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隨便

幾日後。

第二批次的繭可以摘了。

這次繭，重量一共十八斤八，賣了四十文每斤的價格，總共收穫了七百五十二文，還算不錯。

棉花種了，繭摘了，洛於心繼續投入到養蠶與研究蠶葯的事業里。

轉眼，第三批蠶也五齡了。

她便又開始將最近研製出的葯拿了部分蠶來做試驗，結果，還是失敗了。這幾個葯，也便被她劃掉了。

已經接連失敗了幾次，對她還是有點打擊的。

不過，她仍在堅持著。

她時刻提醒著自己——不能放棄！

看著蠶房裡的蠶，她不由嘆氣：到底怎麼做，才能控制蠶病呢？

這個問題，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困擾，而是所有養蠶人的困擾。

雖說，養蠶的人群里，有些人是有著自己的秘方的，比如賈家，但是，他們的秘方的作用也是有限的。

看他們賣繭的價格，就知道了——距離頂峰，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呢！

傳聞中，一斤繭的最高價格，為八十文每斤。

但是，從沒人達到過。

至於六十到七十之間的價格，也是偶爾出現，還是非常的罕見。

六十之下，四十之上，這段區間，能達到的人也不多。

絕大部分人，賣繭的價格在四十之下。

這也顯現了大眾養蠶的一個普遍形態。

而蠶養不好，很大程度是受困於蠶病。

有些蠶病，也不會要蠶的命，但會影響繭的質量。

就像洛於心去年半張蠶產了二十多斤的繭，這些繭的質量，並不是完美的，就是因為這些吐絲的蠶並非完全健康，多多少少有些問題，所以繭的質量也是受了影響的。

包括賈家以前產的繭，儘管賣了不低的價格，但是，還是因為繭不夠純粹，檔次也就被定在了那裡，很難再上去，由此可見——用他家秘方培養出來的蠶也就這樣了，難以突破這個瓶頸。

當然，在村裡，能達到賈家的這個高度，也算是很厲害了。

畢竟，大部分人賣繭的價格，普遍三十。

養得差的，連繭都沒得賣呢。

五月。

初四的時候，這第三批蠶也開始上簇了。

秋菊家的蠶在幾天前就上簇了，於是也就過來幫忙了。

「於心，你的蠶葯，還沒弄出來啊？」秋菊隨口問問。

「沒有呢。」洛於心苦笑，「這個東西，研究一輩子，恐怕都不一定有結果。」

秋菊拿著竹筷，很是熟練地將蠶揀到方格簇上，說：「怎麼會？我相信你呢！你又會看書，又識得葯，還下了那麼大的努力，皇天一定不會負了苦心人的。」

洛於心將一隻病蠶揀入一個裝著石灰的盤子里，說：「哪有那麼簡單？要是什麼東西努力就能爭取到，那就太好了。」

努力了，不一定有收穫，這也是很現實的問題。

就像養蠶，哪家又不是很努力呢？

可是，結果呢？

當然，她也明白，不努力，那就更加的沒機會。

秋菊笑了笑，說：「不管怎樣，我覺得，只要你肯堅持，總會成功的。我還在等著你的蠶葯、跟你一塊發家致富呢！」

洛於心也笑了，說：「好啊！咱們一起發家致富！」

秋菊聽了，咯咯咯的笑。

這批蠶一上簇，上半年的蠶季也算是結束了。

距離收割稻穀的日子，也近了。

不過，在這之間，還是有段相對空閑的日子。

五月初十。

第三批繭也摘了。

這次，十九斤九。

還差一兩就二十斤了。

「明天就拿去賣了吧。」洛於心說。

「好啊！順便把兩天前進山採的藥材一起拿去賣了。」青雲說。

兩天前，青雲閑著無事，就自己進山采了藥材。

因為此前一直有事在忙，他們也是有一段日子沒有進山採藥了。

話說，這次進山，青雲碰到了徐三，發現他果然也在採摘藥材。不過，他看見徐三，徐三卻沒有看見他。

他也沒有露面，只是在暗地裡看著。

這事，他也跟洛於心提了。

洛於心的態度是——他想摘就摘吧！

總不能阻止人家摘吧？

山又不是她家的。

唯一讓她擔憂的是，這徐三採摘藥材不知分寸，有的藥材採摘一部分留著還能繼續生長的，結果卻被他連根拔走了。

怪讓她無語的。

她感覺，他要是一直以這樣的手法採摘藥材，不管不顧，長久下去，有些藥材估計要絕跡了……

「對了，我們買匹馬吧！」

青雲忽然說。

洛於心驚詫地看他：「買馬？」

感覺像聽錯了。

「是啊！」青雲笑，「我的那筆錢都還不怎麼花呢，再存著，就要發霉了。所以，我想，該花的時候還是要花的。可是，該怎麼花呢？我就想起了馬。我們要是有馬，以後去縣城，那就方便多了。」

「而且，有了馬，我也可以送阿恆去學院，避免再發生上次的那種意外。」

「不是說好了，阿恆以後去上學，我要送他來回嗎？」

「而且，錢是我的，怎麼用，你……應該不會管吧？」

說著，看著洛於心。

臉上笑嘻嘻的。

洛於心：「……」

「隨你吧。」她說，「可是，家裡，沒有放馬的地方呢。」

「這還不容易？建一個就是！」青雲指了一下牛舍旁邊的那片空地，「就在牛舍旁邊建一個，幾天時間就可以搞定了！」

上次，建牛舍，也只是花了幾天時間而已。

洛於心皺眉，說：「這養牛養馬的，這草，豈不是要割更多了？」

青雲好笑，說：「多就多唄，又不是養不起。我們這個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草了，一年四季都有。」

畢竟南方。

還是比較南的南方。

一年四季，綠色從不缺席。

洛於心不說話了，一副「隨你便」的神態。

買馬就買馬吧！

反正，以後，他要離開，馬是可以帶走的。

所以，她沒有像上次說買牛那樣比較反對。

說好了買馬，摘了繭后，下午，他就開始行動建馬廄了，真是雷厲風行，說做就做，洛於心對此還是挺佩服的。

他砍了一堆木頭回來，堆在院子里。

「阿恆十四休沐，就那天去買馬吧，然後在此之前，將馬廄建好！」這是他的計劃。

算了一下時間，今天到十四，期間還有三天的時間。

夠他建一個馬廄了。

第二天，洛於心與幾個村民一起賣繭去了。

有村民跟洛於心一塊去賣繭，他也便不怎麼擔心，所以沒有跟去，而是安心地留在家，繼續做他的馬廄。

因為說幾天後去買馬，所以，那些藥材也就暫時留著，打算等買馬的時候再拿去賣掉。

「金氏，你這次，總算有繭賣了？」

路上，有人調侃熊大嬸，因為前面兩批她都一無所獲，蠶剛上簇，就病的病，死的死，最後全部剷出去倒掉了。

「你這袋，有多少斤啊？」有人問。

熊大嬸拿著那袋只有五斤多的繭，掂量了一下，說：「能有多少斤？五斤多，賣不了幾個錢的。唉，今年也是倒霉。」

跟著看向洛於心，諂媚地笑了一下，說：「洛小姐，聽說你在研究蠶葯，有沒有什麼進展啊？」

這麼一問，人們的目光也便紛紛看向了洛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