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修醫院 功在當代 利在千秋
秋香的奶奶和她媽,回到家裡,只喝了一口水,就要出去、要找個工程隊來修廟,兩個人剛把門帶上要走,熊永芳就風風火火地跑來,她問姑媽:『要煮飯了,到哪裡去呀?』。
奶奶白了她一眼,她說:『妳是來幫我們做飯呀?』。姑媽說:『是不是又來混飯吃來了?,我們今天可沒有秤肉』。永芳說:『姑媽,你們老對我有成見,我好心好意的,還招來你們風言風語』。
奶奶說:『哦,幾十年不來往,現在弄得很熱火,是不是看我們有票子了?,房子也買了,你還要什麼?』。永芳說:『我和龍鳳的房子還沒買呢!,可不能反悔,大熱天兒的,出去幹什麼?,回去,有事兒我給你辦』。
奶奶說:『你辦?,你辦得了?』。永芳說:『怎麼辦不了?,你說吧!』。奶奶說:『你們都盡想自己,沒有哪個想到菩薩的,觀音閣破敗不堪,要拾掇拾掇,把漏的房頂修修,把牆壁封嚴實點,把門窗修好』。
永芳說:『這還不簡單,我去辦,二老就回吧!』。秋香奶奶想,這麼大個城,到哪去找啊?,既然永芳願意幫忙,就托她辦吧!。她們就不去了,就回家去做飯,事情就托給永芳了。
吃了飯,還沒有收拾,熊永芳就來了,她說:『已經找到了,師傅答應,明天到觀音閣去看看,看完了再談價錢;我說,還談什麼價錢嘛!,你敢多賺,小心菩薩電打雷劈,你估個價,是多少就給多少』。
奶奶高興了,沒想到她還能辦事,奶奶說:『以後不要光耍嘴,要干實事,還沒有收呢!,就在這裡吃吧!,看你成天東搖西晃的,沒有上班?』。
永芳一邊舀飯,她一邊說:『不在工程公司上班了,我家裡死活不讓我去,說領導培養你,不要錯過了機會,黨員吧!,要顧全大局,就安排我到招商開發辦公室,龍鳳呢!,家裡不同意領導的安排,還是讓她到工程公司去上班』。
秋香她媽說:『人家龍鳳有志氣,現在靠誰都不行,不如靠自己』。吃完飯,秋香她媽收拾了碗筷,就去洗碗;秋香奶奶對永芳說:『妳一個小姑娘,我看妳還挺有心計的,不過,妳磕頭要看清是哪個菩薩,我們可幫不了你什麼忙!』。
熊永芳說:『奶奶,要有事才來呀!,沒事就不能來?』。奶奶說:『幾十年啦,你姑一個人在這裡,你們一個也不來看看,你們一家子也夠狠心的了』。
永芳說:『奶奶,你也是兒孫滿堂的人,我奶奶不發話,誰敢來呀?,我要來了,那個家,誰還能待得住啊?』。奶奶說:『那你說實話,你到底來幹什麼?』。
熊永芳猶豫了一下,她還是說了,『奶奶,你老人家就跟我親奶奶一樣』。秋香奶奶馬上正色道:『你可不要把我和你奶奶來比呀!,提起那個老妖婆,我氣就不打一處來』。
永芳笑著說:『奶奶,氣量大點,幾十歲的人了,你還指望她來賠不是呀?,差不多就算了,秋香結婚,我帶她來喝喜酒,大家都順著台階下』。
奶奶馬上說:『秋香結婚說好了,不辦酒席,不請客送禮』。永芳說:『我哥結婚、不是在山上殺了豬,辦了幾桌嗎?』。!
