇帝不僅隨口給他們賜了婚,還借著那一次宮宴,端掉了一整個江湖組織。
「本公主給你指條路,你可想聽?」
肖夏臉色頓時陰轉晴:「多謝公主賜教。」
「你與她乃是皇兄所賜的婚姻,若是誰膽敢破壞你倆的婚事,就是對皇兄不滿。」
百里怡君說到這兒停了停:「肖大人,可懂我意思了?」
「多謝公主提點。」
「只是皇兄他身為皇帝,日理萬機……」
「微臣多謝公主殿下。」
肖夏知道,這是要他去找皇后。
可他一個外男,實在沒有權利去尋皇後娘娘,也就只有讓宋仙兒自己出頭。
宋仙兒也不是個扭扭捏捏的,得了肖夏的知會,她第二天清早就想辦法遞了摺子。
皇後身邊有三個孩子,最大的已經進了御書房,身邊還有一對小的龍鳳胎,她心疼孩子,捨不得把孩子扔給奶娘,總是自己看顧著。
忽傳有人求見,她詢問了日子,倒是有些訝異。
這不逢初一,不是十五,朝廷令副本不該進宮,今日倒是奇了。
皇后便命那人等著。自己哄睡了龍鳳胎,又換上鳳冠霞帔,才傳人進來。
宋仙兒得見皇后,先全了禮數,皇后禮貌性的和她說了兩句關懷的話,
宋仙兒就說出自己的來意。
「沒想到他們竟如此大膽!」皇后聽了她的遭遇,臉色不太好,這分明是在打皇帝的臉。
「娘娘息怒,有娘娘在,臣女受的委屈都不是委屈。」
不得不說,宋仙兒是個聰明人。
皇后被這句「臣女受的委屈都不是委屈」一激,就以極快的速度,招了那幾個進宮來。
宋家雖有軍功,但官品不大,也沒有誰得了誥命的。
突然被皇后召見,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惶惶不可終日。
只得使了銀子去打探,可惜他們沒有什麼正當的門路,銀子給出去了,也沒什麼迴音。
妯娌幾個聚在一塊商量,也商量不出什麼來,只得打點了全身上下,戰戰兢兢進宮去了。
本朝皇後過的是歷代皇后都無法享受的清閑日子,臣下未婚妻鬧到她這兒來,還是頭一回。
皇后對此事格外重視。
若是處理不當,有損她母儀天下的風範。
宋家的妯娌進了宮,先在凝霜殿等了兩個時辰。
她們中午過來,此時已經日落西山。
幾個人凍的瑟瑟發抖,卻不敢有絲毫抱怨,甚至連話都不敢說。
此時卻有幾個小宮女經過,只聽她們隨口聊天一樣。
「這凝霜殿都已經空了十來個年頭了,怎麼今日恍惚間像有燭光映過來?難道說,是陛下惱娘娘了。」
「說什麼傻話呢,前朝老太妃去了,以後這裡頭哪能有人吶!當今帝后感情好得很,要是陛下哪日惹娘娘生氣,被趕過來住還有可能,娘娘過來住?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小宮女且說且走聲音漸小,宋家那幾個媳婦原本就冷,聽了對話,更是不知該做什麼才好?
「嫂子們,這裡不會是冷宮吧?」
終於最小的那個憋不住了,她從椅子上爬起來,試著去推門。
門早被人從外頭鎖上,哪裡推得動?
她幾個嫂子原本還算淡然,見門推不動,一個個都灰白了臉。
她們再也保持不住當家主母的模樣,一個個砸起門來。
「都過幾個時辰了才知自己被鎖了?」皇后吃著進貢的反時令水果,嗤笑一聲,「一群廢物。」
「娘娘的意思?」
「把她們放出來吧,」皇后吐了果皮,「這樣的人吶,嚇嚇就夠了。」
皇后將她們叫出來,又是一通敲打,他們果然不敢再出什麼幺蛾子。
來年三月初一,天氣正暖,肖夏與宋仙兒大婚。
百里怡君也來觀禮。
一路鞭炮聲不絕,宋仙兒坐的是六抬的轎子,十分風光。
吃了酒席眾賓客皆散,新人入洞房。
百里怡君卻沒走。
她與風懷景的婚姻雖然幸福,可獨獨漏了入洞房這一件事。
她本不是一個愛看熱鬧愛偷看的人,只是好奇心起來以後,她壓不住。
只見新房以大紅色為基調,偶爾點綴一些金色,煞是好看。
肖夏身懷武功,怎會不知有人在外偷看。
只是在外偷看的人身份尊貴,又是幫了他們一把的公主,他實在不好趕人。
他決定讓她自己走。
「娘子,你可累?」
蓋頭還沒揭開,宋仙兒只是搖搖頭也不說話。
不是她不會,而是她害羞。
「娘子,不累就好。」
「相公,你累嗎?」
「怎麼能這會兒就累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百里怡君耳朵還算尖,在外頭聽著新人們毫不顧忌的對話,搞了個大紅臉。
她想了想,不行不能待下去了,不然聽到一些少兒不宜的聲音,那可如何是好?
百里怡君自以為自己就這麼退去無人發現,哪裡知道風懷景就在她身後。
「娘子,你做什麼呢?為何不跟著為夫一起走?害得為夫一陣好找。」
百里怡君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麼,被風懷景一把捂住。
「千萬不可說話,不然被他們聽見了,不好。」
「嗚嗚嗚嗚!」放我下來!
「噓——」
風懷景一手抱著百里怡君,一手抵在唇邊。
百里怡君好像又瘦了些,抱著硌手,風懷景眉頭一皺,不行,得把媳婦兒養胖點,太瘦了,容易被風刮跑了。
肖夏能夠感覺到窗外的人走了,這才小心翼翼地挑開蓋頭,露出新娘子滿是紅暈的一張臉來。
「肖哥哥。」
「怎麼還叫哥哥?」
宋仙兒難得調皮一回:「大哥哥。」
肖夏一想也是,他的小妻子,比他小那麼多,突然一陣惆悵。
他了搖頭江。腦海里不該有的想法把給去了。
大喜的日子,想什麼不吉利的東西。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宋仙兒深吸了一口氣,軟軟糯糯地喊:「相公。」
「乖。」肖夏克制著想一把把嫁衣撕壞的衝動,抖著一雙手,緩慢而又堅定地把嫁衣的扣子全都解開了。
而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嗤啦一聲,直接報廢了。
不過肖夏已經顧不上那可憐的衣服,他以最快的速度,挨近了宋仙兒。
咣當一聲。
事後,肖夏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禽獸。
宋仙兒這一日睡到了日上三竿,好在兩家都沒什麼正經長輩。
特別是肖夏,就直接是孤零零一根苗,親爹親娘都沒有,新人自然不用請安。
肖夏大事得了,睡得很沉,醒來時,睡在身邊的妻子連影子都沒見。
嚇得他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心裡懊悔,他怎麼能夠一點兒警覺性都沒有呢?
怎麼能夠不知道妻子什麼時候起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