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君拂她居然打了我的安安女神?兄弟們,給我抄起傢伙,今天就去堵她,我要把她的臉打爛。】
【怎麼又是這個醜八怪,現在看到她都倒胃口,天啊,她怎麼還不死?】
【她整容了,以前的照片都爆了,丑的跟坨狗屎一樣,聽說高中的時候就被包養。】
【這女人水性楊花還勾引過我們安安女神的男朋友,她步搖碧蓮?】
【川北人民發來抗議,君拂滾出娛樂圈。】
【川南人民發來祝賀,君拂的遺像已經送達,請立刻查殺。】
【全網血書,君拂去死,去死,去死……】
然後,君拂就真的如他們所願,真的死了。
24歲最美好的年華,吞了一瓶安眠藥死在床上。
喉嚨被灌了水,吐的胃酸都要出來了。
再一睜眼,哪裡還有將死之人的虛弱。
瀲灧飽滿的杏眼,寒光凜凜。
君拂環視四周,看到狹窄逼仄的屋子,霧氣裊繞。
此刻,她就趴伏在一個白色的硬物上。
裡面漂浮著金黃色的嘔吐物。
熏的君拂一陣惡寒。
不過通過這個嘔吐物的熏染,她終於發現,她君拂重生了。
腦海里接納著這具身體的記憶。
女孩兒也叫君拂,因為得罪了夏安安被背後的大佬報復了,在網上放了很多黑料抹黑她。
那些水軍紛紛在網上留言謾罵她,咒她死……
然後君拂就真的死了。
她,西涼國唯一的長公主君拂,便陰差陽錯穿到了這個小可憐身上。
她君拂,可是西涼國唯一的長公主,權傾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父皇最疼愛的女兒。
她君拂,可是養了十八個面首,所有皇弟皇妹們都羨慕的長姐。
她君拂,也是第一個在大婚之夜死在了駙馬爺身下的女人。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著實是……有礙觀瞻。
大致了解了這具身體的情況,君拂撐起在白色的,命名為馬桶的東西上。
按了上面的開關,將污穢沖了下去。
洗了把臉,走出盥洗室,就見經紀人胖姐怒其不爭地瞪著她。
「君拂,我他媽特後悔,真的,悔的腸子都青了。
我特么以為你夠勇敢夠堅強,這點毛毛雨能夠撐得下去,卻沒想到,你特么就是個弱雞,隨便下點針尖兒就把你擊垮了。你特么早跟我說你心裡承受不行,老子當初就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簽下你。」
發泄完,胖姐倒了溫杯水塞她手裡。
「你說說你,怎麼就傻乎乎的自尋短見呢?老娘不是告訴過你,女明星,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光鮮亮麗的,就是死,也要死的風光漂亮,吃安眠藥死了那得多醜啊!」
看著她一臉蒼白,看著她慢慢喝進去。
胖姐拍了拍她的背:「慢點喝,姐跟你說啊,無論誰放棄了你,你都絕對不要放棄你自己。不就是個夏安安嘛,你又不比她差哪兒去,說到底,她不還是靠個男人在背後撐腰,俗話說靠山山倒靠豬豬跑,我們靠自己爬起來用實力打敗她。」
慢慢放下水杯,君拂攬臂輕輕抱了抱胖姐:「放心吧胖姐,我君拂會站起來,閃瞎那群傻逼玩意兒的鈦合金狗眼。」
胖姐猛地將她按住:「你,你真的是君拂。」
君拂勾了勾唇:「如假包換。」
一拍大腿,胖姐激動地找到手機:「我現在就跟公司打電話,讓他們給你搞個記者發布會。」
沒用的。
以她現在的名聲,公司都要放棄她了。
君拂按住她的手機:「先別急,網上不是有我扇夏安安耳光的視屏?就算澄清,也是無濟於事。」
胖姐頹靡道:「這些我都知道,就只是想做些什麼。」
她抓了把頭髮:「你說為什麼網友都喜歡斷章取義?那視頻明明是後期剪輯的。」
有人把前面和後面剪輯了,然後就造成了是君拂蠻橫無理扇夏安安耳光。
似想起了什麼,胖姐激動地說:「那場地是顧氏旗下的,他們手裡肯定有完整的視頻。」說到一半,她又煩躁:「顧氏肯定不會給。」
顧氏總裁喜歡夏安安,說不定這半成品剪輯都是他一手策劃。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君拂撩起紅唇,眉間張揚出氣場。
不知為什麼,胖姐現在看到她,總覺得她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君拂化了妝,勾了眼尾,還特心機地在眼尾處點了一顆小痣,抹上瑪麗女王的藍調口紅,冷艷氣場,那皮膚瞬間襯得宛若午夜妖嬈的危險薔薇。
她換了身後背鏤空的星空長裙,海藍色,勾勒出她性感迷人的曲線,迷離又夢幻。
胖姐看了大呼妖精。
早就知道君拂美。
不然也不會第一眼被她挑中了帶進娛樂圈。
只是跟以前比,現在的她,美的更妖孽更張揚恣意。
這身材,這臉蛋,哪個男人受得了?
