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拾荒老人

要是讓他們見到，那還得了。

應秀秀一聽也急了，趕緊衝出去。段茉莉呆在廚房裡，祈禱著兒子今天慢點過來。

小夏看著老闆和應秀秀兩個人不知道在打什麼啞謎，但是看到她們著急的樣子，也跟著應秀秀跑出去幫忙。

可是上天今天休假，沒有聽到段茉莉的祈禱，等應秀秀和小夏兩個衝出廚房的時候，段絨絨已經推門進來，一見到應秀秀就開口了。

「秀姨，我媽咪在廚房嗎？」段絨絨習慣一到店裡就找段茉莉，只是今天沒有意識到應秀秀的臉色不對，脫口而出的話，讓正注意著應秀秀的葉啟楠聽見了。

「媽咪？小鬼，你怎麼在這兒？誰是你媽咪？」葉啟楠震驚地站起來，差點把桌子上的咖啡杯也給打翻。

這個小傢伙不會就是茉莉的孩子吧？這樣的話，那他那天在公司，難道是茉莉帶他去的？那天他叫自己爹地，什麼意思？

「你這個花心蘿蔔怎麼在這裡？」段絨絨也同樣震驚地看著葉啟楠。

兩父子的震驚的表情幾乎一模一樣，讓小夏小米有點隱約抓到什麼。

應秀秀暗叫不好，趕緊走過去，一把抱住段絨絨：「小段絨絨啊，你媽咪呢不在，說是一會兒來店裡接你。你乖乖地呆在這裡好不好？」

應秀秀知道段絨絨認識葉啟楠，連忙對著他打眼勢。

段絨絨很聰明，雙手往應秀秀脖子上一環，嘟起小嘴，裝作很不滿的樣子：「媽咪真討厭，總是自己去玩不帶上段絨絨。還是秀姨和茉莉姨好，我去找茉莉姨玩。」

茉莉姨？

葉啟楠有點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又一時想不出來，既然不是茉莉的兒子，那隻能說這個孩子和自己投緣，見到他，心裡就會覺得很舒服，很開心。

既然段茉莉不出來，那他和這個小孩子聊聊天，等著也不錯。

同時覺得奇怪的還有小夏和小米，明明是茉莉姐的兒子，為什麼要說是阿姨呢？但是兩個丫頭都不是八卦的主兒，知道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情。

葉啟楠走過去，想要從應秀秀手裡把段絨絨接過來，但是被應秀秀一閃，看著應秀秀有點防備的眼神，葉啟楠覺得有點礙眼。

「你想幹嘛？這個小孩子又不認識你。」剛剛段絨絨和葉啟楠簡單的兩句話，應秀秀不難猜到兩個人什麼時候已經見過了，但是就算見過了，只要她在葉啟楠別想碰小段絨絨。

「小鬼，你不認識我嗎？」葉啟楠看著段絨絨，有點期待。

才見過這個小鬼一次，再見到他，葉啟楠忽然覺得自己很想念這個小孩子，真是奇怪。

「我不認識你，花心大蘿蔔。」段絨絨看到應秀秀的臉色就知道葉啟楠來一定沒有做什麼好事。媽咪不知道怎麼樣了，趕緊去看看她。

「秀姨，我要去找茉莉姨玩。」掙扎地從應秀秀的懷裡下來，也不理葉啟楠，直接跑到了廚房裡。

裡面的段茉莉在廚房門口已經看清楚了外面發生的事情，雖然聽不到，但是她真的心都懸到了嗓子口，就怕葉啟楠看出什麼。

「媽咪。」輕聲地叫著段茉莉，小段絨絨注意到了段茉莉緊張的臉，小手拉住她的大手晃晃。

媽咪一定很難過。

段絨絨知道媽咪見到爹地不會很高興，只會想到自己不能和他在一起而傷心。

輕輕抱起兒子。他是自己的全部，段茉莉不知道自己不讓他去認爹地是不是自私的，但是她就怕，怕葉啟楠知道之後會搶走段絨絨。而就算他願意結婚，負責任，但是他們之間沒有愛情的維繫，也不會有幸福的生活，所以她寧願和段絨絨在一起。

「媽咪，我好餓哦，我想吃朗姆酒薰衣草。」見段茉莉的情緒有些不安，段絨絨乖巧地轉移她的注意力。

「好，你餓啦，媽咪給你做。」寶貝兒子是她的第一位，兒子說餓了，段茉莉怎麼能不立馬準備呢。

不去想外面等著的那個男人，段茉莉帶著兒子一起做起朗姆酒薰衣草蛋糕，很快在兒子的陪伴下，兩個人是完全忘記了，外面還有葉啟楠在。

說實話，葉啟楠恨不得現在衝進廚房。裡面一個是他從小愛護的妹妹，一個是他莫名其妙很喜歡的小孩子。只不過他身邊時時刻刻圍著三個虎視眈眈的女人和丫頭。就算她們去別的客人那裡點單，眼睛也是盯著他。

