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復仇戰的終結者

或許她的一番話真的起到了效果。

抑或者，大家對這件事的真相，實在太感興趣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蓋過了對未知的恐懼。

「那你怎麼拉他的手啊？」有個男生說道：「我可是親眼看到的！」

「你們都看著他！」張穎沒直接回答地指示道。

大家的目光從她身上轉移到羅小天這邊。羅小天立刻不好意思地搔著頭髮。

「他這麼害羞，昨天突然被你們那麼多人圍觀，不知道該怎麼辦。而他幫了我，那我也幫幫他，把他直接拉走……就只是這樣啊，你們都瞎想些什麼。」

張穎覺得自己同樣很無辜，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羅小天的戰績很可怕，但他的模樣實在跟可怕差得太遠了。直接親眼看到，再想想平常的他，使得大家對他的畏懼之心真的盡去，也都認可了張穎的說法。

但，這件事遠沒有張穎以為的那樣，就這麼結束……大家是都不像是之前那樣害怕羅小天了，卻傳出了『那是那個羅小天喜歡的女人』的這種話。

她似乎就這樣被打上了標籤。而這標籤，在接下來持續發酵。

********

一家烤串店內，三十來歲的女人拿著一把有上百根的生羊肉串，走到了圍著圍裙、正在忙著烤串的同年齡段男子旁邊。

「老林，」她壓低了聲音，「這些肉串好像變味了……你弄好了咋不放到冰箱里。」

「我聞聞。」老林往前湊了湊，女人把串舉高。的確，一股餿味撲鼻，讓老林向後揚了下。但他接著就瞥了眼現在店內唯一的一桌。

那裡坐著七個中學生。別看他們年齡不大，卻一個個顯得很『豪氣』，大口擼串，用啤酒瓶喝酒，吞雲吐霧。不看他們穿著校服，恐怕都以為是哪裡來得社會混混了。

老林看著的，就是他們正在吃的肉串。

那跟女人手上拿著的是同一批。

既然他們吃了也沒覺得不對，那麼……老林將女人手上的都接了過去。

他小聲說了句，「你去忙吧，這些我來處理。」

將肉串的大部分放在了旁邊放生肉串的盤子里，剩下的則放在了烤架上。接下來就是各種佐料往上撒，明顯比平常撒得多。

女人張了張口，卻沒說出話。也悄悄瞧了眼那桌少年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了櫃檯后。不久后，聽到那桌上喊出『老闆，再追加一百串』的聲音，女人才鬆了口氣。

那七個中學生，以其中一個為首。他獨坐一邊，剩下的分坐兩側。只見他舉起了酒瓶，說著『來，哥幾個再干一個』。

大家都舉瓶碰了碰后，左側第二個位子的少年問道：「強哥，今兒是有什麼喜事啊，非要請我們喝酒吃串。」

「也不只是請你們吃喝，吃飽了，待會還得跟我去辦事呢。所以，都別喝得太高。」強哥說道。

「強哥，你說，這次辦誰？」右側第一個位子的少年問道。

強哥笑了起來，「你們還沒聽說嗎？劉斌那小子栽了，被一個小學生給收拾了。我今天叫你們來，就是去會會那小學生。劉斌栽他手上，我幹掉他了，你說，以後劉斌還好意思跟我爭嗎？」

「我明白了。」還是左側第二位的少年，「咱們區就一個初中，現在闖哥是扛霸。闖哥太厲害，沒人爭得過。但闖哥之後，就數強哥跟劉斌了。強哥現在壓劉斌一頭，應該能得到闖哥支持，成為下一屆的扛霸。」