胖姐忍不住唏噓,君拂要真的水性楊花,還會是現在這樣不瘟不火嗎?
吹了聲口哨,提醒胖姐回神了。
「君拂,還好我沒男朋友。」胖姐莫名說出一句。
君拂微愣,半晌才像是明白了過來,唇角邪挑,笑得天怒人怨。
兩人開車駛向顧氏。
顧氏樓下圍滿了記者。
他們扛著攝像機爭相恐后地往門口擠,都想拍到君拂的第一新聞,有人臉都擠歪了。
君拂的車從遠處駛來,一群人立刻蜂擁而至,攝像機啪啪啪在車外閃爍。
打開車門,君拂從裡面走出來,動了動腳腕下的鞋跟兒,和這個新世界一樣,沒什麼適應不了的。
她戴著寶藍色眼鏡的臉艷光四射,大殺四方。
寶藍色的鏤空長裙,腳下踩著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氣場瞬間兩米八。
眾狗仔還以為是哪個新出道的女星。
伴隨著迫不及待的按快門聲,那隻纖細長指輕輕摘下眼鏡。
君拂一手叼著鏡腿兒,婀娜曼妙的身線懶懶慵靠在車門上。
不疾不徐,矜貴優雅。
等大家都拍完了,她才重新戴上墨鏡:「媒體朋友們想問的,明天國貿大廈三層我君拂會一一告知。」
君拂話落,這些人都跟著了魔一樣,定定地讓開路,看她妖嬈遠去。
君拂的背影,鏤空星空圖案,寶藍色的,如神秘美艷的海妖塞壬,該死的攝人心魄。
眾狗仔恍然大悟,什麼女星,分明是君拂。
第2章
噠噠噠的高跟鞋踐踏在棱形紋金邊框的地板上。
女人經過前台,那氣場,那妖嬈嫵媚的勁兒,就是無人敢攔她。
「小姐,你找誰?」
「你們顧總。」
「小姐你先坐著稍等一下,我現在去通報顧總。」走出幾步,那男助理才尷尬回過頭:「對了,小姐你是?」
女人摘掉藍色鑲鑽墨鏡,一雙眉目顧盼含波地流轉:「君拂。」
「君,君拂?」男助理嚇得不輕,她就是那個倒追總裁的整容女君拂?
這臉……又整容了吧?
「告訴你家顧總,我有的是時間等他忙完。」
君拂煙視媚行,重新戴上了墨鏡。
餘光卻瞥見男助理跌跌撞撞狼狽離去的身形。
她覺得好笑,嗤了聲。
總裁辦。
助理叩門進來:「總裁,君拂小姐要見你。」
「不見。」
助理遲疑道:「她說不見到你就不走了。」
啪的一聲,男人放下文件:「那就趕出去。」
「……哦!」
助理這就打算著去趕君拂。
結果轉過身,他面前的門就猛然被踹開了。
嚇得助理連忙後退。
只見那女人踩著十二分高跟鞋凜冽風情地走來,像刀劍上的紅玫瑰,要吞噬一切。
「顧總,不請自來,您可別見怪。」
聽到她的話,小助理弱弱地縮到角落,恨不能立刻隱形。
男人卻是頭也不抬,高貴矜冷,實力演繹不近人情的傲慢姿態。
不理她是吧?
