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歐陽宗澤

「龍少，你給我住手！」

飛龍被耳邊突如其來的聲音一震，逐漸冷靜下來，手掌一松，清揚和清墨跌坐在了地下，拚命咳嗽著，飛龍轉過身，正對上龍傲天怒氣沖沖的臉。

眾人還在愣神間，龍傲天沉聲怒喝，「跪下。」

飛龍知道龍傲天是為了自己好，識趣的撩起膝前黑袍，跪在了石板上。

「屬下失態，請宮主責罰。」飛龍雙手撐地，以額觸地，似是恭敬請罰，但任誰都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敷衍之意。

龍傲天沒有理會飛龍，徑直走到清揚和清墨兩人面前，不冷不熱的說道，「這次是我華宮之人做的過了，還請兩位見諒。」

清墨當然聽出了龍傲天的意思，讓飛龍請罰雖然是為了給飛龍一個台階下但也已經給足了雪域谷面子，當下陪笑道，「宮主太客氣了，也是我家少主不好，不該與龍少打架。」

清揚壓根不理會清墨向自己暗示的眼神，指著已將身子轉過來的飛龍說，「憑什麼本少主不能和他打，難道他不該為差點殺了我們而受罰嗎？」

「哦？不知清揚少主的意思是……」龍傲天的話音中透出一絲威脅的意味，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清墨看著龍傲天明顯不悅的臉色，急忙搶在清揚前面解釋，「沒有，沒有，我家少主，沒有什麼意思，宮主，你別誤會。」他可十分清楚飛龍在華宮的地位，今天已經給了雪域谷很大的面子，再鬧下去，後果不可設想。

龍傲天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思索著什麼，他斷然是不會罰飛龍的，但這事不能自己說，於是龍傲天偏頭看向一旁的連移。

還沒等連移說話，飛龍看著幸災樂禍的清揚倔脾氣就上來了，賭氣的說道，「屬下願受罰。」

「宮主，您誤會了，我家少主沒有這個意思。」清墨被飛龍的話驚出一身冷汗，他明白，今天如果真的傷了飛龍，那麼兩家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連移嘆了一口氣，上前說道，「還請宮主開恩，這事本就不是師妹的錯。」

「請宮主開恩……」

「宮主開恩……」場中的暗影見到連移先開口，當下全部為飛龍求情。

龍傲天鬆了一口氣，心想道，「我看你這次怎麼倔，整個華宮都捨不得你挨罰。」

飛龍無奈的看著眾人的舉動，剛想開口，卻聽龍傲天又說，「好，既然眾人都為你求情，本宮主這次就放過你，如果再有下次，絕不輕饒，起來吧。」

「多謝宮主，多謝兄弟們。」飛龍站起身，飛龍向四面皆是微微點頭。

見到飛龍的動作，眾人也是還了一躬，清墨驚于飛龍在華宮的號召力，急忙順著說道：「宮主真乃寬宏大量，治理有方。」

龍傲天看著清墨和清揚兩人，聲音十分淡漠，「大祭司還有什麼事嗎？沒事就請回吧，送客。」

龍傲天說完不再理會尷尬的兩個人，轉頭吩咐齊悠然，「齊陵，送龍少回去休息。」

「屬下遵命。」剛才一直提心弔膽了好半天的齊悠然也是放鬆下來，急忙跟在飛龍身後向孤寒閣走起。

飛龍直到身後眾人已經看不見了，飛龍才鬆了一口氣，身體晃了一下，腳步有些虛浮，齊悠然急忙攙住飛龍，齊悠然關切的問，「師伯，你沒事兒吧？」

「沒事，剛才靈力反噬有點大。」飛龍輕輕咳了一聲，聲音沒有過多變化。

齊悠然看著飛龍的樣子有些揪心但還是問了一個想問很久的問題，「師伯，你與雪域谷到底有什麼仇啊？」

「你很想知道嗎？」

「你要不想說就算了唄。」齊悠然裝作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陷入了沉默。

飛龍為了不讓白落音擔心，沒有馬上回去，而是和齊悠然一起到了一處水榭旁邊，兩人靜靜的看著水中遊動的魚，半晌都沒有人開口。

齊悠然發了一會呆突然問飛龍，「師伯，你說做一條魚好不好啊？」

飛龍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齊悠然這個問題，就不置可否的說，「反正比為人好。」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飛龍想了想說道，「悠然，給你講個故事，有一個人，出生時母親難產而亡，而她因體內有天生魄靈而被族人認為是不祥，大祭司主張將她燒死，以敬蒼天，可她的父親只是看了她一眼后認同了大祭司的做法，雖然後來她沒有死，但所有人都不認同她的存在整整幾十年都沒人認同過她，他們只想讓她死，悠然，你明白了嗎？」

齊悠然顯然聽懂了飛龍說的就是自己，有些沮喪地說，「師伯，對不起，我不該讓您在提起這些傷心的事。」

「都過去了，希望一切真的都過去了，宮主讓我跪其實不是為了罰我，他只是想讓我知道我是雪域谷的人，即使我恨透了那個地方，但我骨子裡還是留著雪域谷的血，我不能傷害所謂的親人……」飛龍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兩人再次陷入了一個迷之沉默的氛圍，只是齊悠然袖中拳頭驟然攥緊，「雪域谷，你等著……」

清府後花園，清雲坐在假山上發獃，目光投向遠處華宮所在的方向。

清雲嘆了一口氣，對著山下侍立一旁的影風抱怨，「影風，你說你們閣主為什麼要去華宮呢？她不在，感覺好不自在啊。」

「這個，少爺，屬下也不清楚，閣主應該是回華宮有事，相信很快就會回來的，請少爺放心。」拱了拱手，影風亦是無奈，飛龍不在，不僅清雲不自在，整個清府都感到莫名的寂寞，而相反的是，華宮因飛龍回歸，眾人顯得活躍的許多。

齊悠然打了個哈欠，看著已經打坐了近兩個時辰的飛龍，從其周圍的靈力波動來看，此次的修復已達到了尾聲，將目光轉向一角的竹叢，齊悠然不僅苦笑，自從飛龍回華宮的消息傳出，孤寒閣已經被光顧了幾十次，許多新來的暗影都想一睹這近似傳說中的華宮第一暗影，

齊悠然嘆了一口氣，小聲嘀咕道，「師伯為什麼非選擇在外面修鍊。」

「如何？，你小子還有意見。」飛龍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睛，瞪著齊悠然。

齊悠然被飛龍嚇了一跳，只能陪笑說沒有沒有。

「躲了那麼久了，出來吧。」飛龍坐在石桌旁，倒了杯茶喝著。

「參見龍少，齊先生。」少年十八，九歲的模樣，一身黑袍，九品魂君，飛龍見過他是赤焰門的三少主

「歐陽的哥哥，有事嗎？如果只是想看熱鬧，不會在這裡等一個多時辰吧。」

「我想拜您為師。」宗澤正視著飛龍，聲音十分堅定。

飛龍手中茶杯一抖，沒有即刻答覆，等了片刻才淡淡的說，「你先回去吧，這事改天再商量。」

宗澤不甘心的反駁道，「可是，我比歐陽宗璞強了那麼多……」

飛龍聽到宗澤的話不禁有些煩躁，沒好氣的對宗澤說道，「我收的是徒弟，不是護衛，齊悠然，送客。」

齊悠然好不容易才把不甘心的宗澤送走，回去正看到飛龍倚在欄杆上，問道，「師伯，你為何不說實話，不是歐陽搶了他的位子嗎？」

飛龍搖搖頭沒說話，剩下好長一段時間，兩人各懷著心事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