奶奶說:『誰都沒請,都和妳一樣,是自己去的,這一次,誰也不告訴,現在不是興旅遊結婚嗎?,到時候領了證,就出去玩,就算結了,外國人都這樣,在教堂舉行婚禮,完了就各走各的,多文明,不像我們,一個個喝得爛醉,俗不俗呀?,好了,天色快黑了,你回去吧!』。
熊永芳說:『還早』,她沒有走的意思,奶奶看趕不走,也就算了,在一起說話也好,奶奶問:『怎麼妳和妳哥差十多歲呀?』。永芳說:『他是大伯家的,長房長孫,差十五歲,今天早上,他找我來商量事兒,…』。
奶奶把嘴一撇,她說:『找妳商量,人家一個副縣長,妳算什麼?不要高抬自己了』。
永芳笑道:『不是,真是來找我商量事兒呢!,我還不知道,他是給我戴高帽子呀,奶奶,你現在眼睛怎麼樣啊?』。奶奶說:『我說東,你說西,怎麼又扯到我眼睛上去了?,我眼睛好著呢!』。
永芳說:『其實呀!這個手術很簡單,比割闌尾還簡單,我們這裡就能做,你看,妳眼睛做了手術,又種了牙,生活質量提高了,能很好地享受生活,活著才有意思不是,我看妳從北京回來,滿面紅光!年輕了一二十歲,妳呀、我看要活兩百歲』。
奶奶笑道:『妳呀,盡揀好聽的說,妳說的再好,我也幫不了你什麼忙』。永芳說:『我要妳幫什麼?,我可不像你們年輕的時候,我是黨的人,我該有的都有了』。
奶奶問:『那妳哥找妳商量什麼呀?』。永芳說:『是這樣,就說這個縣醫院吧!,那是黃玉琳局長親手一手抓起來的,解放時接收衛生院,也就是十來個人,從宣傳新式接生開始,後來又宣傳婚姻法,大搞愛國衛生運動,從幾間房子,到幾十間房子,從衛生院發展成為醫院,人呢?從幾十個人發展到幾百人,機器也是多了很多,救了不少人,現在大家手邊寬裕了,有病就上醫院,不像過去,老百姓錢少,有了病,就小病忍,大病扛,兩腳一蹬進閻王,你看現在,大家有錢不說,還有醫保,大病保險,又有新農合,看病的人多得很,這個醫院呢,房子分散,設備陳舊,有些設備又沒有,縣裡早就有這個意思,擴建醫院,弄他個三甲,三甲知道吧?就是和省城裡的大醫院差不多,今後有大病,疑難病,就不用去省城了,就在本地就醫,多好啊!,過去說是做善事,修橋鋪路,這個比他還好,是大善事,救死扶傷,這個和修觀音閣是一樣的,佛家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這樣的善事,虎哥不去做,到處亂撒錢,對不對?』。
奶奶笑道:『我聽明白了,叫你虎哥出錢修醫院,是吧!』。熊永芳點了點頭,奶奶說:『那個數目太大!』。永芳問:『虎哥沒有那個實力?』。奶奶說:『那倒不是,論實力,秋香和秋菊都可拿下來』。永芳非常驚訝,她說:『就秋香和秋菊,在梯子岩教書、能教出錢出來?』。
奶奶笑道:『有句話是怎麼說的呀?,叫做不到深圳,不知道自己的錢少,不到北京呀,不知道自己的官小』。永芳說:『我就不明白,才出去半年,就能賺這麼多錢!』。
奶奶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秋香和秋菊在北京賣房子,一天就賣了幾十套,按百分之一提成,秋香就是一百多萬,秋菊也有九十多萬』。
永芳說:『那好,正好拿來做善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奶奶說:『哦!,說了半天,你是來打她們錢的主意』。
永芳說:『奶奶,難道我是為自己?,又不揣我的荷包,我們這個工程,和妳們修廟是一回事兒』。奶奶說:『妳跟我說沒有用,我沒有錢』。
永芳說:『不是要妳出錢,妳呢!、幫我說服虎哥,要不,就說服秋香和秋菊,來做這個善事』。奶奶說:『妳莫打秋香和秋菊的主意,那是她們的私房錢』。
永芳說:『那就找虎哥吧!虎哥的錢海了,只是九牛一毛,那就拔根毛吧!奶奶,妳可要幫我說話,不要打讒嘴』。
第二天,過醫生早早地就上山來、給虎哥和秋香輸液,秋香的體溫正常了,三十七度,已能下地,虎哥呢,還有點兒燒,只是身體太虛,兩個人還要繼續輸液。
秋香說:『我已經好了,不用輸了』。過醫生說:『就是好了也要輸,要徹底好,不能有反覆』。
秋菊說:『今天下午,小虎的爸媽要來,我看能動了,還是回城裡好,住家裡和住醫院都行,明天要開課了,在山上會影響學校的秩序,還不如在山下方便』。