君拂不怒反笑。
走到他的法式辦公桌前,彎了腰,雙手往前一撐,身形前俯,就這麼挑起一雙旖旎風情的杏眼盯著他。
看你還能視若無睹。
果然有效。
男人周圍都是君拂滿滿的女性氣息,絕對魅惑,強勢。
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他重重蹩起了劍眉,手裡的鋼筆吧嗒落桌,他終於從文件上抬起了臉。
「誰准你進來的?」
一張嘴,一句話,刻薄如堅冰。
君拂注視著他,眼尾卻掠過一抹訝異:「你……怎麼會……」深吸口氣,繼續未說完的話:「沒辦法啊,顧總是大忙人,您沒時間見我,那我只好自己來見您了。」
你說巧不巧,這臉居然跟她那新婚駙馬一個樣兒,君拂看的手痒痒。
怎麼辦,只是看著他,就好想抽他一巴掌哦!
君拂看著他恍惚。
又來了。
這種花痴的噁心嘴臉,以為換了條裙子就能勾引到他?!
顧沉硬挺的俊顏浮現一抹譏誚。
「我的辦公室,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的嗎?來人,把君女士扔出去。」
「顧總。」君拂卻是看也不看身後的幾個保鏢:「為什麼這麼緊張地趕走我?莫非……」長手指拾起了他落在桌上的鋼筆於手裡慵懶轉了兩圈兒:「是做賊心虛了?」
「你說什麼?」男人冷沉,鷹隼的眸暴虐般沖她盯來。
賤人,敢盯著本宮?
君拂也不跟他斡旋,拖久了她怕忍不住用筆尖戳穿他脖子。
長年曆練,她呀,最清楚脖頸的哪個部位脆弱了,能一擊斃命。
「關於網上我扇夏安安耳光的視頻你剪輯的吧?別否認,沒有證據我又怎麼會來這裡跟你對峙?顧總啊,為了一個女人,你居然親自下水來傷害我一個小女人,你還真是個男人。」
顧遇狹長的眸冷冷看著她,也不否認,只是身形往後一靠,慵懶又狂。
「那你現在知道了,是我在背後暗箱操控,要毀了你。然後呢?你要求我放過你嗎?」
「求你,就會放了我?」
「你試試?」
「怎麼求,需要跪下來嗎?要不要在給你磕三個響頭然後哭著求你饒了我?」
「三個哪夠,要十……你嗯哼~」
顧遇摁著胸口,彎下腰,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現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個女人她居然扎了顧總。
天啊,她不想活啦?
豈止是想活,她還想長命百歲呢。
女孩手裡還握著鋼筆,眼神狠戾,然後,她輕輕一拔,帶動了手的血。
她微側著腰身,那噴濺的血液竟然沒沾到她分毫。
「下跪,不可能,磕頭求饒,更是想都別想。」
她君拂這輩子,除了父皇,還沒跪過任何人。
區區螻蟻,也配她折半寸長公主的膝蓋?
君拂走了,姿態高傲。
她說:隨便他使什麼陰狠手段,她君拂都來者不懼。
只要留著一口氣,她君拂都跟他奉陪到底。
她是放倒了那幾個保鏢走的。
走得明目張胆所向披靡。
隨後幾天,胖姐都在戰戰兢兢中度過,唯恐顧氏那邊又出什麼幺蛾子。
可是她左等又等,都沒能等到顧遇的報復。
顧遇當然不會報復,還會親自出面封了消息,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總裁,要是傳出被女人打了的消息,豈不是會被上流社會笑死。
但是他也不可能真的放過君拂,他等的是一個一招斃命的機會。
他覺得君拂這女人有意思極了,那麼囂張,還真想看看她下跪痛哭的樣子。
公司倏然給胖姐打了個電話,說為君拂接了個電影試鏡的角色。
胖姐一陣心慌,擔心這是畫大餅。
她親自把劇本過了一遍,君拂飾演的角色沒有問題,她稍稍寬了點心。
她碰了碰邊嗑瓜子邊刷wb的君拂:「顧遇不會是個抖m吧?」
正常人別說扎心臟,就是割一個小口子,都能將君拂生吞活剝死後鞭屍……
「大概是吧!」君拂剛查了抖m是什麼意思。
「喂,你咋一點兒不怕?顧遇是什麼人,娛樂圈裡的扛把子,得罪他還能在娛樂圈好好生存嘛!我說你就不該那麼衝動,小女人能屈能伸不就是下跪磕頭嘛,又不是賣身……」
「胖姐:」君拂厲聲打斷她,從未有過的嚴肅:「頭可斷血可流膝蓋不能彎。」
何況,她不太想混娛樂圈,像個青樓,她高高在上的公主怎麼能屈尊去做憐人。
