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順手牽羊
第二天上午，不到十點，一萬五千塊的資金再次告急，雖然回來了一批充電寶，但是對於關煌的資金缺口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要知道，今天已經是第五天，再有兩天活動就要結束，到時候有錢都沒機會。
同學借過了，信用卡透支了，連銷售商的錢都拿來用了，甚至還鼓動……
該想的點子都想了，該薅的羊毛也都薅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按照目前的進度，只要黃歡那邊不壓貨款，到活動結束，他大概投入十萬塊左右。
30%的毛利，也就是兩三萬塊錢。
雖說不少了，但還是心有不甘。
關煌遲疑不定，他還有一個大殺器沒用，不知道該不該開啟潘多拉魔盒。
他從網貸中得到的靈感……
但不做惡，是他的底線。
放棄唾手可得的東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以後世人的思維，經過一番掙扎，關煌最終決定放棄魔鬼想法，反其道而行。
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楚涵，我，關煌。」
「嗯。」
「繼續發廣告，話費充值不要停，有多少充多少。」
「哦哦，好的。」
「給安安也說一下。」
「知道了。」
掛了電話，關煌想了想，開始編寫借錢信息：
「大家好（為防止和諧省略）……」
然後，關煌註冊了幾個QQ小號，混入了學校內各大社團群，開始瘋狂地發廣告。
但很快，QQ小號就被各群的管理員移除了一大半。
慘不忍睹。
不過，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關煌並不在乎。
他發這個，不過是普遍撒網，沒報多少信心。
畢竟，相信這種小廣告的人不多。
所有的一切，是為下一步計劃做準備。
關煌找到周光明的QQ，匿名把上述話又發了一遍。
他借不來錢，不代表周光明借不來錢。
畢竟對方交遊廣闊，狐朋狗友很多，稍微用點心思，就能籌集一大筆錢。
加上要競選學生會副主席，在同學中間很是吃的開。
關煌第一次借錢的時候，就有過這心思，但是忍住了沒說，畢竟那時候兩人還不熟，沒有一點信任，讓對方冒風險借錢，難度有點大。
而現在，周光明嘗到吃高息的甜頭，只要他稍微提醒一下，對方肯定會向這上面想：兩萬塊用七天就有七百，自己找同學借2萬塊，豈不是又白得700？
一萬塊七天一百的利息，哪有七百的利息香，不對比還好，一對比，保證周光明會念念不忘。
即使這次不上鉤，多發幾次，也能把對方勾的心痒痒。
既然第一次沒忍住，後面只會一步步陷進去，懸崖勒馬的事，跟少有人能做到，大部分人都是只顧眼前。
果不其然，小廣告剛發給對方。沒過幾分鐘，周光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一看到萬元理財（借錢信息），就想起了關煌，進而又想到對方還缺不缺錢？
畢竟之前的七百，花的挺舒服的，意外之財嘛，不可惜，請女神吃了一次飯就花的差不多了。
現在回味一下，意猶未盡。
什麼時候能再來一次？
他家庭條件雖然不差，卻也不是富二代，每個月的生活費，自然是不夠用的。
再說了，誰會嫌錢多呢？
如果女神同意處對象，那花銷就更大了。
平時會費也不好貪污，只能趁著搞集體活動的時候虛開一點，現在有這麼一個機會，動動嘴而已……
鬼使神差之下，周光明又聯繫了關煌，
「關煌啊，我是光明。」
「哦會長，你說。」
「那個，過幾天別忘了啊？」
「放心吧，跑不了，一天也不會超。」
「哦哦，那就好。」
「會長，還有其他事沒？」
「呃，我想問下，你那還需要錢嗎？」
周光明有點不好意思。
關煌忍住笑，
「哦，你有嗎？有的話，還是老規律，我再用幾天。」
「有有有」，周光明有點激動，「你等我消息，對了，要用多少？」
關煌隨口回答，「兩萬不嫌少，十萬不嫌多。」
「靠，這麼多，你要幹嘛呢？」
周光明嚇了一跳，他本來準備找同學湊一萬塊，沒想到對方胃口這麼大，這下有點拿不出手了。
關煌語氣平靜，「會長，做生意嘛，需要資本，幾萬塊算什麼，小打小鬧。」
「有沒有危險？」
「能有什麼危險，小本生意，掙個辛苦錢」，關煌斷然否認，
「那你小心點」，周光明打聽了一下，知道對方在充話費，雖然沒搞懂怎麼賺錢，但是也知道沒有揮霍掉，放心不少。
「放心吧會長」，關煌安慰道，隨後裝作不經意地提醒對方，「你這兩萬塊，肯定如期歸還。」
周光明醒悟，對啊，自己已經投了兩萬塊，能有什麼危險。
再說了，關煌就住在506，人跑不了，真出了什麼事，有他兜底。
看來膽子要大一點。
掛了電話，他已經拿定主意，把借款金額從一萬調到兩萬，再掙一筆利息。
正要出門找朋友籌集資金，突然一個想法浮現在腦海中。
自己之前的2萬是會費，那其他協會甚至學生會，也有不少經費在手，即使沒有辯論協會多（學校扶持），可以積少成多。
是不是……
不過，該怎麼開口呢？周光明陷入深深的沉思。
再次見到周光明時，關煌也嚇了一跳，沒想到對方竟然拿來三萬塊，真算是意外之喜了。
本來只是隨手下子，卻得到超乎想象的回報。
兩人敲定了七天1050的利息，關煌絲毫不關心對方的錢是從哪來的，還承諾他，剩下兩天如果能借來錢還可以找他。
多多益善。
但是，過期不候。
