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番外一
婚禮現場,在市中心的潘蕾聖酒店舉行,這是國際的盛豪酒店,宮殿一般的城堡,走近之後更是只能用奢華來形容,在這裡結婚,就像是英國皇室一樣。
儀式已經結束,現在是新郎官和新娘敬酒的時間。
熱鬧的現場人聲鼎沸,新娘穿著義大利手工重金制的婚紗,行走在賓客中,溫婉大方,談笑有禮,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孩。
聽說是個剛剛從英國留學回來的商學院高材生,回來繼承家業的。
新郎西裝筆挺,敬酒不斷,春風得意,英俊的外貌只需要一點點的修飾就更顯人中之龍。
浪子終歸還是有了歸途。
兩家都是赫赫有名的家庭,看著現場就知道不是尋常人可以享受,說是結婚,但實際上看上去更像是兩個家族的聯姻。
場面盛大,所有花都是空運而來,現場的布置更是由著名設計師親自操刀設計,重金砸錢,奢侈糜匪。
何瑜之是在半年前通過父母介紹認識的新娘,短短三個月就決定了結婚,接下來結婚就是兩家的事,彩禮定金,婚禮賓客……
這中間何瑜之都在局裡忙案子,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他要負責的事變得史無前例的多,幾乎壓得他連煩躁都不剩了。
新娘家教非常好,並且第一次見面就對何瑜之有好感,新婚甜蜜的模樣她臉上都有。
宴會廳眾樂,有一人走到外面,這是二樓的隔台上,隔台是半圓形,下面是鮮花和新人的婚照,過晚,還要開舞會,所以工作人員都在清理和布置現場。
二樓上只有易南一個人站在隔台,熟練的掏出煙還有火機,點燃吸了一口,吐出來,迷繞的煙霧白恍燎,冰冷的眼眸低落沮喪。
俊逸的臉是歲月的鋪墊和沉痛的曾經,把他硬逼著冷漠,刀鋒般的下顎線性感禁慾。
一身黑色西裝,雙腿修長,身形寬碩挺拔。
他撫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根手指上戴著兩個戒指。
他總是會把視線和心思放在戒指上,撫摸,感受,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稍稍得到一絲喘息。
何瑜之走出來跟他一起靠在大理石的圍欄上,從他手裡的煙盒裡拿出一支煙。
點燃,吸了一口,看著他說:「現在你算是煙不離手了,抽煙喝酒都離不了了。」
「嗯!」淡雅的一聲。
沉默許久后,何瑜之問:「又在想海潮?」
這個名字無論過去多久都能讓他心裡一痛。
轉過身,他背靠圍欄,看著裡面的歡天喜地,笑了笑,哀愁和默然:「我原本也是要結婚的!」
更早,他應該更早結婚,跟他最愛的女孩。
易南始終放不下,自從那天之後,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剛開始的一段時間裡所有人都找不到他,見不到他,所有人都很擔心他會不會做什麼傻事。
何瑜之至今都記得他死死的抱著海潮的屍體不肯放手的樣子。
他最愛的人離開了,誰都看得出來,他撐不下去,沒有海潮他撐不下去的。
這其中的苦楚不言的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有多難熬有多痛苦。
今天何瑜之結婚,雖然是自己結婚,但是高興的是爸媽還有剛才改口的「爸媽」,他不過是配合的走個過場。
這場婚禮,他毫無半分感覺。
他沒有感受過易南和海潮那樣深沉唯一的愛,所以他沒有辦法想象易南的痛苦。
「黃蕾其實……一直都在你身邊,就連你手上海潮的戒指,也是她三天三夜沒有睡,才找回來的。」
他注意到易南一直在扭動手上的戒指,這讓他心裡更不是滋味。
那麼久了,他一點都沒有放下,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會崩潰嗎?一定是在孤獨和絕望中睡去有醒來。
易南沒有回應,只是在撫摸著戒指。
而何瑜之看到,在裡面宴會廳里的黃蕾視線一直在看著外面,她今天穿著嫩黃色的長裙,短髮長長了,齊肩,更有女人味,更美麗了,稍打扮一下明眸皓齒所為伊人。
不少在場的男士都上前搭話,但全被她拒絕了,她微微一笑,眼裡只容得下一個人,只看得見一個人。
但是易南始終對她都不曾認真的對待過,充其量就是朋友,說的更真實一點就是同事。
黃蕾這麼久的陪伴始終打不開易南的心,三天三夜只為把海潮的戒指找到,在還給易南的那一刻,她因為高燒倒下了。
倒下的那一刻向她奔來的只有何瑜之和方思遠,她沒有期待,但是也還是會傷心。
「你總不能永遠都這樣,黃蕾一直在等你,阿姨和叔叔很擔心你,魏葦都跟夏流回美國了,你也該重新開始了。」他喋喋不休,因為這樣易南能聽他好好說話的時間幾乎沒有。
「下個星期你假期結束后就會正式上任澳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大隊長。」
何瑜之大驚,「啊?你說什麼?」
易南淡淡的把最後一口煙吐出來:「前些天我已經把工作都交接給你了,下個星期直接上任。」
「不是……等一下,那你呢?」
「我辭職了。」回答的乾脆。
「你這是在通知我?那麼大的事你現在才說,為什麼?什麼時候決定的?你要去哪?」
他笑了,笑的讓人刺眼,不希望看到那麼苦澀悲涼的笑容,「沒關係,我早就決定的,我想海潮了,很多事我承諾過要帶她去做,現在所有人都回歸了正軌,我也是時候履行承諾。」
「易南……」
他嘆了口氣,看著他,算了!
「你要去哪?」
「去哪都行!」
「注意安全,在外面如果發生什麼事,打電話給我……還有,記得報安。」
易南:「知道,進去吧!新郎不能離開太久。」
何瑜之本還想再說什麼,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他也只能作罷,等到時候送機,再好好的聚聚。
但是!
易南根本沒有給他送機的機會,不知道是哪天,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一個人走了,沒有告訴其他人,清空了在澳屯的一切。
一個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