胖姐撇她:「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是個要臉的人呢?」
她以前追顧遇,就差做個舔狗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我眼瞎看上個狗男人,現在我眼睛好了,只想送那狗男人上西天。」
「……還是你行。」胖姐扔給她劇本:「看一下,這是公司為你爭取的最後的機會,你要敢不接,等著被被賣去非洲還款吧!」
她欠了很多錢,什麼都要最好的,吃的穿的住的甚至代步工具,什麼都不懂還學人炒股,結果賠了個底朝天。
現在更是連房貸車貸……工資都發不起了。
「聽說這部戲連投資商爸爸莫二爺都來客串了,這位可是……」
「他是誰?」女人的手猛地顫抖地指著屏幕上的臉:「他……叫什麼名字?」
胖姐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神色激動又憂傷。
「莫,莫清。」
「在戲里飾演你的初戀。」胖姐囁嚅著解釋。
話落,就見她一把抓起劇本,風風火火往房間衝去。
胖姐皺眉:「哪兒去?」
「看劇本。」
第3章
電影的名字叫『大明宮華』,一部古裝宮斗劇。
女主盛華是流落在外的公主,歷經艱險被認了回來,為了鞏固政權,被逼著嫁給了宰相的草包兒子,在經歷一系列變故后,變得荒淫無道……
而莫寒客串的便是公主幼時的竹馬道長,後來的西夏國師這個角色。
拿到這個角色的君拂激動的不得了。
這盛華的故事和她好像。
一樣是民間公主,有暗戀的竹馬有駙馬……
因為要試戲,一大早就到了試鏡地點排隊。
人是真多,烏泱泱地排到了門口,當紅小花夏安安也在人群中。
這是一部知名大導的電影,儘管公司給她爭取了女主的試鏡,可是看了全部劇本后的君拂,更中意女配公主這個角色。
胖姐拿著號碼牌過來,她笑了笑:「66號,我覺得挺好的,66,六六大順嘛!」
君拂懶洋洋倚靠在牆,回她一笑。
不經意一瞥,就在君拂靠前十個人的位置,胖姐猛咽了咽口水,連金豬獎女主都來了。
「別動,就是這個囂張跋扈的表情,我要發到朋友圈,讓他們知道,你君拂活過來了。」
胖姐拿出手機對她拍了張,以此緩解心頭壓力。
「別緊張哈,待會兒只管按你所理解的那樣演,過了皆大歡喜,沒過,沒過咋們就再接再厲嘛。你演技又不差,總有合適的。」
「胖姐,我不緊張,真的。」君拂拍了拍她的手。
胖姐:「……」
為什麼覺得她好像比自己還鎮定?
過道里很安靜,似乎為了大導演的戲,眾人都沒時間關心面前的君拂。
一邊,夏安安不屑扯了扯嘴角。
現在真是,醜人多做怪啊!
到了夏安安,她勝券在握地走進去,進門前,她掃了君拂一眼,掩飾不住的鄙夷。
「別跟那傻逼見識。」胖姐小聲地說:「她就是嫉妒你長得比她好看。」
要不然,也不會誣陷她整容了。
「我覺得你這句話說得特別好。」
君拂贊同地勾了勾唇,邪肆妖艷的眸里劃過一抹冷鷙。
沒過一會兒,夏安安出來了,踩著高傲自信的步子。
她沒有走,坐在一邊,幾個助理忙前忙後為她扇風遞水,誰也不敢有半點怨言。
她留下來,就是為了看君拂像落水狗一樣出來的樣子,她要第一個拍下來,每天欣賞。
她不斷偷看君拂,不得不說,君拂太漂亮了,站在那裡,慵慵懶懶,像個大明星,她就是焦點。
經歷了那樣的變故以後,她以為君拂會一蹶不振,會躲起來不敢見人,甚至自殺,沒想到她更自信更美了。
她們一個地方出來,她最清楚君拂的性格,腦子不行,瞎做夢,易怒還軟弱。
為了個男人,連工作都不要了。
可是現在,夏安安蜷了蜷手指,她發現君拂變了,氣場強大,渾身散發著誰都不放在眼裡的傲。
似乎注意到有人看她,女人掀了掀眼眸,沖夏安安看了一眼,那一眼煙視媚行的冷漠,能將夏安安釘死在原地。
裡面有人在叫。
「66號,進來試鏡。」
君拂漫不經心收回了目光,還是懶散隨性的步子,可她背挺的直,就是讓人不敢忽視她。
君拂行到門口,胖姐還在鼓勵她。
「別緊張,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君拂擦掉她額角的汗,笑:「嗯,乖乖等我出來。」
胖姐望著她,望著望著,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剛才她是被君拂調戲了嗎?
