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結婚登記要親自去
虎爸虎媽去買肉,還是翻的老黃曆,菜市場過去在城南,現在搬到城北去了,他們走到城南,不見菜市場,去問人家,才知早搬到城北去了,又折返回來,到城北的菜市場,買了幾斤五花肉。
虎爸興緻勃勃地提著肉回來,沒有受到讚揚,只聽到小虎的責難,小虎說:『去了一個鐘頭,要煨汃,可能要到半夜了,老遠地來,也不休息休息』。
虎爸就忙解釋:『我還當在城南呢!,菜市場搬到城北去了,跑了冤枉路』。他一點兒也不生氣,他把秋香奶奶和秋香媽叫來說:『今天我出去…』秋香聽虎爸小聲說話,聽不清楚,就往前湊了湊,虎爸就不說了,叫到樓上去說。
小虎聽見了,他就說:『要做飯了,都躲出去,看來誰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了,是不是要我起來做飯呀?』。虎爸笑著說:『肉買回來了,誰都會煨,主要是蘸水不是,蘸水做了沒有哇?』。
秋香說:『婷婷早就做出來了,我說我做吧,過醫生不讓我做,說我是他的病人,醫生說了算,說要我好好將息,病還沒有好呢!』。虎爸說:『再到館子里去端兩三個菜,婷婷,妳就辛苦一點吧!』。
虎爸就和老人們上了樓,婷婷就和秋香去煮飯,虎哥對過醫生說:『這老頭子今天有些反常呢!,菜市場找不著,還好意思回來說,你看,又把老人請到樓上去了,鬼鬼祟祟的,你是來看病人的,應該以病人為中心呀!,你把病人撇下,這是什麼意思呀?,我考慮,是不是有點老年人的那個?』。他不好意思講出來,過醫生就替他講。
『老年痴獃』。過醫生說:『他思路清晰,不可能的』。晚飯做好了,老人們還在樓上擺,虎哥說:『有哪樣好擺的嘛!』。秋香說:『老人有老人的生活,和我們有代溝,老人們在一塊,才有共同語言,叫不叫呀?』。虎哥說:『叫婷婷叫,你去攪了他們,又要來說』。
婷婷到了樓上,她問:『飯好了,開不開飯?』。這才使老人的談話告一段落,吃飯時,燉肉時間短了,還不太爛,只有虎哥一坨一坨地的,蘸著蘸水吃個不停;
虎媽說:『怎麼像從牢里放出來似的,至於嗎?』。小虎說:『山上買菜不方便,豆腐勝過肉,平時就一個菜,最多兩個菜,我們和觀音閣的尼姑師父差不多,經常吃素』。
虎媽說:『不是有車嗎?,每天下一次山,哪樣買不到?』。小虎說:『二嫂一個人,又不會開車,怎麼忙得過來?,我們才幾個老師,有六個年級六個班,又耽誤了半個學期,所以課程排得很緊,抽不出人來』。
虎爸說:『你們病了,怎麼辦?,有的班就得停課,是嗎?』。小虎說:『不用停,三個年級上課,三個年級自習就行了,老師不得休息,在這個教室教完,下一節課就換到另一個教室上課』。
虎爸說:『要不,明天我去代幾天課』。小虎笑道:『不是是個人就能去拿教鞭的,現在小學、學習內容深了,你呀,要正確估價自己』。虎爸也不生氣,他笑著說:『你說來聽聽』。小虎說:『基本上是把初中的課,移到小學來了,數學增加平面幾何?』。
虎爸問:『有微積分沒有?,如果沒有,問題也就不大,你不要認為當兵的,都是一介武夫,你錯了,我那些同學,好多都在大學教書,是教授』。小虎說:『人家當教授,不等於你也能當教授,對吧?』。
虎爸笑道,當然可以划等號,只不過乾的行當不同而已,小虎說:『照你這麼說,我可要當博士生的導師了』。老爸笑道:『一個學士,怕不合規矩,你先讀碩士,再攻博士,一步一步來嘛!』。
小虎說:『我不那麼看,你看人家比爾蓋茨,大學還沒有上完,就去創業,許多博士都拜他為師呢!,美國的名校、還授予他名譽教授,就我現在的業績,授個什麼博士,有什麼難的?,現在什麼都可以買,花點錢,就能買個頭銜,而且還可以買美國的』。
