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稱霸

蘇二五完成了數百年來無人完成的壯舉，他頗覺得有些夢幻，卻又感覺不過是意料之內罷了，這種奇妙的感覺在他再次踏入洛陽城后的幾天里一直徘徊在心頭上。然而攻破洛陽城並非是結束，恰恰相反，可能只不過是個開始罷了，他並無意侮辱兩位廢帝和許紀宗室，不過是預防萬一將他們軟禁起來罷了，若非必要，他也不要試圖屠殺。

在掌控洛陽城后，在許廷的文武百官的協助下他大致了解了一番北朝的情況，於是派出使者紛紛趕往關中、并州、青州、翼州、幽州等等地方，伴隨著他派出的使者還有幾位隨身的朝廷命官，接下來要展開的就是勸降工作了。蘇二五無意去動那些地方大員的權力，至少暫時無意，因此對於他來說目前攻破洛陽城已經是最大的戰果了，甚至可以就此停下了戰爭，然而礙於可能還會存在的戰況，他倒並不打算一下子就撤軍，況且，他或許並不打算回去建康城了。

與南朝歷朝歷代的皇帝不同，如今身為無冕之王的他是依靠軍功上位和鞏固權力的，也是難得的親自領兵出征的掌權者，甚至也是目前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攻破了洛陽城的掌權者，毫無疑問他已經做到了數百年來南朝皇帝都做不到的事情，而如今他卻不過二十六歲罷了。

這十年來他故意留著許廷而不去滅亡它，便是要藉助它暫時穩住北朝的眾多勢力，待己方兵壯馬強后前去接手，現在倒是已經實現了這個目的了。只是既然許廷已經算是名存實亡了，那麼地方勢力也該是要蠢蠢欲動了起來，到時候若是演變成諸侯混戰無疑是十分麻煩的事情。

在處理著政務的時候，蘇二五也抽空前往宋國公府拜訪了憂惠長公主，此時宋國公紀邵已經病亡十年了，蘇二五終究今生無緣得見自己這位岳丈兼師父。憂惠長公主大抵也想不到他居然會有這麼一番際遇，當年的少年遊俠兒轉身一變便變成了攻破北朝都城洛陽城的天下兵馬大元帥，若是說出征前者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名分有些水分的話，現在恐怕就是名副其實了，因為他儼然將要稱霸這個天下。

兩人寒暄了一番，憂惠長公主問起了自家女兒紀昕在南朝建康城的情況，蘇二五便將這些年的情況告知了她，也讓她知曉了紀昕為自己生下了一子一女，憂惠長公主也想不到自己竟是有了外孫，儘管這並不是沒有預料到的事情，但當真的成了外祖母時，倒真的是讓人覺得古怪極了。若是換做以前，憂惠長公主自是沒有機會探望自己女兒和自己的外孫外孫女了，說不定今生都無緣得見，但如今許廷名存實亡，南北兩半江山眼見著就要重新合璧，憂惠長公主也隱隱有些期待之後的日子以及重新見到女兒紀昕的場景了。

在互相寒暄了一些家事後，憂惠長公主突然開口問道：「你打算何時稱帝？」

蘇二五愣住了，沒想到自己的岳母問得這麼直接，儘管他的稱帝野心天下皆知，但除了個別身邊人催促外，終究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這件事，畢竟這事兒實在是太敏感了，他對著憂惠長公主笑了笑答道：「假使我能統一天下，為萬民萬世開創如此天大功勞，到時候我即使不稱帝也會有人推我上去的，說不定還會泰山封禪......」

憂惠長公主又問道：「那皇后的位置你打算如何？據妾身所知，你那位正室吳郡元氏之女先前雖是生下了一個孩子卻夭折了，幾年前又生了個孩子，卻是女兒......你的側室會稽白氏之女倒是野心勃勃，為你生下了兩個男孩，他們都是你的長子和次子，皇后之位的爭奪可不僅僅是兩個女子的事情啊，也是兩個世家的爭執。」

「......殿下對此可真了解。」

「在我們這個階層里，有些事情有心了解還是會知道的。」

「只是不知殿下提起這些是為了什麼？因為昕兒？」

「是，也不是。」憂惠長公主搖著頭答道，「昕兒註定會是前朝宗室之女，沒有勢力可以依靠，妾身作為娘親也不願她摻和進宮中爭鬥之事，所以妾身只是希望昕兒能安然無恙即可，所以妾身反倒盼望你永遠都不要讓昕兒有機會成為皇后。」

蘇二五有些心情複雜地笑了笑：「殿下的想法果然異於常人。」

出使地方勢力的使者也陸續傳回了消息過來，果然雍州都督並不願歸順，反而在關中找了個宗室子弟令立新帝弄了個小朝廷決心跟東邊的蘇賊反抗到底。蘇二五對此不出所料，畢竟關中四面環山，也是天下必爭之地，佔據關中的雍州都督熊以天想必不會這麼輕易歸順的。除了關中之外，蘇二五最擔心的莫過於并州了，因為并州的地理和兵力是北朝最有優勢的，并州刺史也是陸續由當地世家大族太原柳氏的人擔任，太原柳氏在并州的勢力向來就是歷代朝廷不願觸碰的，不久后并州那邊也傳回了消息，太原柳氏表示歸順，蘇二五對此鬆了口氣，讓對方仍然擔任原職，甚至還以許廷的名義大加賞賜。他也大抵猜得出太原柳氏的想法，太原柳氏向來就是并州的土地主，無論朝廷換成哪個，只要不觸碰他們的利益即可，因而他們對許廷並沒有那麼忠心耿耿。

之後，翼州都督起兵勤王的消息傳了過來，討賊繳文上用文雅的語言將已經佔據洛陽城的蘇賊從家譜到人品全部都罵了一遍，然而還不待蘇二五齣兵鎮壓，接著又傳來了青州都督和幽州都督同時出兵的消息，但他們卻不是要來洛陽城勤王，而是南北夾擊攻入翼州，在腹背受敵之下翼州都督無能為力，被敵軍勢如破竹進入腹地，最終攻下了鄴城，翼州都督也作為俘虜被當做青州都督和幽州都督共同奉上的禮物押到了洛陽城，蘇二五儼然對兩位明事理的都督感到十分滿意，於是以許廷的名義下令大加賞賜，也讓他們保持原職不變。

因翼州被鎮壓，其他三州歸順，臨近青州的兗州也終於姍姍來遲遞上了歸順的表示。於是，除去被鎮壓下來的翼州，并州、幽州、青州、兗州都已經歸順了，現在剩下的最大障礙顯然就是霸佔關中的雍州都督熊以天，蘇二五決定親自領兵討伐，卻在這時，幽州那邊傳來了突厥部大軍壓境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