這話一說，周會長反而放心不少，看來對方不是要揮霍跑路，不然的話，也不可能限定時間。
這幾天他找了一個會員注意關煌動向，沒發現他有什麼異常行為，不過是網吧上網、宿舍睡覺，很老實的。
當然盯梢的人，不是專業人士，不可能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不過是，早上注意到關煌從宿捨出來，白天去網吧找一下人在不在，晚上看看有沒有回去睡覺。
雖然有時候找不到人，但是稍後看到關煌就說明沒問題。
即使這樣，已經很敬業了。
周會長滿意而歸，剛出宿舍門就開始約女神出來逛逛，一千塊說少不少，說多不多……
關煌搖了搖頭，不知道周光明的膽子怎麼這麼大，先後借給他五萬塊了。
對於學生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
即使有風險規避心理的存在，為了挽回損失只能加大投入，但從另一方面也說明周光明做事有缺陷，為了一點蠅頭小利，絲毫不顧風險。
這種人不掌錢還好，掌握錢絕對要翻跟斗。
各種傳銷、詐騙、集資活動，簡直是專門為這種人準備的。
他卻沒想到，人家周會長自詡有投資眼光，敢於抓住機會，奮力一搏。
首先，關煌口碑尚好，沒有賭博惡習。
其次，利息給的高，掙一筆快錢。
最重要的是，家庭住址掌握在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關煌不再想亂七八糟的事，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直接去辦公樓找胡教授。
總拖著也不是辦法，即使不想做律師，和胡教授打好關係總不會錯的。
果不其然，見了面后，老胡拿出一個課題項目《掃黑除惡專項鬥爭中司法疑難問題研究》，讓他幫忙收集資料。
對於這種明顯吃力不討好，只能掙點印象分的事，關煌自然要拒絕，他這幾天忙的腳不沾地，哪有這個時間搞這些。
不過直接拒絕也不太好，關煌把資料接過來，「海城市法學會重點課題項目申報」，一行大字映入眼中。
想想就知道，老胡自己申請下來的課題，又不想下功夫，課題經費最多不超過三萬塊，沒他一個案件掙的多，怎麼可能有吸引力。
抓幾個學生做苦力，也是應有之義。
然而話到嘴邊，關煌忍住了，反而認真看了一下課題，一口答應下來，並把自己的整體思路說了一遍：
「胡老師，我覺得可以從以下十個方面入手，一是有關刑法立法及刑法解釋的沿革，二是從立法解釋的理解和適用，三是跨越立法解釋生效時間前後案件的處理，四是關於保護傘的特徵……」
洋洋洒洒一大言。
胡教授聽完又驚又喜，本來只是想找個苦力，沒想到收穫一個智囊，按照對方的思路，整個研究課題都能拿下。
沒想到啊，沒想到。
昨天還說現在的學生一屆不如一屆，轉繼承和代位繼承都分不清，沒想到轉眼就收穫一個大禮物。
這可是絕佳的苦力，不，人才。
胡教授又深入地問了幾句關於罪數、特徵、方式等問題，關煌很清晰地回答，除了經驗略有不足外，完全可以畢業出師了。
這下一來省了多少功夫？
心裡已經決定把整個課題交給關煌，最後自己把把關就可以，當然現在不能全盤托出，免得嚇到對方，又顯得自己太過無能。
「好，資料你拿著，回去好好做，對了，司考過了沒？」
「還沒。」
胡教授皺了下眉頭，「那得抓緊了。」
關煌點頭應是。
他也是畢業之後，被現實教育，才下了苦功夫把司考過了，在學校時間是屢戰屢敗。
「以後吃這碗飯，司考是必須過的，你多用點心。」
關煌只能點頭。
但這個東西，還真不是他想過就能過得。
即使他幹了多年律師，也曾經通過司法考試。
裡面有大量記憶性的知識點，除了一些經常用的，大部分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不下一番功夫還是沒希望，但是現在他卻沉不下心來去看書。
但是胡教授一片好心，他還是能體會到的。
畢竟有沒有過思考對於胡教授沒有一點影響。
甚至誅心一點，不過更好，過不了司考就拿不住律師證，沒有律師證就不能執業，只能一直當免費勞動力。
胡教授擺了擺手，示意他回去忙。
關煌一咬牙，露出一絲不好意思，「胡老師。」
「嗯？」
「有個事想麻煩你。」
「怎麼了？」
關煌編了一個家裡遇到急事，急需用錢的理由，開口借錢。
雖然很蹩腳，但也有可信度。
胡教授沉吟了一下，最終拿出兩萬塊救急，還安慰了他，不要太操心這事，努力學習就能讓父母安心。
如果後期需要籌集資金，他可以出面，嚇得關煌連忙說「夠了夠了」。
沒想到對方這麼熱情，他本來只是靈機一動，隨口一提，畢竟胡教授做律師多年，身價不菲，幾萬塊都是小錢。
但願不願意借錢，他沒什麼把握。
有的人大方，有的人摳門。
不過，試一試又不費事。
最後竟然得到超額彙報，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雖然騙人不好，但是大丈夫做事，哪顧得了那麼多？
不過，公開籌集資金就不用了，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
胡教授慷慨解囊兩萬加上周會長找來的三萬。
手裡又有五萬塊的現金了。
可以大幹一場。
這兩天，楚涵、喬一安兩人一直沒停，發廣告、充話費，手裡已經積攢了快三百張代金券。
雖然關煌一直為自己打氣，但幾萬塊壓在手裡不是小數，給他不小壓力，現在總算可以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