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8章 陰君番外篇
第2398章陰君番外篇
我獃滯的站在原地愣神很久才反應過來,四周靜悄悄的,剛才發生的一幕有點虛幻,想繼續跑但是外面黑黢黢什麼都看不見。
這時候外面忽然吹進來一陣陰風,靈堂地上堆著的黃紙被吹得到處亂飛,那長明燈本來就沒油了,最後就只有一點火星子,但是陰風這麼一攪,也一下子就被吹熄了。
楊嫂囑咐過,長明燈千萬不能熄,這下子我整個剛落定的心臟又跳了起來。
門外陰風陣陣,吹得我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如果不是楊嫂還在這裡,我都想直接跑了。
風一吹,棺材中那股腐臭味兒一下子就擴散開了,我直打幹嘔,那靈堂里其他的蠟燭飄飄忽忽,掛著的招魂幡張牙舞爪的搖曳,靈堂里掛著的那些東西都噼里啪啦的發出了撞擊聲,簡直跟輕微地震一樣。這肯定是要出事的前奏啊。
我真的有點害怕,想掉頭就跑,可是又擔心楊嫂,但我不敢進屋子去找,瞎子婆的棺材板都給掀開了,我進堂屋的時候肯定一眼就會看到躺在裡面的瞎子婆。
「楊嫂,楊嫂!!」陰風夾著漫天樹葉和細沙子,吹的我睜不開眼了,我站在院子里大叫著,但聲音在陰風裡飄忽不定,時遠時近。
一下靈堂里好幾根蠟燭都滅了,原本就不明亮的靈堂更加陰暗起來,陰風吹的靈堂里棺材若隱若現,掉落在地上瞎子婆的遺像從堂屋吹的往我這邊翻了一個跟頭。
我看著遺像依然似笑非笑的對著我,那感覺就像是瞎子婆向著我撲過來似的。
「楊……」我還準備叫兩聲,但這會兒就聽到了沙沙作響的聲,我突然就看到靈堂里的棺材這時候好像抖動了起來,陰風呼嘯里我隱約還聽到刺耳的怪聲,就好像是尖銳的指甲在抓撓木板發出來的那種聲。
靈堂光線隨之越來越弱,供台上兩支白燭依舊嗞嗞地燃著火焰,忽閃忽暗,映得四周雜物陰影重疊,看上去好不瘮人。
在最後陰風四起蠟燭熄滅的瞬間,我似乎看到了瞎子婆,緩緩地的從棺材里坐了起來。
眼前驀的有股更深沉的黑暗侵襲過來,它似從某個看不見的出口風裡傾瀉而下,將我包攏在裡面。
這股比夜色更沉鬱的黑暗挾著不可抵抗的陰寒,和令人窒息的腐臭。這種氣味比浸在藥水里的屍體更難聞。
如果一定要形容,就像把許多具腐屍浸泡在一大缸在太陽底下曝晒多日的餿泔水裡,黑暗陰冷和令人噁心到絕望的腐臭。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它為什麼要殺我?!
我想到剛開始張鵬想害我時候,大門撞開從外面湧進來的濃郁的黑焰,那絲絲縷縷的清幽濃郁香氣不會錯的。
是他在幫我!
「死色鬼,別磨蹭了,出來救命啊。」
在說完的時候我就覺得這院子變的陰氣森森了,首先就是堂屋桌子上,那擺放的鐵盆嘭的一聲落地,好想給什麼東西打翻了,一股寒氣憑空撲面而來,我就感覺渾身陰冷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顧不上那麼多,起身就想跑,剛好頭頂又是一陣譏笑,我抬頭就看見房樑上出現了一張臉,煞白,眼睛通紅,沖我陰乎乎的笑著,這是昨天吊在瞎子婆堂屋房樑上的那個東西啊。
她陰笑著直接從上面朝我臉貼了上來。
我根本就跑不了,眼睜睜看著頭頂她猙獰不堪的臉離我越來越近,情急之下我卻連做任何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但幾乎在千鈞一髮,我就覺得自己的衣服被扯了一下,驚駭的退了兩步,一下就撞到了一個冰冷冷的懷裡,側臉隱約能看到色鬼男的眼眸一蹙,冷冽的鷹眼放射出一抹冰冷的寒光,嘴裡冷哼一聲,冰冷邁步間帶著一股寒冷的氣息,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徑直對著她隔空一捏。
