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原來是這樣
房幼平錯愕至極,慌忙把菜譜撿起來,「你什麼意思?!這可是我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好主意,只要操作得當,哪那麼容易被發現?」
「好主意?我看你這種智商還是不要做壞事了,蠢笨如豬,到時候還要牽累到我!」聶錚錚因為擔憂房瀧積攢了一肚子的火,頃刻發泄出來,不但目光輕蔑,說話更是毫不留情。
房幼平氣得滿臉紫漲,「你!」
「我怎麼,我說的難道不對?你太小看房瀧了,如果他是個這麼容易被蒙蔽的人,怎麼可能接連扳倒了房波和房濱?他比你們想象的要聰明多了,這法子不行,你再去想!」
聶錚錚冷著臉,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房幼平見她這般態度,心中更加氣憤,「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你憑什麼讓我一個人想辦法?你要有本事,就拿出更好的計劃出來呀!」
聶錚錚翻了個白眼,「主張謀殺房瀧的是你們,我只是同意合作,幫你們執行罷了。如果這主意是我想出來的,執行這也是我,那你們還有什麼用?到最後有什麼臉找我分一杯羹,嗯?」
這句話一針見血,頓時唬住了房幼平。
房幼平想來想去,覺得這話沒腦病,當即萎了,答應道:「那好吧,我再回去想想。」
但回去之後他越想越不對勁,事情的發展怎麼和那個人跟自己說的完全不同呢?本來按照他們設想的,他是指使者應該掌握絕對的主動權,怎麼現在完全掉了個個兒,變成他聽從聶錚錚的話行事了?
「你教我的我都照做了,可是根本行不通啊!她完全不吃這套,接下來該怎麼辦?」房幼平因為著急,大白天就給那個人打了電話。
那個人開口便將他呵斥了一頓:「你傻嗎?這時候給我打電話,萬一被人竊聽到了怎麼辦?掛線,我用陌生號給你發消息。」
房幼平只得被動接受。
很快,他手機上接收到一條匿名簡訊。
「我感覺聶錚錚在故意刁難你,但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我們確實不應該小看了這個冒牌貨。這樣,我再想幾個辦法,到時候你讓她挑選一個。」
「太氣人了,她竟然敢這樣輕視我!要不然我們自己單幹,只要把遺囑搞到手,不也一樣能達到目的嗎?」
「愚蠢!沒有聶錚錚,你怎麼對他下手,只怕連接近房瀧都不可能!」
「可是聶錚錚已經掌握了主動權,我擔心她到最後會過河拆橋。」
對方沉默片刻,回道:「你必須硬氣一點,表明我們的立場,這是雙贏的合作,不能只讓她一個人吃肉,我們卻只能喝湯。我擬定一份協議,你拿過去給她簽字,這樣我們的合作才能繼續下去。」
房幼平很想告訴他,聶錚錚巴不得甩開他們單幹呢,這份協議只怕是不願意簽。
「不要慫,知道嗎?除非她真的不想要遺產了,否則遲早會妥協。你必須咬牙穩住,不要她說幾句話就傻的被她影響到了。」
房幼平暗自嘆氣,「好吧,我盡量。說實話,要是你親自出馬就好了,我對聶錚錚實在有些發憷。」
「如果我能親自出面,還需要找你嗎?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蠢話了,對著鏡子說一百遍『我能行』,像男人一點!」
「好吧,我知道了。」
房幼平強行做了一遍自信心訓練,感覺比剛才好多了,但一回想起聶錚錚的神色,整個人又陷入了膽戰心驚的狀態。
他撓著頭崩潰地自言自語:「明明年紀和我差不多,怎麼和六堂叔一樣那麼嚇人?還有那個冒牌貨,在氣勢上也完全不輸六堂叔,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與此同時,聶錚錚接到了一封非常厚重的包裹,看起來像是一摞文件。