秋菊問過醫生:『你看他們住在家裡,還是住在醫院呀?』。過醫生說:『當然是住在家裡方便,一家人侍候你』。
虎哥說:『那輸液呢?』。過醫生說:『就在家裡給你輸』。何爺爺這時上學校來問:『江抗要上貴陽,一個人去行嗎?,他是怕,多年沒有見虎爸了,怕到時接不到,錯過了』。
小虎說:『我們輸完液就下山了,明天要複課,不要影響了學校的秩序,我們走了,就剩秋菊和張老師他們,老師太少,秋菊抽不出來,不接也行,你還害怕他們找不來』。
何爺爺說:『那秋菊就不去了,你爸才六十多歲,他自己也能找著來,當然,還是接一下好,找張報紙,寫一個接人的牌子吧!』。
秋菊找來了一個空紙箱,把它拆了,過醫生就用毛筆寫了,『接趙雲書』幾個大字,虎哥說:『其實不用寫,在車站用手機聯繫,不就行啦,真是脫了褲子放屁』。
過醫生說:『馬後炮,你怎麼不早說呢?』。何爺爺說:『雙管齊下,電話也要聯繫,牌子還要舉』。
何爺爺走後,虎哥說:『悔不該當初,真是,諸葛一生唯謹慎,到時我就糊塗了,如果想得周全一點,也不至於』。過醫生說:『沒有後悔葯,今後吸取教訓吧!』。
屋裡正說著話,院壩里就傳來熊永芳的喊叫聲,『姐!姐!』。秋菊忙出去說:『小聲點兒,小聲點兒,誰是妳姐?,一大早就來亂喊』。
永芳也不生氣,就小聲喊:『秋香姐,我…』。秋香在屋裡道:『永芳,我比妳小好幾歲,怎麼亂叫?,妳叫秋菊姐,也叫我姐』。
永芳說:『現在大小不按年紀』。秋菊問:『不按年紀按什麼?』。永芳說:『前朝七八十歲的老人,見了當官的,都要叫大人,現在么?,大小要看身份和錢財,有身份的,就尊為大姐,無身份的,只是小妹,怎麼?、你們有錢啦,就六親不認?』。
秋菊問:『你大清早跑來幹什麼?,要磕頭,妳不要找錯廟,對面就是觀音閣』。
永芳說:『就是觀音閣的事兒,我姑昨天和秋香奶奶來看了,說你們燈下黑,觀音閣到處漏雨,你們只裝沒看見,我姑昨天回去就找人,要來拾掇拾掇,她們哪能找得到人啊?』。
秋菊說:『有錢還怕找不到人!』。永芳說:『不好找,你財大氣粗也不行,有修房子的,人家正修著呢!,人家能放下手中的活路來山上,你拿不出紅頭文件,人家不理你,要找那沒有活路做的才行,我姑找到我,我就趕快去辦,現在把工頭領來了,看哪裡漏了?,哪裡壞了?,該修的就修,該補的就補』。
這時,過醫生出來說:『小聲點兒,虎哥叫妳們進去』。到了虎哥那裡,永芳沒有見到秋香,就問:『我姐呢?』。秋菊說:『以後不準亂叫,肉麻!』。秋香在隔壁說:『我在這裡』。
永芳就忙過去,她說:『姐,病了,怎麼搞的嘛?,姑媽說你們病了,我只當是感冒了,山上風大,少不了頭疼腦熱的』。
秋香說:『你聽秋菊說了沒有?,肉麻!,就叫秋香秋菊不行,我問你,師傅看了沒有?,要多少錢呀?』。
永芳說:『正在看呢!,錢的事兒,你就不用管了,我給師傅說了,想賺廟上的錢,那是要電打雷劈的,他不敢多要,這點兒錢,我還拿得出』。
秋香說:『人家也要吃飯不是,你們當幹部的,不要以勢壓人,坑害群眾』。永芳大笑道:『啥?,以勢壓人,坑害群眾,我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到一千,他能要多少?,幾百塊錢頂上天了』。
秋香說:『幾百塊是不多,還是省著點兒吧!,以後有了小孩怎麼辦?』。永芳說:『我呀,再耍幾年,過了三十再要』。秋香笑道:『今天有空,休息呀?』。
永芳說:『我們怕沒有星期天呢?』。秋香說:『不會吧?,下次我問問王經理,怎麼連雙休日都沒有?』。
熊永芳說:『哦,我現在不在公司了,縣裡說,黨員怎麼能說走就走?堅決要我回去,還給我戴高帽子,說我是個人才』。虎哥在隔壁說:『你和我爸差不多,我爸才是個人才呢!』。
永芳說:『人家要用你,不就是這樣,多帶點高帽,捧著你,就像劉備請諸葛亮似的,三顧茅廬,以表誠意,不過是想要一個得力的奴才,我沒辦法,嗯,就到縣裡報到了,去了才知道,是開發招商辦公室』。
秋香笑道:『恭喜恭喜,當官兒了』。永芳說:『官兒,什麼官啊?,一共三個人,主任是副縣長兼的,就我一個辦事員』。秋香問:『不是還有個伴兒嗎?』永芳說:『幹了幾天?,人家就回去了,說這個差事幹不了』。
虎哥問:『那個主任是你哥兼的吧?』。永芳說:『是,本來今天市裡有個推介會路演,我都沒去,就上山來了,真是不如干點實事兒』。這時,外面有人叫熊大姐,婷婷就把他引到秋香屋裡。
