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計立威
按道理，趙得柱不會親自安排這種小事，他是不願意和秋萊呆在一起。雖然沒有說明，但是誰都知道，大家已經翻臉了。反正已經這樣，趙得柱就不用再演戲。
趙得柱不可能給很多糧食，他不過是意思意思。鄭圖明白，他也得罪不起趙得柱。走的時候，趙得柱給鄭圖扔下一句話：「鄭千長，你好自為之！」說完，他就走了。
鄭圖萬沒想到，趙得柱會這麼不給面子。離開定夢鎮后，他把趙得柱說的話告訴了秋萊，又說：「殿下，你去問他要糧，這是給他面子。他怎麼敢這麼囂張？據我的了解，他不是這種人，我看他是瘋了！」
開始秋萊也覺得突然，現在他多少想明白了一些，也就更明白自己的處境。他非但不恨趙得柱，反而多少有些感謝，如果不是趙得柱提醒，他甚至有一點沾沾自喜。當然他不可能把實情說出來，只能說：「他應該也難，沒多少糧。以後有糧了，還他就是了。」
鄭圖不再多問。趙得柱最後說的那句話提醒了他！得罪了趙得柱，就等於得罪了趙文，以後鄭圖肯定沒有好果子吃。既然是這樣，他就更下定決心跟著秋萊干。
有了軍糧，官兵們當然高興，可是聽說了事發的經過，他們就火了，個個叫著要去找趙得柱算賬。秋萊一句話讓所有人閉嘴，那就是，趙得柱不值得他動手。
接下來，秋萊沒有像以前那樣行軍，而是下令加快行軍，前往斷夢城。
斷夢城。
斷夢縣是名夢郡所轄縣之一，這裡是斷夢縣首府，有三千多官軍和四千多鄉兵駐守。以前太平的時候，這裡沒有駐軍，為了平亂、守城，這才有了軍隊。
全夢州都是這樣。所有的郡、縣都有駐軍，有一些比較大的鎮也有，除去官軍之外，當地還會組建鄉兵。
負責鎮守斷夢城的是偏將馬自成，他是鄭圖的乾爹。鄭圖早就派人給馬自成送了信，把事情的原委都說了。得到消息后，馬自成即驚訝也不驚訝。夢州各地都收到了秋萊到夢州巡視的公文，人人都以為秋萊一定會去夢州首府心夢城。所有人在等、在看，馬自成也一樣，他卻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馬自成屬於大皇子秋豐這一派系。秋豐已經給夢州的手下下了令，一定要想盡辦法收拾秋萊，絕對不能讓秋萊成事。他正準備看秋萊和其他人斗，結果秋萊竟然會來小小的斷夢城，既然是這樣，他就不得不好好考慮考慮，同時他趕緊派人到夢州首府心夢城去送信。
馬自成在琢磨，知縣李保和卻不在乎。五十多歲，他是一個即平庸又精明的官員，一心只想著辭官回家養老。他為人處事的原則是，只要不出事最好。他不折騰，只要老天爺照顧，老百姓就還過得去。因此，他當官的名聲還不錯。以前他在別的州當知縣，調到夢州來后，日子就不好過了。眼看局勢不行，他就辭官，結果怎麼也不行。沒有人願意到這種地方來當知縣，他就只能繼續當下去。還好有馬自成在，他就索性什麼也不管，一心自保。他把家人和家財都送回了老家，一個人在這裡獨守，能維持一天是一天，只求有一天能脫身。秋萊來不來，他不在乎，因為他老實，秋萊抓不到他的把柄。再說了，他的官這麼小，秋萊也不會在意。他認為，秋萊只不過是走走過場，呆了兩天，秋萊就會走。既然如此，那就無所謂了。
偏將馬自成和知縣李保和帶著官吏、士紳，出城列隊迎接。從告示里知道秋萊要來，很多老百姓跑來看熱鬧。
馬自成和李保和對秋萊非常恭敬，淡吐、禮節做得恰如其分。聊了幾句，他們就護送著秋萊進城。
李保和早就派人把驛站里裡外外都打掃乾淨，留給秋萊住。根據鄭圖的來信，馬自成知道秋萊的為人，他讓李保和把房間布置得非常簡樸。他們一起來察看過，覺得非常滿意。
秋萊非常滿意，坐下后，他開門見山地說：「馬將軍，李大人，咱們先商量一點正事。」
馬自成說：「皇上聖明，殿下英明！殿下身負重責，如此為國操勞，令我等真是汗顏。殿下，能否請出聖旨，讓我等參拜？」
秋萊笑著說：「我太心急，將軍提醒得對。」
馬自成、李保和行了禮，看過了聖旨。他們官小，沒見過聖旨，但是他們對聖旨的印章、格式、行文和樣式都知道。
走完了這道程序，明明鄭圖已經說過秋萊的事，馬自成還是旁敲側擊地問秋萊怎麼會到斷夢縣來。
聽完秋萊簡單地說了事發的經過，馬自成想：「這小子真是命大！那些叛軍怎麼沒弄死他？如果他死了，也就沒有這些麻煩事了。」想是這樣想，他卻假裝愧疚地說：「夢神保佑，皇上庇佑，殿下神威！殿下為國如此，末將真是慚愧。末將無能，沒有平定縣內的叛軍，還請殿下治罪！」
秋萊笑著說：「這些事怪不得你！以後你好好幫著我辦差就是了。」
馬自成說：「殿下有命，末將自然馬首是從。殿下一路奔波，這幾天好好靜養，過兩天，我派人送殿下去心夢城。有殿下主持大局，就什麼都好了。」他又對李保和說：「李大人，殿下能到我們這裡來，這是我們的福氣，我們一定要盡心儘力。」
李保和心想：「你們的事，你們鬧去！」他笑著說：「那是自然！有殿下在，下官聽命就是了。」
秋萊一聽就覺得不對勁。來斷夢城之前，鄭圖向秋萊保證，馬自成一定會全力幫秋萊。現在一聽這話，他就明白了，馬自成的意思和趙得柱一模一樣，那就是：你趕緊走，我們不伺候。他假裝沒聽明白，笑著說：「有二位大人相助，我就放心了。現在最關鍵的是兩件事，一是錢糧，二是平亂。你們是地方官，比我更明白，你們說說，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馬自成等李保和先說，李保和絕對不會先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