他說完，還舉起了酒瓶。

「為了強哥，今天誰也不能落下了！」

「為了強哥！」

大家也都舉起了酒瓶。

叫強哥的，則是十分滿意並且得意。

這時候，老闆端著一盤烤好的肉串走了過來，「一百串烤好了。你們這麼照顧我的生意，今天這頓，給你們八折優惠，放開了吃啊！」

強哥笑道：「謝謝老闆了。以後我一定經常帶人來你這兒。」

老闆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想到了什麼地，「不過，你們喝酒別喝得太猛。都是冰啤，跟熱串混一塊，吃得太快太猛，身體頂不住了，之後可要拉肚子的。」

「沒事，不是第一次這麼整了。」強哥不在意地道。

老闆就沒再多說。他往櫃檯那邊走時，女人笑著贊了他一句，讓他露出得意之色。

********

下午四點四十分，育英小學的放學鈴聲準時敲響，數分鐘后，一堆小學生走出了校門。

年齡小的，還有長輩接送。年齡大的，大部分都是自己走。

場面還是有些混亂的。

而在街邊的一角，三個少年盡量不引人注目地悄悄看著校門。

「都看仔細了。」劉斌說道：「一定不能看漏那小子……我收到線人的消息，馬強今天要帶人來會他。要是讓馬強先得了手，那我可就得被他壓一頭了。」

黑頭複雜地看著他，「劉哥，你說昨天，咱倆點也太背了。打了幾下都沒打到他不說，不是你打到我就是我打到你。咱倆倒下了，卻被傳出是那小子打倒的。想想今天學校那些傢伙看咱們的眼光，好像咱們真被個小學生虐慘了。」

「誰說不是，我劉斌什麼時候怕過誰？會輸給個小學生嗎？一群沒腦子的。」劉斌沒好氣地罵了幾句，轉而就瞪向了沒說話的麻子，「麻子，你真沒義氣。我們倒下了，你一個人跑了，是吧。」

「不是那樣，是、是狗追我！大狼狗！凶著呢。」麻子尷尬又害怕地道。

「瞧你那慫樣！」劉斌踢了他一腳，「你等著，今天收拾了那小子，挽回了顏面，之後就是教你怎麼不害怕狗。」

「有那種方法嗎？」麻子好奇地問。

「天天讓你被狗追，追著追著就不害怕了。」黑頭笑道。

麻子嚇得哆嗦起來，連連求饒。

劉斌與黑頭一直不肯鬆口，直到那個讓他倆恨得牙痒痒的小學生走了出來。

對麻子叫了聲『跟上』，三人落下一段距離，跟在羅小天的後頭。

這次羅小天沒走張穎家的路線。他往右走了一段后，趁著綠燈過了人行道，來到了直路的對面。

也是這時，黑頭忽然喊了一聲，「不好，是馬強！靠，用得著七個人來嗎？」

他望向劉斌，臉上有著『怎麼辦』的詢問。

己方三個，對方七個，他是不太願意正面衝突的。

劉斌已經往前跑了，「絕不能讓他跟那小子動手。被發現那小子根本不能打，我就完了！」

黑頭一想也對，『現在劉哥被說成是輸給了那小學生，而對方實際上根本不能打的話……那豈不是說劉哥連個弱弱的小鬼頭都不如？』

他也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跑。

當他們跑到路口，要衝出時。

吱嘎地一聲刺耳的摩擦音，一輛大卡車緊急停下。

劉斌、黑頭、麻子都被嚇了一跳。

大卡車的司機，從窗戶中探出頭罵道：「不想活了也別害人啊！」

劉斌三人望見對面，馬強的人已經將羅小天圍住了，都焦急不已。但面對盛怒的大卡車司機，一時被震懾住了，他們也不敢動。

等大卡車從眼前駛過後，也正好是綠燈了，三人趕緊往前跑。

但都只跑了兩步，就一起停下了。

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讓他們覺得神奇的一幕——只見對面，本來是七個少年圍著一個男孩的，現在，七個少年全都蹲在了地上。

更緊接著，七個少年全都夾著屁股，姿勢奇怪地狼狽跑走了。

麻子小聲地問了句，「劉哥，還、還過去嗎？」

劉哥跟黑頭一起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