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抱歉
談了前日抓賊的事,秋菊不由問:「對了,青雲什麼時候回來啊?」
洛於心想了想,說:「過幾日就回來吧!」
秋菊轉了轉眼眸,笑著說:「他要是沒回家,前天的事,應該就不會發生了吧?」
洛於心摸了一下指頭,說:「應該吧。」
要是他在,她也不會去放牛了。
她不去放牛,自然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當然,她也不會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責怪青雲不在。
話說,青雲不在,可是她讓他離開的呢。
而今遇到這樣的事情,只能自認倒霉了。
好在,一切無事……
又過一日。
她背著背簍去割草。
割著割著,忽然間聽得一聲輕微的咳嗽。
轉過頭去,就見幾丈外的地方站著個人。
是賈嵩!
他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
好像,已經在那裡站很久了。
看見是他,洛於心不由有些緊張,說:「賈公子,你、你怎麼在這裡?」
賈嵩面色隱隱透著一種陰鬱,目光看著她,淡淡地說:「聽說,兩天前,你家的牛,險些被偷了?」
洛於心點了下頭,「嗯」了一聲,說:「好在有大家幫忙,才找回了牛,抓了小偷。」
賈嵩向前邁進了一步,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著,問:「你沒事吧?」
洛於心搖頭,說:「我沒事,就是牛被牽走而已。」
面對他,她有點不知該說什麼好。
身上,也有一種不大自在的感覺。
「沒事就好。」他說。
洛於心手上拿著鐮刀,又割了一把草。
有雙眼睛在旁看著,她總覺得怪怪的。
「賈公子,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割了一會草,見他還在那裡,她不由問。
「也沒什麼事,就是聽說你家的牛被盜牛賊偷了,所以,就過來看看。」他說。
洛於心「哦」了一下,然後說:「多謝賈公子的關心了。」
便又埋頭割草。
等割滿了一背簍,就打算離開。
見她要走,賈嵩這時開口,說:「洛姑娘,我有話想對你說,你……能聽一聽嗎?」說著,走到了她身前。
洛於心蹙眉,眼神猶豫,說:「什麼話?」
頓了頓,又說:「你說吧。」
背著背簍站在那裡,一副在聽的模樣。
賈嵩吸了口氣,目光看著她的臉,說:「洛姑娘,我知道,你已經知道了一切,我今天過來,其實,是想向你道歉的。」
見她沉默,他接著說:「沒錯,以前,我是演戲,我是騙了你,那一切切,都是我逢場作戲,演給你看的。」
洛於心抿著唇,看著他。
從他的臉色里,她瞧出了一絲憔悴,還有憂愁。
他繼續:
「我今天過來,是想對你說——」
「對不起。」
「我不該這麼騙你感情的。」
「都是我的錯。」
咬了咬嘴唇,低著頭,跟著又抬起來,看著她:
「可是,洛姑娘,儘管我騙了你,但,我對你的情感——」
「是真的!」
這三個字,說得鏗鏘有力!
洛於心皺眉,見他又要說什麼,便說:「賈公子,不管怎樣,這些事情都已經成為了過去,我沒有計較。所以,你也不用多說什麼。既然已經過去了,那麼,就……」
微微一頓,才接著說:「讓它們過去好了!」
說完,就要走。
見她要走,他趕緊跟了過來,說:「洛姑娘,你聽我把話說完,一直來,我都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我只是……」
話到嘴邊,一時間卻又有點說不出口。
洛於心淡淡地說:「賈公子,你沒必要糾結這些的。實話說,我並沒有在意這些事情,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吧。」
一邊說,一邊走。
賈嵩又是咬了一下嘴唇。
心海間,各種念頭劇烈涌動。
他跟了一會,便停了下來,看著她那想要匆匆離開的身影。
見得他們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他終於鼓足了勇氣,大聲說:「洛於心!我之所以騙你,是因為,我——」
「一直來,都——」
「喜歡著你!」
洛於心腳步頓了頓,停在了那裡。
然後,就聽他說:「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去做這樣的蠢事!沒錯!我是在犯蠢!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洛於心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
她站在那裡,站了一會,說:「賈公子,謝謝你的喜歡。只是,我……」
這才轉頭,看了看他,說:
「對你,沒有感覺,抱歉!」
「真的,很抱歉!」
然後,加快腳步,飛快地離開。
逃也似的。
賈嵩沒有追來,只是看著她逃離的身影,心如刀絞。
見得她就要逃離他的視野,他忍不住朝她背影喊了一句:「洛於心,你告訴我,你是喜歡青雲,對嗎?」
然而,並沒有答覆。
也不知道,洛於心聽到了沒有。
想說的話,總算是說出了口,但是,他的心,依然很沉。
今天,跟她說了這些,或許,以後……
他們之間,再無可能了……
只是想想,他就滿懷愁緒。
心中的難受,跟炸裂似的。
洛於心逃得很快。
不過,賈嵩後面喊的那句話,她還是聽到了。
在逃出了一段距離之後,她才稍稍放慢了腳步,以正常的速度往家的方向走。
她的心,一直在以不正常的速率砰砰地跳動著,滿腦子都是一種複雜的思緒。
活了十四年,第一次被人表白,她心中閃著一種奇怪的感覺。
不過,她很明白,她不喜歡賈嵩。
不是因為此前的那些事,而是……
她對他,從來就沒有過那種感覺。
另外,她喜歡青雲嗎?
這個……
她不知道。
真不知道。
也不敢去想太多,甩了甩頭,就回了家。
冬月二十六。
距離青雲的歸期,只剩一天了。
這天,村子里來了一行人,在村裡打聽著什麼。
然後,就朝她家來了。
「喲,小姐,你在呢?」
帶頭的,是個身材健碩的男子。
劍眉冷目,一張臉透露著剛硬。
「你們是什麼人?找我有什麼事?」見得他們一行十幾個人,都是便衣,也看不出什麼來路,更沒見過,洛於心不由警惕。
帶頭那人笑著,說:「小姐,我聽聞,最近兩年,你家來了個外地人,剛打聽到,所以就過來瞧瞧了。」
洛於心皺眉,說:「什麼外地人?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另外,你們什麼人啊?調查戶籍的嗎?」
男子往院內瞧了瞧,說:「對,我們便是專門調查戶籍的,來看你們村這裡有沒有什麼黑戶。」
頓了一下,又說:「我們只是聽聞你們這裡有個外來者,在你這裡好像待了很久,覺得有是黑戶的嫌疑,所以,就來查證一下。」
洛於心知道大靖對戶籍管得很嚴,所以,他們的話,她也沒有過多懷疑,琢磨了一下,說:「是有個外來者,是我請來的幫工,一直在我家這裡幫忙幹活,怎麼,你們懷疑他是黑戶?」
男子說:「只要有嫌疑,我們就要根據程序查一查的,以免錯漏,所以,還望小姐能夠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