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傳言
風懷景沒有否認：「以前從未喝過，嗅著有一股腥味兒。」
「那就不喝了。」百里怡君端過他的杯子，一飲而盡。
「瑤兒愛喝，就多買點回去。」
百里怡君忍不住笑，點頭，又倒了一杯，小口小口的啜。
看她又喝完一杯，風懷景笑道：「可好些了？」
「好些了，我們這就走吧？」
「好。」
才吃了東西，又喝了牛乳，到了飯點，百里怡君也不覺著餓，索性開始逛街。
轉過幾條街，前頭傳來嘈雜聲，仔細一看，原來是幾個人圍成一圈議論。百里怡君不愛湊熱鬧，正要走開，聽得有人提到她的名字。
原本不打算理會，可自己名字都被人說出口了，她不上去看看，就可惜了：「錦緣，去瞧瞧她們在說什麼。」
錦緣動作很快，輕鬆擠進圈子，三言兩語就搞清她們的話題，又退出來。
「稟公主，她們正在議論您的不是，說您覬覦郡馬，硬搶過來為夫。」
風懷景臉都紅了，半響憋出一句：「胡說！」
「阿景不必在意，我自己去會會他們。」
百里怡君雖然不愛管閑事，但她也不是個隨便就能捏的軟柿子，她徑直過去，笑道：「這幾位姑娘正在說什麼呢？」
那幾人齊齊望過來，看她衣著華美，態度都挺好，爭相給她解釋。
百里怡君也看著她們，她們的容貌是中上乘，身上的衣裳雖然比不上她的，但也挺費銀子，家裡頭定是有錢的。
但不認識她，可見家中並無權勢，沒進過宮。
百里怡君聽她們言語，疑惑道：「原來如此，我和公主不熟，可我知道，風懷景可是百姓公認的災星，就連太後娘娘也曾說過這話。」
百里怡君說到災星兩字，心裡連著自己都厭惡起來。
「那公主用登科狀元換了一個災星，未免太傻了些。」
百里怡君皺著眉頭，左右看了看，小心而又緩慢地說出自己的觀點。
「這？」幾個女子紛紛皺起眉頭，彼此對望，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
這樣一來，說公主搶婚，顯然是不可能的。
穿著杏色衣裙的女子嘲笑道：「那會不會是災星他，自導自演？」
「我看未必，」百里怡君臉色有些發黑，「他的名聲已經夠糟糕了，他果真這樣做，又得罪了郡主和公主兩位，是嫌自己命長了嗎？」
這裡頭身量最高的插話：「這位姑娘說的極其有道理，那麼……」
百里怡君抬手阻住她的話頭：「我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猜猜看罷了。」
說完，就給她們留了個背影。
「這位姑娘何不給我們姐妹幾個通個名姓，以後相見，可以姐妹相稱？」
「不過是萍水相逢，何必留什麼名字。我今日在此揣測了公主與郡主的心思，以後若是被她們得知，怕是沒什麼好下場。」
百里怡君這麼一說，果然沒有人接話了。
錦緣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公主，如何？」
「探她們的口風，是得了些小道消息，就胡說八道的。」
「那公主已有預判了？」
百里怡君沒忍住笑：「噗……回頭查查，是誰放出這風聲。少不得是我的母親，和我的表姐。阿景，我們走。」
調包新娘，不是太好做的事。要收買新娘身邊人，也要瞞過皇帝的眼目，狀元那不必說，風懷景可不是一個真正單純的，沒用的災星。
在這麼多人盯著的情況之下，他們還是成功了，幕後究竟有多少人參與，還是要好好思量思量的。
錦緣低眉應了。
「瑤兒想去哪？」
「我們回吧。」百里怡君沒了逛街的興緻。
風懷景原本想答應，但她一個月出不來，一些時令短的菜蔬就吃不著了。
「摘星樓的醉雞很有名氣，我帶你去吃如何？」
百里怡君眼睛一亮，她可是無肉不歡的人：「好啊！」
摘星樓很有名氣，遠遠的就望見三層樓。
在古代，這種高度的樓都不多，所以在眾房屋中，十分顯眼。
離摘星樓還有幾步遠，就有店小二裝扮的人出來迎接，將二人引到門前，客氣道：「兩位是在樓上還是樓下？樓上包間已經客滿，樓下倒還有幾張乾淨桌子。」
風懷景不急著回答，反倒問百里怡君：「摘星樓的飯菜是值得等的，瑤兒，受累等一等如何？」
「不用，這樓下不還有空桌子，錦緣也好與我們一同吃。」
風懷景不打算反駁她，三人就此坐下。
百里怡君按著風懷景上頓晚飯時吃的飯菜點了些，就把菜單遞給錦緣，示意她選兩樣自己愛吃的。
錦緣想拒絕，風懷景咳嗽一聲，她只好點了樣菜，雙手捧著菜單給風懷景。
很快，菜一樣樣的端上來，擺滿了桌子。
干煸筍尖，香菇小青菜，清蒸鱸魚，招牌醉雞，荷葉蒸肉，外加一道白玉三鮮湯。
錦緣站起來就要給他們布菜，被風懷景攔下了：「這在外頭，是同桌吃飯，不必講什麼禮儀規矩。」
話雖是這麼說，他自己先夾下鱸魚最嫩的那一塊肉，在湯里沁了，放在小碗里，擺在百里怡君面前。
不等她說話，又撕下醉雞的兩條腿，用工具剃了骨，見百里怡君兩眼緊盯著雞翅膀，又仔細處理了，拿另一個小碗裝盛。
目睹風懷景做的這一切，百里怡君瞪圓了眼睛，正要說話，被他一句話給堵住了；「食不言。」
於是，她也打算依葫蘆畫瓢，魚肉還好說，可這雞最好吃的部分已經到了她碗里，她舉著筷子，有些無從下手，最終以筷子從中間插下去，直接分了一半雞肉給他。
風懷景笑：「你吃，我自己來。」
說著自己動手，夾了一筷子菜。
錦緣只管在湯里撈東西吃，其他不是她點的東西，她一筷子都不伸。
百里怡君咳嗽一聲：「錦緣，好好吃飯。」
錦緣無法，只好隨便挑了幾樣菜放入口中。
摘星樓的菜肴實在不錯，吃得百里怡君滿嘴流油，心裡暗暗稱讚，摘星樓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