胖姐臉紅,這個妖精兒。
裡面。
導演指了指上面:「給你一分鐘,然後演宰相千金得知哥哥娶公主,大發雷霆的這幕。」
君拂沒動,導演皺眉:「冷著做什麼,還不去拿台詞。」
「導演。」君拂穿著薄款長風衣,氣場很強:「我可以試長公主的戲嗎?」
導演眯了眯眼:「給我個理由。」
大家都是奔著女主角色來的只有她,居然主動請纓想演女二。
導演挺意外的,多看了兩眼。
畢竟相比女主,公主這個角色才是貫穿整部作品的靈魂,要是演好了,甚至比女主還大爆。
因為公主這個角色的特殊性,導演至今都沒能定下人來。
揚了揚下巴,女子自信一笑:「因為我就是長公主,長公主就是我,除了我,沒人能演繹出長公主的風韻和靈魂。」
鏗鏘有力的一句話落地,居然無人敢質疑她。
看著高傲的她,彷彿就是公主本尊,一樣的高高在上,一樣的姝色絕倫。
她微挑黛眉,懶邪勾起的嘴角,再配一張濃艷大氣的臉,就這麼蠻橫無理地闖進人的視線。
該有的端莊她一樣不少。
該有的蠻橫她一樣不落。
公主這個角色,舍她其誰?
「陳導?」
聽見副導演的聲音,陳導才漸漸回了神。
他清咳了兩下,扔給她劇本:「就演成年公主和國師皇宮第一次見面的戲吧!」
依舊是搭建好的台景,中央矗立的黑色大柱子。
君拂眉尖抽抽。
只見妖媚的女人倏然轉了個身,從黑影里拽了個人出來。
「導演,讓他做我的道具。」
看清她手裡的人,導演眼皮子跳了跳。
「不……」
「可以。」
低醇的男性嗓音,很好聽。
似乎在哪裡聽過。
君拂忍不住望去。
黑色連帽衛衣遮住頭,黑口罩,鬢角跑出了幾根銀髮,一雙黑眸宛若吸收了夜的精華。
這眼睛怎麼可以……該死的好看。
「君拂,你還演不演了?」
導演在下面拿著小蜜蜂催她。
「……」
「能行的,君拂你一定能行的,加油。」
胖姐雙手合十,祈禱,嘴裡念念有詞。
第4章
夏安安的助理白了胖姐一眼:「有的人啊,實力跟不上,情商跟不上,業務能力也跟不上,就只會走一些歪門邪道。說白了,就是無能唄!」
「求神拜佛要是有用,那些努力的人也都不用努力了!還努力什麼啊,直接求菩薩保佑自己成功不就好了!」夏安安的又一個助理接著說道。
見胖姐瞪著她,那助理瞪了回去:「你瞪我幹啥?我說你了嗎,你就瞪我?我有提過你家藝人君拂的名字嗎?我說的是:有的人,你家君拂是有的人嗎?大媽,能不能別對號入座?」
「你叫我什麼?」
「大媽啊,老黃瓜刷綠漆難道讓我叫你小姐姐?」那助理不客氣道。
胖姐想過去撕爛她的嘴巴。
她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當年她帶紅一撥天王巨星的時候,她都不知道在哪裡。
胖姐掃過夏安安的臉:「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你罵誰狗呢?」
「誰接話我罵誰。」
「你……」
助理氣得臉紅脖子粗,夏安安走出來,將助理安撫下去:「胖姐,您這樣欺負新人有點兒不太好吧!我倒是不會說什麼,就是怕有人說您是倚老賣老。」為老不尊。
「況且,我助理心直口快,不小心說了一句實話,君拂現在確實不行了啊!」她語氣里止不住的幸災樂禍。
胖姐氣罵道:「放你妹兒的屁,君拂有沒有演技你心裡沒點AC數?她出道火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個狗皮膏藥一口一個妹妹的喊著,做舔狗的還真以為自己翻身了能把主人踩下去了?」
夏安安臉色沉地能滴出水來。
她最忌諱別人拿她出道時跪舔君拂的事情來說了!