說到這裡,小虎又把話題拉回來,他說:『我講的是我的業績,現在教金融的,教財會的,他們只是動嘴,我可不是只動嘴呦,還要實幹,他們不一定懂虛擬經濟這一套,你看晚上電視上的股評人士,前些時、還說大盤有可能要上萬點,那些清潔工都被他們忽悠到了股市,結果,大盤到了六千點就掉頭向下,這可害人不淺,這些股評人士,大部分都是碩士博士,我和他們比,水平不是高一點,是高一頭,你如果叫我趙教授,我覺得受之無愧』。
兩人不是在吃飯,是在抬杠擺龍門陣,其他人不吱聲,還是秋香奶奶說了:『吃飯吃飯,就聽你們兩個講,也不說點兒正經的,小虎,你的病是不是好了?』。奶奶這一說不要緊,小虎就咳了起來,連續的咳,臉漲得通紅;過醫生說:『我說要注意休息,吃了飯趕快躺著』。
小虎咳出了痰,秋香忙遞給他紙巾,叫他吐在紙巾上,吐了一看紙巾,痰中還有血,小虎看了,不是鮮血,是紫色的,可能還是昨天的,他笑著說:『沒關係,就這點兒血,吐十年、我的血也夠了』。
虎爸說:『吃了趕快休息吧!,反正還沒有好利索,看來,我得把你的工作接過來』。小虎問:『你想上梯子岩教書呀?』。虎爸說:『讓秋菊他們再堅持幾天吧!,我說的是,把股市和樓市接過來,正好、我有些情況不清楚,怎麼把錢打到武漢去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商量商量』。
小虎站起來說:『上次在漢口,不是說好了嗎!,搞個投資公司,你年紀大了,記性不好,算了,以後我的事,你少插手,啊!』。虎爸叫他坐下、坐下,他說:『我是合伙人,本來我不管的,我和你媽這麼大年紀了,操那個心幹嘛?,不過你病了,我有責任監管』。
小虎說『合伙人?,誰和你合夥了?,你出過多少錢?』。虎爸笑著說:『當初成立公司,可有我的名字啊!,我是股東之一,你能賴掉』。小虎說:『因為這個股份有限公司,要有三人以上合夥,你只是應個名兒』。
虎爸說:『不管怎麼說,你病了,老子接過來,非常正常,你病好了,我再交給你』。小虎說:『這次搞基金,你也分了不少,還不滿足,還想把公司接過去,太過分了,給斗米是恩人,給一擔米反而成了仇人了,你可試試個把星期,有了事兒,你不要回來問我,你可要拿出主意來喲!』。
虎爸笑道:『當然,當然』。吃了飯,過醫生把Q7開走了,說明天還要輸一天液;虎爸虎媽也辛苦了,就早點兒休息;睡到半夜,忽聽到樓梯一陣響動,把全家人都吵醒了,趙雲書首先起來,他打開電燈,去查看情況,看秋香媽躺在廚房樓梯下,大聲的呻吟著。
虎爸就趕快扶起,秋香和婷婷也趕快起來,問:『怎麼了?』。秋香媽說:『我從樓上下來,一腳踏空,就滑下來了』。虎爸說:『幸好是滑下來的,要是栽下來,就麻煩了,秋香,快扶妳媽上去,看背擦破了沒有?,擦破了還要上藥!』。
秋香扶著她媽在前邊走,虎爸在後面說:『下來做哪樣嘛?,肉都燉了,還怕貓來偷吃?』。秋香媽說:『不是,小虎病了口乾,晚上總要下來看兩次,給他倒點開水,這病大意不得的,再堅持兩天就好了』。虎爸說:『妳就不管了,我來,我晚上睡得早,第二天也醒得早』。
第二天天剛亮,虎爸下樓來,秋香已燒好了洗臉水,虎爸洗漱完畢,伸了懶腰,他走進堂屋后說:『六月四號,哦,青年節,我也年輕了』。小虎在屋裡冷笑著說:『青年節怎麼成了六四了?,你說,五四是什麼節?,嘿,成天迷迷糊糊的,還想管公司,我的牙如果長得不結實,可能都要笑掉了』。
虎爸也不生氣,也不解釋,他說:『有時是難得糊塗,一把手呢!,主要是要有修養,禍至不懼,福至不喜,要穩得住』。