一個四十多歲的農民站在門口說:『熊大姐,我看好了…』。秋香問:『你叫什麼?』,農民說:『叫熊大姐呀!』。秋香說:『你都四十多歲了,她才二十齣頭,怎麼叫大姐?,她有那麼老嗎?』。
農民說:『大姐…』。他才叫出口,秋香馬上說:『哎呀,不敢當,叫同志嘛!叫老闆,叫師傅都可以』。
農民說:『我們來城裡討生活,不能亂了規矩…』。永芳不聽他們說,就回到正題,她說:『你看要些什麼料?,大概多少錢?,要用多少工?』。農民說:『門窗盒子有的要換,這都有現成的,到木材廠去買,還要買些磚瓦,木料,石灰,水泥,沙子』。
秋香說:『老闆在隔壁,你跟他談,買料要用多少錢?,今天就給你,你好去買材料』。農民工又到虎哥那邊,虎哥說:『我姓趙,你貴姓?』。農民工回答:『免貴姓張』。虎哥說:『哦,張師傅,你叫我趙老師吧!你看買材料要多少錢呀?』。
張師傅說:『這也難說,隨行就市,三千左右,到時拿發票來、多退少補』。趙老師說:『你說得明白,我也聽清楚了,就先給你三千,那用工呢?』。張師傅說:『我們一般是按實際用工算,有些老闆怕你磨洋工,就要你包工,那也可以,天數定了,質量也隨時間變化,施工中不知會遇到什麼情況,做得順利,省了工時,最後就磨洋工,做得不順利,又要趕工期,質量就差了』。
虎哥說:『那就按實際用工算好了,你們住廟裡行嗎?』。張師傅說:『可以』虎哥又問他:『吃飯呢?,你們幾個人呀?』。張師傅說:『四五個人』虎哥問:『你們過去幹活路,怎麼吃飯呀?』。
張師傅說:『大都是老闆管飯』。虎哥說:『這樣,你們就不用另起伙了,就在學校吃』。秋香在隔壁說:『學校承受不起,他們飯量大』。虎哥轉過頭去,對隔壁房子的秋香說:『這沒有辦法,要不,再買個電飯煲,飯要吃飽,菜可簡單點』。
秋香說:『這也得跟二嫂商量』。虎哥就叫婷婷,數三千塊錢給張師傅;張師傅拿到錢,就高高興興的走了。
熊永芳看婷婷提包里的都是錢,她嘆了口氣問秋香:『姐,你們這錢有沒有數啊?』。秋香白了她一眼,她說:『又亂叫,再叫,我就不認你了,啊!怎麼沒數兒!,用多少,是要記賬的』。
這時,過醫生過來查看輸液的情況,永芳問:『過醫生,你們捐的錢、收上來了沒有啊?』。過醫生也不看她,他對著吊瓶說:『我沒事兒呀,休息休息多好,我才不去干那些違法的事兒呢!』。
永芳馬上說:『誤會,誤會,過去不是有人用捐款扶貧進行詐騙嗎?,你在醫院也知道,醫院的設備簡陋,我看二甲都達不到,現在看病多難啊?,有你們的那些錢,要買多少設備呀?,有了那些設備,好多病人就不用跑北京,上海,或到省城的醫院去看病了,跑外面去看病,多花錢不說,那病人要受多少罪呀?秋香奶奶和何爺爺何奶奶,也就是命好,碰到了大孝子,虎哥財大氣粗,連騙帶哄,才把老人家弄到北京,把病都治好了,就不能站高一點,想到廣大群眾還在受苦呢!』。
秋香說:『你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虎哥可沒有那麼大的財力』。永芳說:『你當我不曉得,種一口牙,要一二十萬呢!可買輛小汽車了,留那麼多錢幹啥嘛?,花點兒錢,好好把我們的縣醫院整一整,添點設備,弄成三甲醫院多好,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兒,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秋香說:『妳去給虎哥說說,就憑妳那三寸不爛之舌,肯定能說服他,但是,他也做不了主,下午,他爸就來了,那才是真正的後台老板』。永芳說:『姐…』秋香說:『不長記性,我不和妳說了』。
永芳說:『我知道,有錢了,脾氣也大了,好,我就不叫姐了,叫秋香,妳倒會推,先推給虎哥,現在又推給他爸,你們現在馬上就要修路,修學校了,虎爸又沒有來,還不是妳和虎哥做的主啊?』。
虎哥在隔壁問:『永芳,妳來的目的,是要我們投資是吧?』。永芳說:『我是替我姑和秋香的奶奶、來辦修廟的事兒的,你看她們多大年紀了?,還一趟山上、一趟山下地跑,多叫人心疼喲!,我吧!,心腸最軟,本來是要去看推介會路演的,都沒有去,就帶著張師傅上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