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別室出恭

第134章 別室出恭

祁瑄抬起眼來,笑著接過布巾,道:「你別忙了,我自己來。」

「給。」南嫘便將布巾塞到祁瑄手上,一點兒沒有服侍人的自覺。

祁瑄搖頭接過布巾,打趣南嫘道:「才覺得你懂得心疼人了,這剛和你客氣一聲,你便撂開手不管了,我也是白感動了。」

「你們進來收拾被褥吧!」南嫘轉身招呼了等在門口的尚寢局眾人,才又回頭對祁瑄道:「六郎自己說不用妾忙活了,妾真的不管了,六郎還要怪妾,可見口是心非慣了。六郎剛剛說,並不曾想留宿毓秀殿,也是哄妾的吧?」

祁瑄聽她此言,丟下布巾,長臂一伸,將南嫘又一次拉進自己懷裡。他道:「原來,還在為這事兒生氣呢?今日,在太后那裡,攸寧又頂著大日頭來了,我這個做父親的,不表示表示,太后又要生氣了,誰也別想清凈。」

南嫘聽祁瑄那麼說,便擰眉道:「六郎是覺得,我便是個和小孩子拈酸吃醋之輩不成?我不過是說六郎一張嘴慣會哄人的……信不得!」

祁瑄看南嫘要惱,便道:「好好好,是我說錯了,三娘最是個寬宏大度的。」

兩人在這邊親昵,那邊宮人們已經整理好了被褥,走上前來,向二人請示道:「聖上,淑儀,卧榻被褥收拾好了,現在安歇嗎?」

祁瑄便攬著南嫘回到塌上,哄南嫘躺上去,道:「今兒鬧了這麼一場,你也不累?快歇下吧!」

南嫘順從地躺下,見祁瑄抬手又去拿旁邊几案上的書卷,便抬手去牽祁瑄的袖子,勸慰道:「六郎也累了一天了,也休息吧,還看什麼?」

祁瑄轉頭看南嫘,難得今日她對自己多番體貼,便也順著她,將手中書卷撂下,轉身躺下,道:「好,不看了,都歇息吧。」

兩人躺下,祁瑄仍舊伸手把南嫘攬進懷裡,南嫘便安心在他懷中伏著。

如此,兩人睡下,宮人滅了燈燭,都退了出去。屋內黑了下來,神思便自然有些倦怠了下來。

過了許久,祁瑄的呼吸漸漸綿長。

南嫘此時卻忽然動了一下,她輕聲喚了祁瑄一聲,見祁瑄沒有回應,她便小心支起身子,將祁瑄攬在她身上的手臂,輕輕挪了下來。然後,又如往常一般,躡手躡腳地跨過祁瑄,要下床榻去。可是,才剛一抬腳,便聽得祁瑄開了口。

「要去哪兒?」祁瑄沒有睡沉,已經醒了,這一次沒有裝睡,他睜開了眼睛,笑著開口。

南嫘又被嚇了一跳,她伏在祁瑄身上,嘟嘴道:「六郎又嚇妾。」

祁瑄噙著笑攬住趴在她身上的南嫘,笑問道:「若是口渴了,你只管喚外面的人送飲品進來,不用怕驚醒我,何必如此折騰。」

「妾不是要飲水,」南嫘面露不好意思道:「妾要出恭……所以……」

祁瑄見她羞得面上有些微紅,笑道:「我讓她們送恭桶進來。」

「別!」南嫘連忙攔住祁瑄,道:「不要送進來,我到旁邊房裡去。」

祁瑄不解,道:「何苦這般折騰?」

南嫘難為情道:「這……聲音不雅,氣味也……」

「你呀!」祁瑄聽她此言,忍不住笑出聲來,聲音低低沉沉的,笑聲愉悅,讓趴在他身上的南嫘都能感受到他胸膛顫動,他道:「總有這些奇奇怪怪的講究。」

「六郎快放開妾。」南嫘見他取笑自己,更是覺得不好意思。

「去吧。」祁瑄放開手,託了南嫘一把,將她送到卧榻外側:「外邊冷,披件衣服再去。」

「好。」被祁瑄放開,南嫘如蒙大赦,連忙直起身來,轉身下了卧榻,又紅著臉,匆匆披了一件外衣,才推開房門出去了。

「淑儀。」外面傳來侍女行禮的聲音。

隱約還傳來南嫘吩咐的聲音,但她聲音小,聽著模模糊糊的,似乎是叫了芸香。

祁瑄抬眼,看見南嫘的身影被灑落的月光描摹出一個纖細裊娜的側影落在窗戶上,他從一格一格的窗欞中,目送那娉娉裊裊的身影往旁邊房間去了,這才躺了下來。

南嫘走到一旁的房間前,芸香已經等在那裡了,門內已經點了燈,但光很微弱,想來是怕屋內燭光將人的姿態應到窗戶上,顯得不雅觀,這才只點了寥寥幾支燈。門邊有一些宮人守著,怕有人誤闖。

芸香迎過來道:「娘子,房間布置好了,奴已經讓人去傳恭桶了。娘子先進去坐一坐,且等一會兒吧。」

南嫘走進那側間,回頭道:「芸香,你也跟著進來服侍吧,一會兒幫我更衣。」

芸香應了,就上前扶著南嫘,然後讓人掩上了門。

等進了屋裡,南嫘在塌上坐下,才問道:「可傳到消息了?」

「傳到了。」芸香點了點頭,道:「月娘已經等著了,應該一會兒就過來了。」

芸香話音剛落,門外已經傳來了聲音。

「婢子是服侍淑儀更衣的。」

緊接著門開了,一個穿著低階服飾的宮人走進來。那宮人低垂著頭,背有些駝,手中拎著一個恭桶。她進來后,便拜倒道:「見過淑儀,婢子來服侍淑儀。」

芸香便對外邊守門的宮人道:「快關了門吧,小心看著點兒。」

外面的宮人便應聲關了門。

等那門一關上,進來的那個低階宮人便放下了恭桶,直起了「駝背」,抬起頭來,露出面容,竟然是喬裝打扮后的方谷月。

「婢子見過淑儀。」方谷月朝南嫘行了一個禮。

南嫘讓她起身,然後道:「月娘,今晚見面,原本不想這般麻煩,誰料聖上突然駕臨,只得如此了。」

方谷月便道:「哪裡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淑儀可有何事找婢子?」

南嫘也知時間有限,便直奔主題,她輕聲問道:「雪盞的傷,你可看過了?」

方谷月頷首道:「婢子認真看過了,雪盞傷得可真是不清。身上被打了板子,少說也要二三十板的樣子。其他地方也俱是傷痕,她手臂上的燙傷無礙,但頭頂上卻有一個血窟窿,看著姝為可怖。如今昏迷不醒,也是因為傷了頭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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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道良人心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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