她看向來人,「你說這東西是六爺吩咐你交給我的?那他人呢,他為什麼不親自把東西拿回來?」
此人面無表情地回答:「六太太恕罪,我也是聽從六爺的吩咐行事,至於他為什麼沒有親自把它交給您,我也不知道。但他說了,這裡面有您想要的東西。」
聶錚錚喃喃自語:「有我想要的東西?」
她眼睛驀然點亮,難道說——
她立即屏退所有人,鎖上房門之後才打開包裹,定睛翻看。
這些資料似乎來自於不同時代,其中有手寫的泛黃檔案,還有幾張一看就年代久遠的照片。
聶錚錚認真查看,不放過任何一條線索。
半個小時后,她大約理清了部分資料之間的憐惜,怔然地靠在椅背上,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吳家根在定居瑞麗之前,曾有幾年的檔案是空白的。戶籍地居委會不清楚他的去向,原籍的家人和朋友也都不清楚。而在這幾年當中,他每個幾個月都會給父母寄一筆錢,金額並不十分巨大,但足以讓他們在當地過的很好。此外,他渺無音訊。
這幾年之後,他往家裡寄了一封信,說要出國工作一段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請父母保重身體,不要挂念。
然而他出國一事只是謊言,他真正的去處是瑞麗。在瑞麗的翡翠玉石街上找了一份工作,買了棟還算不破舊的小樓,過起了獨居生活。
在這段時期,他結識了幾個朋友,其中就包括了聶錚錚的父母聶繼文和丁芷蘭。準確來說,他是先認識丁芷蘭,而後才認識聶繼文的。當年他和丁芷蘭走的很近,以至於周圍有人懷疑他們倆在談對象,但後來真正和丁芷蘭在一起的卻是聶繼文。
聶錚錚擰起眉梢,覺得有些不對,「難道吳叔曾經和我媽有過……」
她心中唏噓,難怪吳家根對她那麼關心,如果是曾經喜歡過的女人生的孩子,那就完全說得通了。
她繼續往下看,發現吳家根在聶繼文和丁芷蘭結婚後一直和他們保持非常親近的關係,就像一個真正的好朋友那樣,關注著他們家的一切。
幾年後她出生了,吳家根到聶家來的次數就更多了,時常送吃的、喝的過來不說,還主動幫他們家做家務,幫聶繼文處理工作上的事。那段時間,左鄰右舍都稱讚他是聶繼文最鐵的朋友,但丁芷蘭卻有些奇怪,幾次三番對吳家根發火,兩人還發生過爭吵。
「我媽脾氣那麼好,為什麼會和他吵架?」聶錚錚繼承的原主記憶里,丁芷蘭是個特別溫柔賢淑的女人,別說發脾氣了,她都從未和聶繼文紅過臉。
難道吳家根做過什麼讓我媽厭惡的事?聶錚錚百思不得其解。
隨後,她看到了一份報紙,是瑞麗當地小報,已經泛黃損壞,但勉強還能看清上面的字。
那是刊登在中縫裡的一則比豆腐塊還小的恭賀啟事,通篇只有這麼幾個字:祝賀丁芷蘭喜得貴女,希望此女能健康成長,快樂無憂,永遠幸福!
聶錚錚心頭一跳,目光往下移動,發現落款並不是她的父親聶繼文,而是吳家根。
這是怎麼回事?!
為慶賀自己女兒出生,刊登這樣一則喜事當然沒有問題,可為什麼這個人會是吳家根?就算他很為自己的朋友高興,但這又不是他自己的孩子,儀式感用得著這樣重嗎?又或者是報紙的工作人員搞錯了,誤以為吳家根才是孩子的父親?
聶錚錚覺得這件事的違和感太重,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設想。但她很快轉移了注意力,把目標放在距離現在更近的一些事上。
隨後的十幾年內,瑞麗發生了不少變化,但唯獨不便的是吳家根和聶家夫婦的友情。在此期間,吳家根和聶繼文合作雕刻出不少玉石作品,兩人在工作上顯然也是默契十足。
只是,丁芷蘭對吳家根始終不假辭色,更討厭他和錚錚親近,在聶繼文不在的時候還會直接把他轟出家門。
聶錚錚心底的疑慮越來越重,那個可怕的揣測也越來越清晰。
她急促地呼吸著,感覺自己無法再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