秋香媽,已把早點買回來,除了虎哥都起了床,就在堂屋裡吃早飯,過醫生也來了,現在他不認生了,也在一塊吃早餐;小虎不想睡了,他就起來,秋香就忙放下碗,去侍候他,打洗臉水,拿毛巾,擠牙膏,過醫生獃獃地看著,虎哥苦笑著對秋香說:『我自己來,他們都看著呢!』。
秋香說:『什麼都要人服侍,你也知道難為情呀?,快點兒吧!』。等虎哥去了廁所,虎爸就去小虎房裡給他疊被子,過醫生笑著說:『虎哥不知上輩子積了什麼德,修來這號福分,一家幾代人伺候』。
婷婷吃完了,她把碗一擱,沖著獃子說:『你少廢話,趕快吃吧!最後一個洗碗』。說完他就回屋裡去了;奶奶說:『洗碗也不算什麼懲罰,人呢?,還是勤快點兒好!』。
秋香媽和奶奶吃完了,只有過醫生和秋香在桌子上吃,秋香對過醫生說:『以後在婷婷面前,說話小心點!』。過醫生眨了眨眼睛,他不解地問:『我說錯話了?』。秋香說:『沒有錯,話多都有失,少說為佳,顯得老成穩重』。
虎哥回來,見桌子上只有過醫生和秋香,心裡納悶,怎麼今天都像有事兒似的?。
小虎剛吃完,虎爸虎媽背著包就要走,虎爸說:『我們出去轉轉』。小虎說:『還是帶個人去吧!,不然找不回來』。
虎媽說:『在城裡,到處都留著你爸的腳印,他閉著眼、也能找回來』。虎爸說:『走吧!不跟他鬥嘴了,這一把手,不要太認真,該糊塗的還要糊塗,也是難得糊塗啊!』。
說完,虎爸轉過身去,唱著京劇,『早一盼、晚也盼、望穿雙眼…』。小虎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裡想:這是怎麼了?,是來看病了的兒子呢?,還是旅遊來了。
虎爸看天色尚早,就對虎媽說:『我們先到文廟看看,再到中學轉轉,看完了再去』。虎媽說:『你看看文件資料,是不是都帶全了?』。虎爸說:『齊了,我最後還查了一遍,什麼也不差』。
虎媽說:『秋香她奶奶說,管這事的、是本家的一個叔呢!』,虎爸說:『沒見過,也不認識』。到了文廟,那氣派了得,跟故宮裡的太和殿差不多,只是還不夠富麗堂皇。
轉完文廟,又去中學,學生都進了學校,門口倒是很清靜的,收發室的門房,看一對老頭老太婆進來,趕快上前查問,得知是前校友,就網開一面,讓其進去。雲書覺得變化太大,只是那無水三孔橋,還靜靜地放在那裡,它好像在訴說著,學校的悠久歷史;快上課了,學生老師腳步匆匆,二人趕緊出來,怕影響了人家上課。
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就到鎮政府去,門口沒人管,就闖了進去,人家不認識他們,他倆也不認識這些人,人家懶得問他倆有什麼事兒,他倆也不想去問人,照說,辦公的地方總有牌子吧!看了幾個屋子,都沒有掛牌子,只好厚著臉皮進去問。
走進一個辦公室,見一個幹部正在看報紙,『請問!』,虎爸哈著腰問:『辦結婚登記在什麼地方?』。這位幹部頭也沒抬,他沒有必要知道你是誰,只用手指了指,他收回手,便端起茶杯,喝起茶來。
二人只好順著這個幹部指的方向,朝里走,隔壁房間正在開會,半掩著門,裡頭坐滿了人,二人再往裡走,到了第三間屋子,門掩著,不知有沒有人,就去敲門,聽裡頭說,『進來!』。虎爸虎媽就進去,虎爸問:『請問,結婚登記在這裡嗎?』。
那人起身說:『是這裡』,他渾身上下,打量著虎爸虎媽,結婚?,在他腦子裡,結婚是年輕人的事兒,看這兩人,頭髮都花白了,少說也是六十開外,是二婚吧?。他問:『是你二位?』。
虎爸支吾著,他所問非所答,他說:『你們門上也不掛個牌子,難找呢!』。那人一聽,是外地口音,就問:『先生是外地人?』。虎爸說:『老家是這裡,從小出去,幾十年了』。那人忙問:『現在戶口呢?,還在這裡?』。虎爸說:『不在這裡』。那人又指著虎媽問:『她的戶口在哪裡呢?』。