還沒碰到身體,她就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化為一攤黑霧消散了。
「不愧是麻楊婆子找的庇佑死丫頭的正主,有點道行。」幽幽的聲音從靈堂裡面傳了出來,天空掛著的毛月亮邪性的很,隱隱透紅,有一種大凶的徵兆。
那是一個沙啞難聽到極致的老婆子聲音,跟捏住脖子從喉管里擠出來似的,在這種環境聽的讓人發顫,可是蠟燭熄滅了,我抬眼看靈堂,漆黑如墨,什麼都看不見,可是隱約還是感覺到了在靈堂大門口站著一個人。
「桀桀,敢毀太婆我養的司鬼,小子,你挺狂啊。」那難聽沙啞的聲音又補充了句。
我隱約覺得,這個我看不見聽起來像是蒼老的太婆,就是瞎子婆婆說想要害死我,想把我煉化成陰鬼的主。
色鬼男冷冽輕哼,腳步往前邁了步,寒風捲動,冰冷的開口,「要試試么?」
色鬼男話語剛開口說完,漆黑的靈堂門口就傳出一聲輕咦,隨後我就聽到那低沉沙啞難聽的聲音透露出驚訝之色。
「陰緣線,你們……不對…你……你是麻楊婆子給那個丫頭找的……」這個時候那聲音已經口齒不清了,好半天後似乎看出來一些名堂,顫抖的說:「你是冥……」
話一半的時候我就聽到嗷的一聲,瞬間整個屋子和院里陰風大作,也不知道哪裡湧現出來的黑霧竟然從房屋四面八方的涌了出來。
我隱約感覺整棟老屋都好像要被掀開,供奉的桌子都不停地顫抖了起來,整個房屋裡面掛在門板的東西和窗戶,簡直就跟地震了一般無二。
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整個屋子被黑霧籠罩著,接著我就聽到了很多嗚嗚的聲音,好想有很多人在哭一樣。
我感覺自己後面有一雙手在拉扯我,連同地下也伸出了觸手想要把我扯下去似的。
「滾!」
隨著色鬼男一聲厲喝,地上的灰渣忽啦飛起並朝牆面撲去,一陣狂飛亂舞。
不過的確相當迅猛,那些觸手就跟被硬生生扯斷似的,我都感到這片空間已經發生了本質的變化了,排山倒海的陣仗,我有點吃不消,生怕捲動的小石頭和木板從上面落下來砸到我的頭。
最後乾脆蹲下來瑟瑟發抖的抱著自己腦袋,什麼都不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自己還顫巍巍的抱頭蹲著,就好像是在山洞裡發生地震,感覺頭頂上有細沙子落下來,四周過了許久才逐漸變得安靜了下來。
等我抬頭的時候,影影綽綽的看到在自己前面色鬼男背對著我,我咕嚕一下咽了口吐沫,說實話,現在這狀態下的色鬼男渾身陣陣黑焰讓我害怕,
陰風退散了,這屋子裡的震動也逐漸消弱下去,漸漸地,整個屋內露出了原本該有的容貌。
突然亮起來的光亮讓我忍不住的眯起眼睛,稍微適應之後,我發現整個院里就剩下了我跟色鬼男,滿院子的狼藉一片。
「人呢?剛開始我聽到了一個……」
我很激動的說了聲,可話還沒說完,色鬼男就淡然的說了句。
「跑了!」
聽口氣他沒有多少變化,可是我卻感覺他有點不太高興,劍眉微微蹙起。
「喂…」
我試圖說話,可還沒完全說出口,他就轉過臉來,在看到他臉色陰鬱,透露出少許凌厲后,喉嚨里的話就擠不出來了。
「為什麼要跑回來?真是個蠢女人呢!」他淡淡的說,那面如冠玉的掛著一抹與他無關的淺笑。
剛開始那神秘老太說的話,提到了麻楊婆,還有麻楊婆給什麼丫頭找的庇佑的主,麻楊婆是誰?
而且那個我沒看到面貌的神秘老太即使聲音沙啞,但我還是隱約覺得有點熟悉,而且那個聲音好想察覺到了色鬼男的一些秘密,後面的語氣都變得驚恐起來。
神秘老太,麻楊婆,這個色鬼男的來歷?包括我回來坐的死人車,還有我這幾天以來經歷的事情,一定是有聯繫的。
神秘老太說的司鬼應該就是那活紙人,又或者是張鵬,難不成鬼車是那個神秘老太弄出來的?
我一下就有種破開雲霧的感覺,瞎子婆說背後有人要把我煉成陰鬼,我坐的那輛車,還有活過來的紙人,包括瞎子婆的死,都跟剛開始鬧凶時候出現的神秘老太有關係。
背後人,就是她?
