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羅剛的話擲地有聲,彷彿在眾人原本的平靜如水的心緒中扔進了一塊大石,泛起了層層波瀾,每個人的熱血都開始激昂起來,帶著興奮的目光看向了尹雲飛這個一派之主。
右首打坐的李仁旭是一個相對冷靜的人,羅剛的話也勾起了他對當年事情的點滴回憶,他不由得慨嘆道:「是啊,三十年前和清風幫的那場大戰,使得我們流雲派精英喪失殆盡,幾近滅門,師祖、各位師叔伯,都在那一戰後絕跡於人間。不過要不是天龍寺和求真觀的大力協助,恐怕武林中就沒有我們流雲派了。」
一聽到天龍寺這三個字,羅剛可謂愛恨交加,畢竟對自己門派有重生再造的大恩,流雲派無以為報,可是此刻的他,只想著報仇,因此對於天龍寺這三個字更加氣憤,他認為是天龍寺阻撓了流雲派的復仇大計,所以當即不滿道:「可是天龍寺雖然作為武林七大門派之首,為什麼插手我們流雲派和清風幫的事情!這麼多年來,要不是他們從中萬般阻攔,我們也不用等到今天才能和清風幫那幫賊人算個清楚。」
李仁旭知道羅剛的脾氣,不過他也毫不客氣的反駁道:「羅師兄此言差矣,這三十年來,如果沒有以天龍寺為首的武林同道的鼎力支持,我們會有今天的狀況嗎!」
李仁旭說的是事實,那羅剛無法反駁,所以他只能憤憤的「嗯」了一聲。
左邊末座的張清情緒也算冷靜,看到羅剛發怒,當即勸道:「羅師兄,你我皆知,這三十年來,師父帶領我輩勵精圖治,歷盡千辛萬苦,才換來了我派如今弟子鼎盛的狀況。否則,如果年年打下去,我流雲派恐怕早已經在江湖中無法立足了。」
張清說的和李仁旭實際是一個內容,但都是事實,這點羅剛也都無法否認,所以眾人都平靜了下來。
李仁旭看到羅剛情緒稍微緩解,就繼續說道:「張師弟所言正是,三十年前的那場大戰,我們流雲派損失慘重,他清風幫也沒來趁機找我幫的麻煩。」
李仁旭說的也是事實,可是這一次,羅剛不愛聽,在他的眼中,清風幫就是最大的敵人和仇人,所以他當即打斷道:「我不管他們清風幫的事,現如今我流雲派都已經恢復差不多了,天龍寺也沒有理由管我們的事了,兩派就此做個了斷才能正合我意,李師弟難道忘記了師祖和師伯師叔們的大仇了嗎!」
羅剛作為在座之中年紀最長者,他的情緒已經非常激動,那李仁旭平日里對這個師兄還是十分敬重的,見狀趕緊解釋:「羅師兄,師弟不是這個意思,其實,三十年前的那場大戰,我覺得有些事情恐怕不是十分清楚,我們兩派——」
羅剛聽到這裡,更加激起了心中的仇恨的怒火,他認為當年的事情十分的清楚,所以忿然道:「什麼不清楚,不就是咱們李師叔當時喜歡上了一個女子,可愣是被他們清風幫那個姓周的橫刀奪愛,還生生欺負了咱們師叔,連當時我們的師祖都被罵了,這口惡氣,怎可忍得!所以才有了三十年前的那場玄武壇比武的約定,可他們這些小人,不知道用什麼陰謀詭計,害死了我們多少長輩!你說,這樣的血海深仇,我們能不報嗎?再者,天龍寺玄彥大師的話,還能有假嗎?」
羅剛的話,眾人無法反駁。當年天龍寺的玄彥大師,身份尊貴,德高望重,他說的話,那就是事實,不容旁人爭辯的事實。
張清看羅剛眼睛通紅,青筋暴起,知道他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就勸道:「羅師兄,你可能誤會了李師兄的意思了,李師叔的事….」正說著,遇到了羅剛那含血的目光,張清說不下去了,心裡也突然充滿了心酸之意:是啊,那場大戰,流雲派幾乎遭到滅頂之災,包括當時的掌門柳雲飛和門下近二百位高手都被殺了,至今不知屍身埋於何處,這其中,就有現任掌門尹雲飛的師父李春和羅剛的師父嚴剛隆。這樣的血海深仇,那羅剛豈能不激動。
尹雲飛見此情景,挑起了對師父李春的思念,各種往事點點滴滴都湧上心頭:師父雖然嚴厲,但也很慈愛,他的離開,是他心中永遠的傷痛。他看了下欲言又止的張清和李仁旭,怒不可遏的羅剛和一言不發的沈宇,沉聲說道:「當年,我派正值鼎盛,而遭此大難,此仇不報,無以面對先祖。所以,三十年期限一到,就已經開始準備此事了。一個月前,我就已經通知好了清風幫,一個月後,必要和清風幫較個高下。」
羅剛是個性急之人,聽到此言,即問道:「那還等什麼,掌門師弟你快說,我們要怎麼報仇?最好能夠殺個痛快,一解恩仇。」
尹雲飛看了看眾人,終於穩了問心神,沉聲說道:「我們相約在玄武壇比試三場,其中,弟子輩兩場,我輩一場。」
羅剛一聽此言,大失所望:「尹師弟,這算哪門子報仇雪恨,我還以為能殺個痛快呢,這誰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