虎爸聽他追問不止,就轉了個彎子問他:『先生貴姓?』。那人才說:『免貴姓陳』。這就對上號了,虎爸就問:『姓陳,你可認得南門的陳秀川呀?』。陳同志說:『怎麼不認得?已經作古了,那是我的長輩,我還要叫叔呢!』。
虎爸說:『他老伴兒還在噻!他有個孫子,叫陳明亮,是吧!』。陳同志說:『剛結了婚,酒席都沒有辦,沒有喝上喜酒,他要叫我叔呢!。有錢留著幹啥嘛!』。
虎爸說:『你們是國家的人,怕你們忙,所以沒有驚動你們,現在給你補!』。他就從背包里拿出一瓶酒來,陳同志吃了一驚,茅台,
他趕快過去把門關上,他說:『哎呀,承受不起呀!』。虎爸說:『沒辦喜酒,來賠罪不是?』。陳同誌喜笑顏開地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就趕快把酒,放進去屜櫃里了』。
虎爸說:『她家還有個孫女,叫陳秋香,是吧!,現在我兒子來了,要結婚呢!』。陳同志睜大了眼睛,這才清楚,他們是來給兒子打結婚證的,他忙問:『人呢?,來了沒有?』。
虎爸掏出煙來,遞了一支過去,兩人暫不談結婚的事兒,就拉起了家常,陳同志問:『老同志你貴姓?』。虎爸說:『免貴姓趙,我出去得早,十多歲就出去了,我母親也許你認得,就在南門十字街擺攤攤,也是你們陳家的孃孃,就和建國家住一個房子』。
陳同志說:『哦,想起來啦?,你是趙雲書,多少年了?,你走時,我才剛上小學呢,你看,我都快退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呀!,我還只當你來辦結婚證呢!。
虎爸說:『我兒子叫趙虎,和秋香呢!,是青梅竹馬,年紀也不小了,也該結婚了,他倆的腿腳不方便,我來給他們打結婚證』。
陳同志是一臉的尷尬,他說:『按規定…』。虎媽忙把紅包遞給虎爸,虎爸把紅包往桌上一放,他說:『這我知道,不是不方便嗎?,要是腿腳利索,早跑來了』。
陳同志說:『陳秋香呢!,是我侄女,哪能不辦呢?只是這形式還是要的,按程序來』。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按了按紅包,便隨手就把那印有燙金喜字的紅包,扒下桌子,收進了抽屜里。
『這樣』,他說:『你把材料放下,我一會兒到他家去一下,這事兒不能代辦,我要親自問一下』。虎爸說:『有什麼好問的?,還要親自審查』。陳同志說:『不是審查,要當面問問,是不是真愛?』。
虎爸摸不著頭腦,他說:『問,怎麼問?』陳同志說:『你結婚時人家沒問你,你愛她嗎?,是不是願意和她結為夫妻?』。這個不能馬虎,過去有冒名頂替的,也有代辦不見面的,出了問題,所以這個規定要遵守,你把戶口本,身份證,照片給我,一會兒我帶紅粑粑到她家去』。
虎爸問:『什麼紅粑粑?』。陳同志說:『就是印章』。虎媽扯了扯虎爸的衣襟角,虎爸就說:『好,好,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陳同志送出來,他一邊走,一邊兒小聲地說:『秋香是我侄女,我能不辦?,現在新提了一個副縣長,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抓機關作風,把機關整得夠嗆,當然,有的幹部也不自愛,上班哪能去打麻將呢!?你這不是閑的沒事兒,去找事,就下鄉去吧!』。
在回家的路上,虎媽說:『辦個結婚證,還這麼麻煩,我們那時,一去就辦了,也沒留照片,身份證,這是單位出了個證明』。虎爸說:『我爸媽還沒有結婚證呢!』。虎媽說:『那時是舊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