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往廚房走，她們三個一定會扔下那些客人奔過來攔住他。

他就搞不懂了，什麼時候他葉啟楠成了豺狼虎豹。不但自己的魅力沒有讓那兩個丫頭對自己鬆懈，而且，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段茉莉對自己也是沒有了過去的熱情，只剩下疏離，這裡面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葉啟楠在店裡等了兩個多小時，東西都吃了不少，店裡的客人也沒有多少了，應秀秀看著他始終不走，急得都想趕人了。幾次想拿著掃帚衝過去，都被小夏拉住了。

茉莉之前可是有說過要她看著應秀秀。應秀秀可是個暴脾氣，小夏是知道的。前段時間有個來找茬的痞子，就是被應秀秀給趕走的。可這個男人不一樣。

「茉莉，那個葉啟楠真的就坐在那兒不走了。怎麼辦啊？」應秀秀在外面呆不下去了，索性進了廚房。

進去看到段茉莉和段絨絨在吃東西，直接拿起一塊蛋糕往嘴裡塞。等嘗到了蛋糕的美味，應秀秀也顧不上葉啟楠的事情，直接端著盤子，一口果汁，一口蛋糕，幸福啊。

「我還是和他談談吧。」沒了胃口吃東西，段茉莉嘆了口氣，讓葉啟楠這麼在這裡也不是個事情，如果把事情說清楚，自己以後也就不會煩心這些事情了吧。

「媽咪，你真的要和那個花心大蘿蔔說話嗎？」段絨絨有點擔心媽咪和爹地聊天會傷心。

「嗯，你一會兒和秀姨先回去，我晚點會自己回去的。」段茉莉洗完手，交代了應秀秀店裡的事情，深吸了一口氣，走出去了。

先和小夏小米把事情又交代了一遍，然後走到葉啟楠身邊，看著他：「葉啟楠，我們走吧，找個地方說話。」

總算是出來了。

葉啟楠也是鬆了一口氣。他也等得有點無聊了，蛋糕一吃完，應秀秀就像是要趕人的樣子，在身邊晃悠，只能再點蛋糕坐在那裡。只是茉莉的蛋糕確實很吸引，讓他不停地動嘴。吃了一塊又一塊，

肚子里都塞滿了，怎麼也吃不下去了。再這麼坐下去，不知道應秀秀又要找什麼理由來趕自己了。

「好。」葉啟楠跟著段茉莉走出去，也沒有坐車，兩個人沿著街邊走著。

段茉莉不知道找什麼地方好，只是一路走著，兩個人沉默，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直到走到一個廣場上，段茉莉看著曾經熟悉的地方，現在變得如此陌生，停下了腳步，望著那正在噴水的池子。

「葉啟楠，你還記得那裡原來有個小的娛樂場嗎？」葉啟楠見段茉莉突然定下來，不清楚她要做什麼只能陪著她一起站在這裡。等聽到段茉莉說話，他才發現這裡是小時候和段茉莉經常來的地方。

「前幾年，我經常拉著你，讓你陪我偷偷溜出來，到這裡來玩蹦蹦床，每次回去之後，葉父就會怪你，不該帶著我出來，說是危險。你每次都會答應，可每次都會不忍看我傷心，還是帶我出來了。」段茉莉很懷念小的時候，那個時候，沒有愛情，只有天真的友情，溫暖的親情，在她眼中葉啟楠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爸爸媽媽之外最好的人。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種感情變質了，她不再是懵懂的小丫頭，只會天真的叫他的名字。而是用愛慕的眼神盯著這個玉樹凌風的葉啟楠。

「對，那個時候你總是眼淚汪汪的看著我，我不帶你出來也不行。」記起那個時候，自己總是背黑鍋，被罵的是自己，被打的也是自己，只為了這個可愛的小妹妹可以露出笑容，他什麼也願意。

只是現在這個妹妹不再像過去一樣粘著自己了。

失神地看著段茉莉的背影，葉啟楠慢慢地走過去，伸出手把她摟在懷裡。」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沒有掙扎，沒有躲閃。段茉莉貪心地想在自己告別過去的時候，再享受一下，葉啟楠的溫暖氣息。

「還好。雖然一個人，但是自己還是可以活得很好。」確實沒有了家人，還有段絨絨陪著自己，好在還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