當年她公司為了給她造勢,借了一把君拂的東風,倆人又是同僚,君拂這邊沒有拒絕。
胖姐後悔道:「沒想到養了一隻白眼狼。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看你可憐,直接踩死你就好了。」
夏安安臉黑的跟鍋底一樣。
她呼吸都發紅,狠狠瞪著胖姐:「人都會變的,我當然不會一直被君拂壓著。」
「這話我順便送給你,人都是會變的,運氣這東西,總有用光的一天,靠男人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們君拂演技好,摔倒了她可以自己爬起來,你呢,爬床嗎?」
「你……」夏安安氣得吸氣,恨不得衝過去扇她一巴掌,眼神怨恨:「你也就會跟我呈口舌之勇,君拂要真像你說的那麼厲害,她怎麼還不出來?」試鏡試這麼久她鐵定被導演pass了!
「我還聽說陳導脾氣不好,你說君拂會不會演砸了被陳導罵得躲在裡面不敢出來了?」夏安安的那個助理得意道。
「胖姐,你現在是不是心裡特懊惱特後悔,怎麼帶了個這麼沒前途的藝人,跟著她,你都變得沒前途了,要不你過來跟我們姐混,比你現在有出息多了!」她另外一個助理趁火打劫道。
胖姐猩紅了眼睛,怒地想殺人。
夏安安把玩著自己新做的美甲:「胖姐,你考慮的如何,工資隨便你開……」
「開多少都可以嗎?」
一道冷挑嗓音響來,夏安安順口回道。
「當……然了!」
下一秒,夏安安瞪大了眼。
就見,一道張狂高傲的身形從裡面走了出來。
女人唇角噙著薄笑,眉眼間流淌出邪佞的狂冷之意。
她微抬下巴,婉轉的眸光直直地朝著夏安安射去。
「聽說你要挖我經紀人。」她又慵懶地,不耐煩地撩開眼帘:「然後還辱罵她,對了,叫她什麼來著?」
她走過去,捏起那小助理的下頜:「在裡面沒看清,是你叫的大媽?」
小助理被迫昂起脖子,望著她泛起冰漪的臉,冷,極冷,如同在脖子上套了絞刑架。
害怕,瞬間侵襲住她的血液。
她哆哆嗦嗦回:「不,不是……」
啪~
君拂一巴掌扇了過去,沒等她說完。
她笑靨邪惡:「哦,抱歉,還真不是你說的!」
旋即,就見她毫無愧疚之意地擦過她,來到另一個助理身邊。
揉了揉打疼的手掌,問:「不是她,那就是你了!」
「我……」助理完全被懾到了。
「沒錯,就是你了!」
揚手,那一巴掌眼看就要重重地落到助理的臉上。
卻見夏安安一臉鐵青地截住了她的手。
「君拂,你別太過分!」
「過分嗎?」她站得比夏安安高,天生的腿長優勢:「還有更過分的!」
隨即就見她飛快旋了個身形,背對某個方向,那巴掌直挺挺地落在了夏安安的臉上。
比前一個還要狠,還要重。
夏安安臉色腫痛,她覺得牙齒有點兒鬆了,口腔里都像是灌滿了血。
完了,她手指拂過夏安安的臉,說了句:「你眼睫毛掉眼睛里了!」
吹了下手指,後退兩步,君拂回到了胖姐的身邊。
靠,好囂張哦!
夏安安氣煞了,手顫抖地指著君拂:「你,你敢打我?」
她難道忘了上一次打她,她現在還聲名狼藉被萬民辱罵。
她就不怕再次把自己毀了嗎?
