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一些事情的真相

胡夢悵然，「我們這麼騙老余，是不是殘忍了點？」

章露苦笑道：「不關我們的事，這是落霞的吩咐，當然我心裡很不好受。」

「到底落霞怎樣了？」

「很嚴重，她經常頭疼發作，而且身體受傷嚴重，走路搖擺，精神狀態十分不好。她是忍著痛苦創作的。醫生說她能活到四十歲，就是個奇迹。她不想給老餘一個殘酷的希望，她要把美好的瞬間保留到永遠。」

胡夢咬住嘴唇，「非要如此絕情么？」

「錯，這恰恰是深情的表現！落霞不想與老餘生活一段時間，就離他而去。不如現在不見，留個念想，她希望老余能夠慢慢地把她忘記。」章露眼含淚水，泣不成聲，聲音哽咽。

「別說這個了，章露你近況如何？」

「還好吧，我的愛人在省文聯任副主席，是一位作家，他對我很好。我的女兒剛剛滿一周歲。我們家關係還算和諧，整體上算可以了吧！你呢？」

「我就那樣，同白勝結了婚，他這人挺顧家的，有事沒事總喜歡給我買點禮物，跟剛談戀愛似的，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得了吧，得了便宜還賣乖！」

「嘻嘻，總得謙虛點吧？哎，可惜了落霞！」胡夢忍不住唏噓感慨著，白勝能與她走到一起，多虧了老余與落霞呢。

「你的心情同我一樣，順其自然吧，有時候人是無奈的！」章露面色一黑，又苦笑道。

「我要是投稿，大編輯能不能開個方便之門？」胡夢調侃道，微微笑著看向章露。

「不能，也不需要。」

「此話怎講？」

「胡夢，你揣著明白裝糊塗呢！你是省作協作家，你的作品我們會不用嗎？還用的著我來審稿么？你快加入中國作協了吧？」章露關切地望著胡夢，這個女孩子寫作上有些靈氣。

「估計過一陣子差不多了吧！我手頭這一部詩集要是出版了，問題就不大啦！」

「好，我祝賀你，以後常聯繫呀！別的不敢說，給你聯繫出版詩集，還是能辦到的！」

胡夢大喜，「這也不得了呀，我到哪裡去找合作夥伴，原來就是你呀！」

「別激動，若是我幫你了，你要經常給我們編輯部投稿，你能做到么？」章露不動聲色，看著胡夢，嚴肅地說道。

「沒問題！」胡夢答得乾脆，在哪裡投稿不一樣，何況章露那家編輯部很厲害！

「白勝在哪工作？你又在哪工作？」

「上海，他做助理工程師，我做我的撰稿人，好不好呢？」胡夢笑著回答，臉上多了一份歲月磨礪后的優雅與平靜。

「絕配了，一文一理，千年間第一對佳偶！」

「章露姐，你笑話我呢！你兩口子把持了文壇，還說我夫妻二人厲害，你這是打臉呢！」

「你這話我可不愛聽，我們不過是找份事做，都是文化人，不許互相詆毀喲！」章露一邊說，一邊抱了抱胡夢。

聊了些閑話，道生別，各自回到本人的工作崗位。

據說，武晶自從干下了壞事，從人間蒸發了！

她終日鬱鬱寡歡，對老余徹底絕望，知道那不是自己的菜，看著眼熱，吃著心酸，到了嘴裡則剩下了苦澀！其實能看到，何嘗到的了嘴裡！

父親與她有了矛盾，她也不指望父親，打算另立門戶，與家庭絕緣。她的公主生活也只是物質生活上的一點點好處，精神上她的家庭從未給她更好呵護。

談的對象，對她時好時壞，得知了她的情事複雜，更是口冷心冷了！

「你好意思找我，想讓我背鍋唄？」

「懶得和你說話，不看看你長成什麼鬼樣子，好意思說我！」

「那也比你強，不像你好高騖遠，非要找什麼文化人！結果呢，把身子獻給了一頭狼。後來想找白馬，白馬看不上你，對不對？要點臉不？跟我了，好歹也算相配，可惜了我一個好男子，竟然找了一個經歷如此豐富的女人！」

「去你媽的，不樂意，滾你娘的蛋！少跟我裝可憐，老娘我沒點子事，瞎了眼也看不上你這蠢貨啊！再說，擔心我砍死你這個王八蛋！」武晶拿起菜刀，作勢要砍，她的丈夫嚇得面如土色，奪門而逃！

「狗雜碎，天天埋汰老娘，等著去死吧！」武晶惡狠狠罵著，氣喘吁吁，蹲坐於地。

天天爭吵，一日不得安寧，她的精神耗損太嚴重。才三十年年紀，頭上出現了白頭髮。過去唇紅齒白，現在則是唇乾面色暗黃，經常心慌乏力。上次做了一次檢查，得知已患上了心臟病，不能老是生氣了。

思考幾年來的所作所為，她異常後悔，害了落霞，自己也失去了追求幸福的權利。找到的這個丈夫除了能出點蠻力，沒有腦子，沒有謀算，害的她天天為柴米油鹽醬醋茶費心費力。

「桂花，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給你寫信。你說說，我為何這麼苦命呢？」

桂花給這位談不上好友的女伴寫道：「你作惡多端，害人不淺，應該好好反思。至於過的很苦，實在罪有應得，不值得半分通情。但是作為一個熟悉的人，我還是忠告你，找到機會，向落霞懺悔，免得你一輩子不得安生！」

武晶黯然神傷，這些年來，她得到了什麼，除了自己傷痕纍纍，還害得老余無妻，落霞落下殘疾，坑死了張明艷，得罪了桂花，自絕於小花。章露對她冷眼，其餘諸人則一概與她斷絕了聯繫！

「我有罪，我有罪呀！我腦子不好，做出這麼多荒唐事，圖個什麼呀！」

黑夜裡她常常驚醒，坐起來發愣半天，然後跑到屋外，痛哭幾聲，又神神叨叨幾句，回到床上，被子也因之濡濕。

「人間世，留點德吧！」她想起來落霞《活著的疲憊》中的句子，不禁一陣陣心寒，感覺那是在斥責自己，手心冒汗，久久無法心安。

落霞身殘，而她則是智昏，相較之下，武晶更為苦痛。但是能怪的了誰呢？一切的惡果皆是她自個種下，你不嘗孽債，難道要推脫給別人么？

無力問青天，唯有長恨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