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憂愁

知道問了也問不出太多，洛於心就讓春意下去了。

春意應了聲是，就下去了。

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

彷彿，真的是洛於心的丫鬟似的。

不過，洛於心明白，這丫鬟不過只是表面跟自己這樣而已，至於心中是怎麼想的那就不可得知了。

待春意下去，青雲說：「這個春意，我看，也不是個簡單的，到得目前，我都還沒法將她看透呢。」

洛於心睨了她一眼，說：「有啥好看透的？隨她的便，我並不想管她。」

跟著吐了口氣，說：「你是沒見過那個綠桃，她要是還在，少不了給我隔三差五的弄出些幺蛾子來。」

青雲笑，說：「我倒是挺好奇，就你這性子，是怎麼把綠桃弄走的？」跟著壓低聲音，說：「要不，把這春意也弄走得了？」

「其實，像綠桃那樣的人，倒是好弄，至於春意……」她搖了下頭，神色無奈，「我也拿她沒法。」

因為鑰匙的事情，洛於心困惑了幾天，百思不得其解。

各種琢磨，都沒摸出個所以然來。

也不知道，洛於楓到底幾個意思。

最後，她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說：「想這些幹嘛？還不如研究蠶葯去。」

於是，又去搞鼓她的蠶葯了。

不過，現在沒蠶，也沒法做試驗，她只能靠推理去判定這些葯的效果，等到明年蠶季，再試一試了。

這蠶葯的鑽研之路，還漫長著呢。

轉眼，十月。

在收割稻穀之前，洛於心與青雲先去把桑樹割了。

青雲的速度，還是那麼快。

揮著鐮刀，嗖嗖嗖，一下就割了很多。

每次割桑樹，洛於心的手總要出水泡。

然後疼那麼幾天，弄了些葯，才慢慢消除。

不久之後，便是忙碌的稻季。

和往常一樣，洛於心繼續與趙家、李家聯合，相互幫助，忙碌了好幾天，才將各家的稻穀收割完畢。

收了稻穀之後，又是分離稻禾與穀粒、陽光暴晒什麼的，也是一陣忙碌。

對於收割稻穀，手啊、臉啊被稻葉刮花，洛於心已經習慣了。

不過，因為熟讀《藥典》，她也知道用什麼葯來塗抹利於恢復。

現在的她，都差不多等於半個大夫了。

一些小病小症，都知道醫治之法。

話說，近段日子，鄭彩玉基本不來找青雲了。

洛於心也很少看見她。

聽說是整天宅在家裡，哪也不去。

洛於心也曾去找過她，但幾次都被拒見。

對此，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隱約覺得，自己好似做錯了什麼？

可是，自己真的有做錯了什麼嗎？

……

秋菊一旦閑著，倒是經常往她這裡跑，找她玩、聊天什麼的。

她跟洛於心學字，學了不少，很多常用的字，基本也都識得、而且會寫了。

十月底，秋菊的哥哥趙夏至結婚了，娶了個附近某村的媳婦。

這是洛於心來村子到現在，第一次參加婚禮。

熱熱鬧鬧的一天，挺喜慶的。

村裡給的份子錢，一般就是幾十文。

洛於心因為與秋菊的關係，便給了五百文。

事後，趙夏至還想將部分錢拿來退還，但洛於心沒收。

趙夏至沒法，只能作罷，說以後有什麼幫忙的都可以叫上他，他一定義不容辭。

趙夏至結婚之後，秋菊就開始憂愁了。

洛於心問她為何發愁。

她說，明年，她就十五及笄了，家裡已經開始網羅著給她找夫家了。

本來，有哥哥在，她倒沒這個煩惱的。

現在，哥哥結婚了，她的終身大事，也便被父母提上日程了。

「於心，你說，我該怎辦？」

「我都還沒想嫁人呢，家裡現在就開始催了。」

「還時不時有媒婆上門來，我都怕了。」

秋菊一臉惆悵地跟洛於心吐槽著。

聽她這麼一說，洛於心也才忽然意識到，明年自己也要十五了。

十五，就意味著成年，得嫁人了。

——至少，很多人都是這麼看的。

當然，村裡也還有十五沒嫁人的，比如鄭彩玉、張小娥，都還單著。

其實，十五沒嫁人也沒什麼，但是，若是十八還沒嫁人，人們就會覺得嫁不出去或怎樣了，總之是要承受各種眼色、各種風言風語的。

一般情況，很多家庭都是趁早把女兒嫁出去，免得拖久了嫁不出去。而且，「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樣的觀念，還是很常見的，有點人家就巴不得早點把女兒嫁出去，免得在家浪費米糧。

此外，也有希望把女兒嫁出去換點銀子的……

聽著秋菊的吐槽，洛於心安慰她，說：「趙大嬸也是在為你好，不過，你要是暫時還不想嫁人，可以跟她說說，她應該能夠理解的。」

秋菊嘆著氣，說：「他們要是能夠理解，那就好了。」跟著看著洛於心，說：「於心，我真羨慕你，沒人催你，多好！」

洛於心苦笑，說：「有啥好的？我倒希望有人催呢！可惜，沒那個催我的人。」

秋菊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就及時地打住了，目光看向遠處，說：「話說，於心，以後真要嫁了人，我就沒法跟你玩了，還想著和你一塊養蠶致富呢。結果，還沒開始，我可能就要被父母送走，去一個陌生的人家了。」

她雙手托著下巴，眼裡滿是憂愁，說：「還是當小孩子好啊！長大了，就各種煩惱！實話說，我真的不想離開家，離開村子，這可是我出生、而且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想想就非常的不舍。」

洛於心吐了口氣，說：「其實，換個地方也沒什麼不好。比如我，以前也不是這裡的，現在，不也習慣了嗎？」

秋菊轉過眼睛，看著她，說：「唉，我怎麼可以與你相比？你一個人就操起了一個家，還供阿恆讀書，而我，真讓我替換到你的處境，只怕都活不下去呢。」

跟著又嘆了一聲：「主要是，我現在不想嫁人，尤其是嫁一個自己壓根就沒見過、不認識的男人。」

洛於心思索了一下，問她：「對了，秋菊，認識的人中，你就沒有喜歡的嗎？比如，咱們村裡的？」

自村的，好歹知根知底。

她是這麼想的。

秋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青雲。

旋即搖了下頭，說：「沒有。」

洛於心便笑，說：「我覺得，可能是因為你平時都太忙了，所以，一直沒有關注村裡差不多年紀的小伙。我們村，百戶人家，與我們差不多年紀、還單著的小伙，也不少呢。」

秋菊摸了摸鼻子，以審視的目光看著洛於心，說：「話說，你是不是瞧上誰了？」嘴角勾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洛於心怔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便說：「我可沒有瞧上誰，就是知道有這麼回事而已。」

秋菊嘿嘿地笑，說：「你不是也經常各種忙嘛，怎麼會注意到這個事情？」

洛於心轉了一下眼睛，說：「我沒注意啊！就是，青雲平時不是跟村裡的一堆差不多年紀的人有來往嘛，偶爾聽他說說，我就知道了。」

秋菊「哦」了一下，一副恍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