君拂還真就不怕她,挑眉像瞅著一個跳樑小丑的不屑眼神:「打你就打你了,難道還要挑個黃道吉日嗎?」
「君拂,你以為我會白白受你一巴掌?」
君拂挑了下眉:「哦,你說那玩意兒呀?」末了,她嗤笑一聲:「你是不是傻?我打你是背著監控的呀!」
夏安安:「……」
君拂還在氣她:「可是對外,別人就只會看到我細心為你撿睫毛的善良畫面。」
「啊,君拂,我要毀了你!」夏安安嘶吼。
「搶走我的代言還是角色?」她勾起邪肆玩味兒的唇瓣:「以前或許可以,現在嘛,怕是很有難度。從今天起我君拂的任何東西,你,碰一下,手砍斷。」包括這個角色。
她裊裊婷婷挽起胖姐的手,往出口悠閑離去。
「哦,對了~」她像是想起什麼,經過夏安安往她耳邊低聲說了句:「想不想知道我昨天去找顧遇都聊了些什麼?顧遇他也沒你說的那麼不近人情嘛,你看,今天我不照樣來試鏡成功了?」
試鏡成功?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裡面一個工作人員走了出來。
「大家辛苦了,都回去吧,後面的試鏡不需要了!」
砰~
「安安姐,你怎麼了?」
「天啦!快叫救護車,安安姐暈倒了!」
第5章
胖姐挽起明嫿的小蠻腰,激動的手舞足蹈:「你到底對夏安安說了什麼驚世駭俗,都把她給嚇暈了!」
「沒說什麼啊,是她自己心術不正胡思亂想。大概是她惡事兒做太多了,老天懲罰她?」君拂摸了摸嘴唇。
胖姐信了她個邪。
她再問,君拂都還是那句她『我什麼都沒說』『跟我沒關係』『別扯上我』三連回應。
胖姐開著車,沖她憂心忡忡地說:「你說你是不是犯太歲了,最近怎麼這麼不太平啊?
打了夏安安一巴掌,前途盡毀,現在你試個鏡都能遇到她,然後你又餵了她一巴掌,這個機會估計黃了。」她低落道,倏然,抬起臉,眼睛里迸射出激光:「可是我特么真的,真的沒有比現在還爽過,真是太爽了。」
雖然打了夏安安一巴掌,黃了部戲。
可她卻一點都不悔,真的。
反而覺得特爽。
就像心口的陰霾瞬間一掃而光了。
「我真是太特么爽了!」
胖姐激動地犯抖,圓圓的身軀一顫一顫的。
「很開心?」君拂睨了她一眼:「我可以讓你再爽一回。」
「什麼意思?」胖姐止住了發顫身形,不解道。
「意思就是……」她紅唇瀲灧:「我試鏡的女二角色過了。」
「什麼,過了?真的嗎?快捏捏我,這不是在做夢?」
君拂趕緊扶住她:「好好開車,小心我沒命演那角色。」
胖姐忙捂住她嘴:「呸呸呸,不許胡說。」
她恍然大悟道:「所以,夏安安是因為這個原因暈倒的?」
君拂沒有否認,笑而不語。
「靠。」胖姐咒罵一聲:「這夏安安有病吧?心眼這麼小的嗎?你的女二角色和她的女主角色又不衝突,她還是一番啊,她至於嗎?」
「估計是……」君拂笑容神秘:「她怕吧!」
怕君拂起來了。
「怕?」胖姐疑惑不解:「她怕什麼?怕你的女二壓過她?我看了劇本,女主比女二討喜,是大眾喜歡的口味兒,不過我個人更喜歡女二,有血有肉才更有發展空間。」
現在的觀眾都喜歡那種傻白甜女主的戲,好像女主不愚善就不能活下去了。
這審美,有夠畸形。
「但我相信憑你的演技,完全可以吊打她。」
夏安安就適合那種『天真爛漫』的角色。
說不定看了君拂的表演后,大眾的口味兒開始朝著美強惡女主去了?
