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草藥
午飯後向青山好運逐漸到來,他先是在一處密林中找到一株期待已久的黃精。
黃精性味甘甜,食用爽口,被內行人簡稱為《本經》的《神農本草經》上說有「補精氣;壯筋骨;填骨髓;烏白髮」的作用,故而為道家服食養生要葯。
有黃芝;戊己芝的別稱,生長的年頭越久藥性越是足,自然也就更值錢!
眼前這株黃精已經長成小灌木狀,枝葉蔥蘢籠罩了一尺方圓,是向青山此次進山首先要尋找的草藥。
因為他在採藥前去藥鋪諮詢過,藥鋪老闆就提醒他,宮裡的仙長要為皇帝配置長生不老葯,急需年頭長的黃精;何首烏,要向青山優先採摘,價格優厚!
向青山小心的用手扒開土層,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大塊比成人巴掌還要大的上品黃精,估計能有兩斤重。
約十幾分鐘后,這塊黃精被全部挖出,向青山還笑稱百十個銅板到手了。
「落魄了」向青山再次嘆息。
在後世,這種小錢他連看一眼的機會都不會給了,而現在卻欣喜不已。
此一時;彼一時,時代不同了,現在是大明朝成化年,不是他風光無限的後世。
至於皇帝的長生不老丹,他這個後世醫學院畢業的博士高材生是絕對不相信。
但在現在這個連抗生素都沒有,醫學還不太發達的年代,想要活過八十都很難,還妄想要長生不老,簡直是笑話!
不過也託了這些「老神仙」的福,不然自己手頭這塊黃精的價格要縮水一半。
此地收拾完畢,向青山看到附近再無可采之葯,遂提著鋤頭轉移陣地。嘴裡還滿意的笑稱:「危險之中隱藏著機遇,沒山裡的狼群,哥哪裡能摘到這些多年生的好葯。」
中午時分,陽光濃艷,一道道白光如同利劍一般,穿過密密匝匝的枝葉穿透到地面上,還有鳥兒在枝頭高聲歌唱,似乎是在歡迎春天的到來。
穿過山崗,趟過小溪,向青山在樹林里尋找耐陰的黃精,在空地上搜尋喜陽的黃芪甘草,在水邊水生藥物,這是採藥人必須的基本知識。
在一處空曠的沙地上遠遠就看到了一株黃芪,再次飛快的奔跑過去。沒了後世一身贅肉,向青山腳步飛快。
黃芪為華北特產,喜歡生長在沙地里,藥用為黃芪的地下根,為《本經》中的上品葯,是中醫的補益要葯!
在配方中為常用藥,不但內科需要,就是外科瘡瘍也是可以用的,故用量極大。
及近,向青山看到這株主莖足有小孩手臂粗的黃芪,估計至少也要生長了二十年以上時間。
「好東西!」
以他多年的老中醫看來,像這種年頭極長還是純野生的黃芪,其功效不比種植人蔘差,屬於可遇而不可求的養生佳品!
挖,小心的挖,為了這株黃芪,向青山小心了再小心,沿著黃芪的根系慢慢的向前挖,足足花了有大半個小時,才把這株根系長達三米多長,粗若兒臂的黃芪給全部出土。
幾百個銅版到手,向青山自己也累得滿頭是汗,看著地上長蛇一樣的黃芪頗為欣慰。歇息片刻,向青山再把黃芪響盤鋼筋一樣盤成圓環狀的一捆裝進背簍。
他背上半滿的背簍還沒走幾步,肚子忽然咕嚕咕嚕的提抗議。這是中午的那個小米麵做的窩頭已經徹底消化,向青山只能喝光葫蘆里的涼水來填飽肚子。
向青山還想著明天再來,一定要帶上火石火鐮,此地小溪中大魚很多,到河裡摸魚做烤魚吃,怎麼也比小米麵的窩頭有營養。
感覺沒了野狼的騷擾,向青山採藥的事情好辦多了,一小會功夫,向青山陸續採摘到一大捆黃芩,把背簍填成大半滿。
眼看日頭已經偏西,陽光而已開始暗淡下來,向青山想此地有狼群,天晚了很不安全,遂趕緊調頭往回走。
他還想著回去后還是要搞點趁手的防身武器過來,不然壯志未酬身先死就太不值得了。
賺錢是個水磨工夫,不在乎這一天半天的。
回家的路上,向青山還沒忘了採藥,又采些雜七雜八的草藥,裝了有滿滿一背簍,還捎帶手採到一叢白蘑菇。
山蘑菇也是能賣錢的,晒乾后做菜燉湯味道非常鮮美,鎮上的小飯館雜貨店常年收購,就是家裡做菜吃也很不錯。
到什麼山,就砍什麼柴,窮;也要苦中作樂不是!
尤其是目前山裡有狼,進山采山貨的也不敢為了這點小錢而涉險,這不正是自己的好機會嗎?
摘。。。。。。
背著沉甸甸的背簍,缺少鍛煉的向青山累的已經氣喘吁吁的,走上二里路就要停下歇會,肩膀也被麻繩給勒的火辣辣的疼。
向青山還哀嘆,後世享福;今世吃苦,為了將來的好日子,自己必須要忍著!
當年的自己那也是苦過來的,打小就在祖父的小竹鞭的威懾下背誦《皇帝內經》《神農本草》《傷寒論》《金匱要略》等醫學經典,足足背了五年。
比這艱苦多了,自己不也是趟過來了,現在這點苦算得了什麼。
翻山越嶺,趟溝過河,越是往東,山勢逐漸低矮,翻山的時候站在山頂還能看到遠處密密麻麻的方塊狀農田,和散落其中的零星村莊。
最靠近山腳的就是向青山這一世的老宅,靠山村。
這是個只有二十多戶的小村子,村裡老輩人都是因幾十年前因土木堡之變,而從長城邊關逃難遷移過來的,是個雜姓村子。
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播撒在小山村,給村子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向青山的家就在村子的最西邊,緊鄰一條從山裡流淌出來的小河,走過兩根原木鋪就;長滿了青苔的小橋,再走上十幾步就到家了。
河邊有小孩子玩水,還有問道:「青山哥,你在山裡遇上狼沒有?」
「有,兩群呢。」
「好怕人。」孩子們還拍拍自己的胸脯。
向家不富裕,籬笆牆的院子里只有三間土坯的正房,和兩間廚房,其餘的空地都種上了蔥韭姜蒜。
他看到院子里自家的老媽何桂花,正在和大伯娘牛氏兩個在閑聊,倆人衣著幾乎一致,都是穿著外穿比甲內穿襦裙,頭上包著純黑的包頭布。
大伯娘像個驕傲的大公雞,頭高高抬起,聲音洪亮,而自己的娘則像個受氣的童養媳,弓著背低聲下氣的在答話。
今天的大伯娘穿著一件打了補丁,但漿洗的乾乾淨淨的襦裙,腰上還扎了一條圍裙,腳上一雙穿了多年的鳳頭鞋,兩手袖在同樣有補丁的圍裙內,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