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舊年的民謠
方華循聲看去，發覺祥子要比畢業時胖了不少，對方是一個典型的富二代，在大學畢業之後就去了澳洲留學兩年，從國外回來以後就開了一家公司。
大抵是方華和祥子的圈子不同了，這些年他們倆個鮮少交流，不過對方還蠻講義氣，只是方華覺得祥子的私生活有點亂，怕被對方帶到陰溝里去。
「我工作很忙。」方華淡淡地說，走到卡座處時被祥子用力地抱住。
「你有多忙？」
祥子鬆開雙手，拍打了幾下方華的胸口，他一看到方華就是想起很多年前的韶華歲月，掩飾不心裡的歡喜，「你太重色輕友了。」
他邊說邊看向羅小伊。
「沒有。」方華搖搖頭，同羅小伊坐下，看向不遠處穿短裙的女人們，他低下頭，乾咳數聲。
羅小伊淺吟著酒，程嘉欣想要拽著她去蹦迪，她縮在角落裡，拚命的對程嘉欣搖頭。
「小伊姐，嗨起來。」程嘉欣晃動著身子，拉不動羅小伊以後，只好將身材瘦弱的余佳佳推入舞池中。
「你們倆個不玩嘛？」祥子詢問方華兩人。
「不了。」方華喝口酒，環視四周一番。
「行吧，那你們倆個先坐在這兒。」祥子和李攸倆個興奮地跑入舞池。
「你朋友好像很激動？」羅小伊輕抿嘴角，看著前方道。
「嗯嗯，你不去玩一會兒嘛？」方華問道。
「我...」
羅小伊想了想后，低下頭莞爾一笑，「我比較喜歡清水吧，再或者是安靜的坐在角落裡聽人唱民謠。」
「我記得你喜歡民謠，也曾在年輕時唱給你聽過。」方華想起數年前炎熱的仲夏夜晚，他抱著吉他用眼角的餘光去瞟羅小伊。
「有嘛？我怎麼不記得？」羅小伊一愣，沒疑惑地看向方華。
「有的。」方華點頭，隨著『咕嚕』一聲，冰涼的酒被他咽入腹中，追憶道：
「五月中旬的一次社團大型活動，我就在台上唱，而你就在台下聽。」
.
.
.
—數年前，電子科技大學，大草壩—
「寄
沒有地址的信
這樣的情緒，有種距離；
.....
我可以
陪你去看星星
不用再多說明
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坐在椅子上的方華穿著白襯衫，獨自一人抱著吉他邊唱邊偷瞄台下的羅小伊，他的心很亂，情緒愈加失落，很想成為和羅小伊有說有笑的那個男人。
羅小伊不時看幾眼方華，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身邊的男子身上，她很開心，同自己喜歡的人安靜地坐在角落裡聽人唱歌是一件很有情調的事情。
方華很不是滋味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指尖按住顫動的琴弦，微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時，額頭處的長發垂下，遮住他的右眼，他忽地問，「小伊學姐，你想聽什麼歌？」
正沉浸在喜悅情緒里的羅小伊沒有注意到方華的失落，高興地扯著嗓子回應道：「我想聽貳佰的《玫瑰》，你會唱嘛？」
方華扯開嘴角，指尖按在琴弦上，隨著前奏響起，他抬眼目視坐在草地上的所有人，深吸口氣時，又仰頭望向有燈火閃爍的半空，小聲地開口唱了起來：
「你說你想在海邊買一所房子
和你可愛的松獅一起住在那裡
....
你總是喜歡抓不住的東西
請你不要哭泣
....
玫瑰你在哪裡
你說你愛過的人都已經離去...
.....
」
盤膝坐在地上的不少人開始低聲合唱這首歌，夏日的晚風一吹，便是拂動深藏在他們心裡的悸動和悲傷。
方華唱到最後已經不去看羅小伊，早已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出自己只是一個在台上唱歌的人，他越唱越是難過，心裡空落落的似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待他唱完，台下有人鼓掌，他將吉他交給社團的朋友，一個人走下台下，身影掩於黑暗之中，偷偷的看著羅小伊和那個男人的側影。
.....
酒吧，夜晚。
「我們都只剩下一堆用青春，織成的回憶...」方華捏著酒杯輕晃，哼唱了一小段后問羅小伊，「你還記得嘛？我以前為你唱過《玫瑰》這首歌。」
羅小伊將鬢角的長發挽於耳後，想了很久后才記起，她點點頭，笑著道：「哈哈，我記得，當時有不少學妹找我要你的聯繫方式。」
「我對她們說...」
方華語氣微微一頓，撇頭凝視羅小伊的眸子，「我喜歡你，她們有對你說過嘛？」
羅小伊避開方華的目光，搖搖頭回答道：「沒有。」
方華輕吁一口氣，他和羅小伊的關係狀態讓她患得患失，他已成為羅小伊的男朋友了，可他又覺得自己和羅小伊隔著很長的一段距離。
「小伊，我們...」
「什麼？」羅小伊抬眼看向方華，心緒不寧地開口。
「沒什麼...」
話到方華嘴邊，他又說不出，只是惆悵地問，「小伊，你還喜歡他，是吧？」
羅小伊沒有立即回答方華的問題，她喝了口酒後，安靜道：「沒有了，我對他的感情就像自己的青春一樣都沒有了。」
方華聽到羅小伊的話不禁有點兒歡喜，又是詢問道：「那你喜歡我嘛？」
「我...」
羅小伊的嘴唇翕動，注視著方華的眸子，又說不出喜歡方華的話，她只是覺得自己的心很亂，無法直接給出很肯定的回答。
「對於年齡大一點兒的女人來說，喜歡一個人或許真的等同於被一個人喜歡。」她含糊地回答。
方華的手一顫，心中更加失落，他要的感情根本就不是這樣，可他又說不出和羅小伊分手的話，不願失去緊靠對方的機會。
「方華，對不起，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我。」羅小伊埋著頭，輕聲地說，「我爸病重的時候，他說希望看到我找到男朋友，我在那個時候失去了主見...你給我一點兒時間吧，或許我會...喜歡你....」
方華靜靜的聽著羅小伊的話，忽然之間很想喝酒，可在羅小伊的面前，他又不想失態，只好小口地喝酒，似平淡道：「嗯嗯，沒事...你要是不喜歡我，那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他越說越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