只是,高興不過十秒,她又愁眉苦臉起來:「畢竟這合約還沒簽,萬一又出現變故?那夏安安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顧遇還在追她,她再在顧遇耳邊挑撥兩句,會不會連這個女配的角色也給黃了呀?」
胖姐眉頭越擰越緊,她真是操碎了心。
「跟你說話呢,你老摸嘴巴做什麼?」
君拂摩挲唇瓣:「回味兒。」
「回味兒?」胖姐笑了笑:「知道的是你扇了夏安安一巴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跟她對嘴兒了。」
「是對嘴兒了,味道還不錯。」即便隔著一層口罩。
胖姐猛地盯住君拂的嘴巴:「誰?哪個野男人?我認識嗎?背景大嗎?多大?有沒有顧遇大?」
君拂想起男人僵硬的身體,觸碰間頂撞的某個部位。
不小。
「比顧遇大多了。」
顧遇那種小矮子怎麼比得上他。
都說男人的那裡和身高成正比,他起碼比顧遇高了三公分。
「把他到底是誰呀?」胖姐急得不得行。
放眼整個S市,能把顧遇比下去的,還真的屈指可數。
莫非是……
胖姐心疼道:「媽呀,他那麼大,君拂,你受苦了。」
胖姐想到了那位大佬沈老爺,厲害是厲害,也完全可以抗衡顧遇,就是……年紀有點兒大。
虧她還以為像沈老這種高風亮節的戰術梟雄會有所不同。
狗屁個不同,都逃脫不了男人好色的本性。
死老頭居然覬覦君拂已久。
難怪他上次在宴會上盯了君拂好幾眼,還打聽她的消息。
媽的,都是有孫子的人了,還雄的起來嗎?
算了算了,不氣,再差都不會比遇到顧遇更慘了。
胖姐手背泛起青筋:「君拂,我發誓我一定會把你捧成國際巨星,讓這些王八羔子再也不能欺負你。」
君拂也認真地看著她:「嗯,我們會成功的。」
「畢竟,我可是傍了『大』佬的人。」眼前又閃過那一幕,銀髮男人,驚艷的眸,大號兒手感……
臉迅速湧起一抹滾氣。
電影的結果來的很快,在胖姐唯恐有變卦的焦急等待中,翌日就來了回信。
是一個年輕男人打來的,聲線極低,說君拂過了女二的試鏡,讓她兩天後親自過去簽約。
胖姐問:「為什麼要等兩天啊?現在不可以嗎?」她怕夜長夢多,又突發事變。
雖然君拂現在有了個了不起的後台。
可顧遇那邊也不是吃素的。
誰知道沈老舍不捨得為君拂下血本。
那邊仍舊是低醇的嗓音:「因為得先觀察!」
觀察?
觀察演技還是人品?
前者的話,君拂無從挑剔。
倘若是後者……她現在被罵得有點體無完膚。
「君拂的演技你們都有目共睹,我不想多說,只是希望,你們能夠客觀工正的評價。而不是被外界輿論所干擾。」胖姐鄭重地說。
「不是這個。」
那到底觀察什麼東西啊?
胖姐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告訴君拂怕她擔心。
看著掛掉的電話,男人矜貴地手指邪肆晃了晃手裡的琥珀色白蘭地。
妖異尊貴的色彩,搖曳著他的眸,湛藍如深海的幽邃眼瞳卻凝視著面前的畫。
黑色彩筆的畫只是一個背影,一個女人的背影,長發飄飄,衣衫側滑,露出半個光滑裸背,腰脊椎的中心刻了一朵芍藥,花瓣盤旋著根莖,徐徐盛開。
那畫裱框在價值連城的相框里,金色雕花邊框裊繞的芍藥花莖做作配襯。
叩~
杵著鑽石頭拐杖的老者緩步走了進來。
「聽老陳說,你客串了他的一部戲。」老者像是根本就不在意他只看畫的態度,又道:「你不是不喜歡娛樂圈,只做幕後的嗎?這戲怎麼……」
「爺爺,我好像看到她了。」
男人貪念地摸了摸唇瓣,他覺得怎麼摸都摸不夠,混身想念入骨。
「她?你夢中的那個女人?」沈老驚了幾秒:「莫寒,所以你是為了她才去的?」
「我不知道。」他眼神迷惘:「我只是靠近她,就好像被那種迫切的病毒吞噬了。我現在不確定是不是她,我還在觀察。」
沈老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孫兒。
他像個瘋子,生了病的瘋子。
從小到大就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望著女人的背影,看不清臉。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他每時每刻都在尋找夢見的女人。
從國內找到了國外。
從此端找到了彼端……
瘋了一樣的尋找,瘋了一樣的失望。
現在他回國,倏然告訴他們,他好像找到了。
找到了那個魂牽夢縈,令他心痛如絞的女人。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啊!」
不知為什麼,沈老就覺得這次是真的。
*
醫院。
而此時,得到了消息的顧遇眉頭緊鎖。
「馬上讓投資部經理接電話。」
顧遇陰鷙地站在豪華病房的落地窗前:「現在聯繫大明風華的劇組,顧氏投資五千萬,只有一個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