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自由
九鼎煉器爐的虛影退去，九隻腳的顫抖也停止了。
寬闊的地下宮殿，只剩下眾人呼哧呼哧的喘氣聲，還有白髮老者額頭汗珠滴答滴答的掉落。
噗嗤！一道震耳欲聾的咳嗽，打破寂寥的宮殿。隨即，彷彿一股洪水傾瀉而下，嘩啦啦的響聲不止。
不知道是哪位老者駭然的喊道：「老祖！你受傷了？」
此人一出聲，一干剩下骷髏和靈魂力的人紛紛喊道。
「老祖！你怎麼樣了？」
「老祖！我來替你治療。」
「老祖！你好好休息，接下來的事情，由我們來負責。」
「老祖！你為何什麼不回一聲？」
「……」
出手的是第幾代老祖，那些紛紛喊叫的人都不清楚了。因為出手與九鼎煉器爐對抗的老祖在暗處，又是年代久遠，久遠到記憶都模糊了。
在暗處的每位老祖，連骨頭都陷入了泥土、石塊、牆體等中，唯有修鍊出的靈魂力活躍。
靈魂力支撐暗處的老者，守護鎮族至寶。
白髮老者和保持骨架的人算是宮殿中最年輕的一撥人。
如九鼎煉器爐所言，看守它的這些人太年輕了。
白髮老者又是年輕中最年輕的一位，肉身還在，精力的恢復較之於前輩們更快了一步。
其他骷髏般的老祖們，還沒有完全恢復精力，依舊盤膝而作，調整氣息。
白髮老者慢慢地起身，抖了抖肩膀，「各位老祖！你們原地休息。我去看看受傷的老祖。」
他回憶了一遍，的確記不起那個出手的老祖是哪代了。
「咳咳……」出手的老祖好像默認了，「我沒事。」
「老者！你別動，我這就過去。」白髮老者點亮照明神器，瞬間找到一具鑲嵌在一塊石壁中的老祖。
石壁中老者垂垂危已。
白髮老者僵住了十幾秒。
受傷的老祖在石頭中微微地開眼，「我不出手，也活不了幾天了。」
一道小小人盤旋在他頭頂，虛弱地搖擺身軀，彷彿要墜入無盡的深淵。
白髮老者左看看右瞧瞧，尋找拯救他的辦法，卻束手無策，「老祖！我怎麼做？沒有到最後一刻，我們都不放棄。」
受傷老祖又連連咳嗽，幾塊石頭從他嘴裡吐了出來，「別費心了。我身體都快成石頭了，沒有活下去的希冀。倒是你們，一定要齊心協力壓制九鼎煉器爐。我們這些……」
他石化的手臂，指過身軀鑲嵌於石塊、土層、牆體等物體中的老祖，「我們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這口氣，我們是留給九鼎煉器爐。我是石化中最先走的人，咳咳……」
噠噠噠……又有幾塊石頭從他嘴裡掉落。
他身軀鑲嵌的石塊彷彿擁有了與他一樣的靈心，散發出一股遲暮、老氣、悲秋的氣息。
白髮老者面孔沒有喜怒哀樂，一臉平常的說，「老祖！你一路走好。」
那些原地打坐的骷髏般的老祖們又嘰嘰喳喳的喊道：
「不能讓他走，必須救活他。」
「他還沒有到走的時候。」
「你趕快想辦法，救人。」
「……」
白髮老者毫無所動，安靜地站在石化了的老祖跟前。
受傷老祖又吐出幾塊石頭，石頭上沾上了鮮紅色的精血，「我最後的精血可以鎮住九鼎煉器爐一段時日，你放到它身邊。如此，我死也瞑目了。」
「是。」白髮老者沒有動用真元，輕輕地撿起沾有精血的石塊，往九鼎煉器爐走去。
受傷老者緩緩地閉上眼，咔嚓咔嚓中身軀變為了石頭的一部分。
一干老者呼叫道：「老祖！你不能走。」
又一道穿越無數歲月的聲音響起：「閭丘家族守護九鼎煉器爐的人，沒有一個是孬種。給我好好看住九鼎煉器爐。」
此人威嚴十足的喊話，鎮住了眾人的呼叫。
大殿恢復了平靜。
白髮老者將染有精血的石塊一塊塊地放置於九鼎煉器爐的周圍。
每放一塊石頭，響起一道轟的聲音，嘚嘚……九鼎煉器爐也抖動一下九隻腳。
當白髮老者放到第六塊石塊，九鼎煉器爐猛然的震動。
嘚嘚嘚……整個地下宮殿有顫抖了。
「它又醒了。」
「你讓開，趕快。」
「回到你鎮守的位置。」
「……」
原地打坐的各位老祖，一邊喊叫白髮老者，一邊飄到各自位置，瞬間包圍了九鼎煉器爐。
白髮老者抱著剩下的石塊，回到自己位置。
「呵呵……各位！你們是送吃的東西給我嗎？」爐膛上方的虛影若隱若現。
白髮老者不解的盯著沾有精血的石塊，「九鼎大人！你又為何醒了？」
他的這個問題，是眾人想問的話。
虛影一伸手，吸走了精血石塊，「嗯！」
它聞了聞石塊，扔入爐膛內，「好味道，好材料，比天材地寶都珍貴。你們多死幾個人，多讓我享受精血。
精血吶！世間少有的補品，我最喜歡了。趕快，你們哪個不想活了，出手，我打死你們，再送我一些精血。」
白髮老者拱手道：「九鼎大人！你為何又醒了？」
精血明明可以鎮住九鼎煉器爐，怎麼就……
白髮老者百思不得其解。
虛影瞧了一眼爐膛內被融化的精血石頭，「為什麼醒了？我想念我的另外八個兄弟了唄！我告訴過你們的，你們比我年輕，為何記憶力如此差？
哎！你們閭丘家族一代不如一代。控制我的第一代人，稱得上是英雄。怎麼後面的人，一個比一個慫。
你們太對不起我的付出了。虧我每天將身上的能力，滋潤你們家族。嗯！你們太差勁了，沒意思。」
「九鼎大人！謝謝你的恩賜！我希望我們雙方一直合作下去。」白髮老者不溫不怒。
「合作？」虛影的大手一一指過，「就憑你們一群螻蟻？還想和我合作？」
白髮老者扭頭看了一遍二十幾位骷髏般的老祖。每位老祖身上散發著凝重的氣息。
他知道了，大家對於九鼎煉器爐的確是沒有言語可對抗了。
人家九鼎煉器爐說的對，他們閭丘家族的確沒有實力了。
若有實力，九鼎煉器爐不可能出手對抗，而是乖乖地呆在原地，等待天材地寶丟進爐膛。
現如今，它主動出來，尋找吃的，證明它想自己行動了。
白髮老者拱手道：「九鼎大人！我閭丘家族不能沒有你。」
「嗯？是嗎？」虛影直視他，「你們煉器的時候，都不敢再用我，只敢吸取我身上的能量，還談什麼合作，什麼不能沒有我？」
虛影嫌棄的瞅了瞅他們和布置的禁忌，「你們得高興制服我的第一代人。」
「九鼎大人！你想什麼，我們都給你什麼。」
「自由。」九鼎煉器爐慢慢地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