「你想的太簡單了。」
色鬼男面無表情的在一旁看著我,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嘴角輕鉤,掛著一抹醉人淺笑。
「你知道什麼?還有,你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我足足有一座大山的疑問想要倒出來,到很顯然他壓根不想回答,我還沒說完他就轉身了,看樣子是要走。
亦如他來時候那般瀟洒的冒泡。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害死多少人,就因為你茫然不知的舉動,全村人都要為你陪葬。」他的背影走向了院門,清幽的聲音飄了過來。
我渾身驀然地顫抖,我這樣做,會害死很多人!
陪葬?整個村子?
我張了張嘴,可是卻說不出一個字來,最後硬生生的對他吼了句,「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誰幹的?」
「如果告訴你,是你姥姥做的,你信么?」色鬼男高大的身影停在了破財的院門口,說出這話后沒有跨步,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那一瞬間,我又啞口無言了,他微微側頭,似乎還嘲諷的輕鉤了一下嘴,再沒猶豫的走出了院子。
而我只能僵硬的待在原地,一直到他消失在黑暗,再也看不見身影。
色鬼男告訴我,這一切都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他說我為什麼要回來?難道只要我不回來就不會遭遇到這些事了嗎?
還有,因為我茫然無知的舉動,整個村外都要為我陪葬!從他的話語里,我嗅到了很濃郁的危險氣息,感覺接下來肯定還有什麼大事發生。
就在我愣神不知所措的時候,大門口傳出來兩聲咳嗽,我回頭就看到楊嫂扶著大門,整個面色蒼白的嚇人,我趕緊走過去扶著她。
「七丫,我們回去,不守了,快走!」她表情很恐慌的模樣,頭也不回的出來帶我出院子。
這地方那麼邪乎,我也管不了了,在守下去真怕後半夜又會發生其他的事,從半山腰下來的時候,我問楊嫂剛開始怎麼了,我在外面叫她的名字她怎麼沒答應。
楊嫂說了一個特別讓我害怕的東西,她本來在堂屋等我拿煤油,但是那會突然颳起了陰風,隱約的從大門口進來一個白花花的東西。
當時沒有怎麼看清楚,可白花花的東西走進來后楊嫂就嚇到了,那像是一個紙人,而且徑直的走向靈堂,楊嫂被嚇得不輕,趕緊躲進來偏房,那白花花的東西進來靈堂竟然在挪棺材。
透過虛掩的門縫,楊嫂終於看清楚了,當時竟然沒喘上來氣,嚇得昏死了過去。
「那是人皮,一整張活過來的人皮。」
楊嫂哆嗦的給我說了這句話,我整個人覺得被涼水從頭頂澆下來似的。
跟楊嫂一路從半山腰下來心裡都慌慌張張的,楊嫂也挺害怕,扯著我的手抓的很緊,山裡大半夜本來就很安靜,路燈也沒有,小路不敢走,走在村裡的土路上,整個村都死寂沉沉的。
「小七,你今年有二十歲了吧!」可能是覺得四周太過安靜,走在土路上楊嫂開口問。
「七月初七,算上這個月的話,還有六個多月。」我的出生日子,全村的人基本都知道,可能是因為日子很特別的緣故。
楊嫂嗯了一聲,我聽到她輕微的嘆了口氣說,「當初我嫁到村裡來的時候,你還是一個毛丫頭,轉眼都已經十幾年了。」
我也有點感慨,那時候穿的灰不溜秋的,扎著兩個辮子滿村跑,其實村子里變化挺大的。
「你姥姥她……」楊嫂突然不說話了,笑吟吟的臉上微微變了下,然後抬頭望前面看。
我往前一看,我們前面土公路旁邊的電線杆子后,那裡有白光照過來,我們頭頂的月亮朦朦的,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隨時可能如殘燈熄滅,前面的白光明顯的能看出來是車燈的那種,但這車燈又不是特別亮堂的那種,烏黃烏黃的,有點陰氣森森。
那燈雖然不亮,可是能感覺出,它離我們越來越近了,而且有轉彎的趨勢。
我倆剛貼邊站好,我就看見那電線旁邊的牆角拐出來一輛車,因為有房子擋住,所以我們在東西方向上看不見南北方向上的景象。
一看見那車,我就感覺楊嫂身體崩了起來,其實我的驚訝程度比楊嫂多太多了,差一點,差一點我就喊出來了。
是那輛破車,那天在警察局裡看見的那輛破車,正緩緩的拐了過來,一點點的從牆角種探出它的樣子。
從來沒有一輛車,給我這麼大的壓力,哪怕是拉死人的靈車。
沒有一點點聲音,那破爛的小型客車出來后,我糾結的往那駕駛位上看去,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哪怕是出現那天那個監控中的穿黑褂子人模人樣的東西也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