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國蘇陳

當蘇陳寫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童子手中香爐里的長香也飄出了最後一縷青煙。

伴隨著老神仙手中拂塵甩動，霎時間山間眾人手中的紙筆再次化作了流光朝山頂高台飛去。至老神仙身前不遠處，方恢復了靜止狀態。

無數的紙筆就這麼繞著老神仙轉了起來，一陣陣金光驟然閃爍，老神仙周圍的筆不見了，只剩下一張張寫滿了字的黃紙漂浮於空中。

再看那中洲山老神仙，依舊氣定神閑的站在高台正中，單手握著拂塵，雙眼直視前方，任那數千張黃紙轉動，老神仙依然目光如炬，好似這周圍的黃紙根本不存在一般。

就在山間一些人憋了一口氣準備喘第二口氣的時候，老神仙手中的拂塵動了，隨手一挑，一張黃紙落入手中。瞥了一眼，老神仙那磅礴浩瀚之音從山頂傳了出來。

「榮華富貴過眼煙雲，恩，趙國林淵何在。」

話音剛落，高台左側不遠處一身著華服之人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對著高台方向行了一禮，同時應了一聲。未等抬頭，這人便凌空飛了起來，再落下時已是在高台之上。

其陪同之人見狀，俱是歡喜不已。稍近一些人拱手道賀之時，老神仙的下一句話已是從上方傳了出來。

「牛刀半卷，無酒不歡，飲盡凡塵，羨煞神仙。恩，吳國牛二何在。」

隨著老神仙第二句傳出，山腳下一手提酒罈之人愣了一下，隨即仰頭喊了一聲在，霎時這壯漢騰空而起，須臾之間便到了高台之上，正落在林淵身旁。

山間眾人見狀，紛紛低頭耳語，高台附近的蘇陳側耳聽了幾句，多半是譏諷之言。

瞥了一眼說話之人，正是之前笑話他那幾個。見此蘇陳不禁撇了一下嘴，視線轉向高台方向。殊不知這幾人譏諷完那牛二之後，又拿蘇陳開起了玩笑。

「諾諾，你看那個小子，從樹上摔了兩次不說，還在紙的反面寫字，真是可笑之極，哈哈哈哈。」

「兄台所言極是，還記得上山時我便看此人攀爬至樹上，卻不想被驚雷之聲震了下來。隨後再次爬上，又被老神仙施展神通晃了下來，著實可笑。」

聽得幾人之言，已經看向高台方向的蘇陳不禁重新轉過了身子，瞥了一眼幾人之後，從另一處向山下繞去。

那幾人見蘇陳竟是走了，頓時神氣了許多，可還未等吹噓，便聽得空中一陣風聲傳來，其中那被稱作兄台之人暗覺不妙，回身看之，正見一石子已是迎面飛至，不偏不斜直砸在臉上。疼的他哎喲一聲喊，卻又立刻被旁邊的人捂住了嘴巴。

這人挨了一記石子，卻又不敢聲張，無奈只得忍了下來，心中猜想定是蘇陳所為，不免在人群中找了起來。

可人海央央，哪裡還有蘇陳的影子，只得一邊揉著額頭一邊聽著山頂老神仙的再一次開口。

「紅塵悠悠，情深切切。恩，楚國朱玉何在。」

如之前那般，山間一文弱白衣公子應聲而起，伴隨著老神仙一抬手，這白衣公子便飛到了高台之上。與那林淵牛二等人並在一處，有那挨著高台近的人伸手數了數，已是有十餘人登了台。即便如此，老神仙身周黃紙依然紛飛旋轉，有如某個玄妙陣法一般。

就這樣，山頂高台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從最初的十幾個到最後的近百人，上至公子王孫，下至平頭百姓，林林總總，形形色色。

就在人們開始議論起上一個登台之人簡評之時，山頂高台之上一直面色如常的老神仙忽然皺了一下眉頭，手中拂塵甩動，霎時一張黃紙落入手中。山間眾人見狀連忙低聲，等待著老神仙的宣告。

然而令眾人意外的是，中洲山老神仙這一次並沒有像往常那般開口，他只是拿著手中黃紙靜靜的看著，不多時，又將黃紙翻轉了過來。再次看了一會之後，又轉到了黃紙的另一面。如此一來，倒是花費了不少時間。

老神仙沒開口，可把山間眾人急的夠嗆，有那目力較好之人見得老神仙拿著黃紙來回翻轉，不禁與身旁之人低聲耳語起來。所云之言大抵是在感嘆有人竟是在紙的反面寫了字，至於寫的什麼，那人倒是看不清。

許是老神仙身周黃紙太多，又或者是老神仙有意不讓他人看清。

然而不管人們怎麼討論，中洲山老神仙依然沒有開口，他只是拿著手中的黃紙來回的看著，不時皺眉，不時搖頭。身後兩名童子見狀，不禁相互看了一眼，卻又不敢做聲，怕驚擾了這位門派中極為恐怖的存在。

就這樣，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直至午時將近，中洲山老神仙才慢慢抬起了頭，一甩手中拂塵，身周黃紙盡數化成流光聚集到了拂塵之中。環顧周圍，手中只剩一張黃紙的老神仙重新開了口。

這一次，他沒有說理由，只是道出了一個名字。

「秦國蘇陳何在！」

隨著老神仙依舊磅礴之音傳出，位於高台旁附近不遠處一棵樹上的蘇陳舉起了手。霎時一抹流光飛至，托著蘇陳直奔高台飛去，不消片刻，蘇陳站在了高台之上。

見蘇陳已是落在台上，中洲山老神仙方收起了手中黃紙，認真的打量了蘇陳一番，良久之後，才又回身看向山間眾人，以手捻須道：「今日我中洲山記名弟子選拔，就到此為止吧。

諸位若是再有尋仙之意，還請十年之後再來我中洲山下，待山門開啟之日，便是我縹緲門再次收徒之時。稍後諸位需尋路下山，不得留在縹緲峰上，老夫先行一步，告辭。」

說罷，中洲山老祖宗再次揮動手中拂塵，霎時一團五彩光幕從中飛出，頃刻之間便罩住了高台上眾人。隨著老神仙一聲低喝，五彩光幕凌空而起，飄飄然朝遠方飛去，不消多時便沒了蹤影。山間眾人無不拜伏，直至老神仙帶著眾人消失後方重新站起。

蘇陳是跟著中洲山老神仙飛走了，但有一點他不知道的是，此時一場專門針對他甚至於是整個秦國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原因無他，只因這中洲山縹緲門前幾個十年招收記名弟子每一次都是數百人，但今年卻因為蘇陳的一張黃紙縹緲門只收了百人不到。

所以在老神仙帶著眾人飛走之後不久，山間眾人一邊倒的開始了對蘇陳的聲討。

「找到這小子他家在哪，等他再下山就圍攻他！」

「對！圍攻他！」

「我們回去各自上書國君，攻打秦國！」

「對！我們攻打秦國！」

「這小子耽誤了我們做神仙的路，把他拉進我們各國的黑名單！以後人人得而誅之！」

「對！他還用石頭打了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