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生

莉莉絲在撒謊，按她殺伐果斷的性格，不會聽我說這麼多廢話，果然她的能力是『欺騙』嗎？那麼只要我不信她，她所營造出的一切對我都不起作用，你最大的失誤，就是讓我說得太多啊。

「你在我的心靈里，讓我去死？」約翰雷冷笑著問道，「我誇你聰明，你還真當自己有多聰明了？是什麼給了你自信，能欺騙我的心靈！」

他見莉莉絲沉默下來，努力合攏著她的花瓣，不由得徹底放下心來，他忍住笑意低吟道：「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你想通過欺騙的手段來把我困在心中，可你不要忘了，任你千言萬語，我要是一字不信，你又奈我何呢？」

「真是個冷酷的人，你還說我無情，我們都是同樣的人啊。」莉莉絲感嘆著，繼續合攏著自己的花瓣。

約翰雷否定道：「不是我無情，而是你根本沒有取得我的信任，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扎入心裡，生根發芽。」

他意有所指的話語，氣得莉莉絲渾身顫抖起來，豆大的露珠從花瓣中滴落。

「不要再試探了，也不用裝可憐，你都知道這對我是無效的。」

「你怎麼知道我知道這對你無效呢？」莉莉絲問道。

「停止你的套娃行為，請不要拖延時間，你好不容易開花了，還想變回一顆種子不成？」

「那你要我怎樣？」

「我只是想和你開誠布公的談談，我可以讓你在我心靈海中生長，只要你不向以前那樣，自作主張就行，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商量。」

「呵呵，你什麼時候能控制我了？你這勝利者的語氣是怎麼回事？你能奈我何？」

約翰雷暗自嘆了口氣，果然還是不行嗎？他和莉莉絲此時都明白，他們根本傷害不到彼此。

不過他馬上壞笑起來，雖然我傷害不到你，可我能幫助你啊，誰讓你把脆弱的本體暴露到我面前了呢？

莉莉絲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她尖叫著：「雷明翰你在幹什麼，你不要碰我啊啊啊。」

「沒什麼，我是不能傷害你的，我只是想讓你快速成長啊。」

「我不需要，你滾開，別用你那骯髒的靈魂碰我，你好臭！」

白色的霧氣漸漸消散，裡面的各種生物也隨之消失，霧氣猛的膨脹了下，不知名的生物發出一聲悠遠的「哞」聲，有些像是大象的鳴叫，貫徹虛空，霧氣消失，這道聲音卻依舊留在原地徘徊不去。

陽光照在約翰雷僵硬的臉上，身上的火焰漸漸熄滅，他焦黑的皮膚浮現出一道道裂紋，一隻白嫩的手掌探出，黑色的外殼開始破裂，小一號的約翰雷從中鑽了出來，全身光滑如煮熟的雞蛋。

一陣風吹過，他打了個哆嗦，撫摸著皮膚上的雞皮疙瘩，鬆了口氣，看來他並沒有向怪物轉變，他還是個普通人類。

身體在他的控制下變大了一些，皮膚也恢復成原來的顏色，長出毛髮，和之前沒有任何不同。

這次沒賺到魔力，還損失了不少，不過他自己清楚，他解決了多大的麻煩，哪怕這只是占時的，也難能可貴。

況且他得到了這種隨意改變身體的能力，可以說他的身體毫無要害了，填補了他防禦力低下的短板。

這和需要莉莉絲的幫助才能使用有著天壤之別，一個是自身可控，一個是依靠他人，將自己的生死寄託於人，可重來不是他的作風。

就差遇到一次危機，試探一下莉莉絲的反應了，他悠然的想著。

約翰雷剛要去撿起地上的衣物，靈感偶有觸動，他抬起頭來，望向前方。

過去的影像在他眼前重現，那是黑夜中的白霧，兩股鮮血順著他的鼻腔流下。

他看到層層白霧中那巨大的陰影，它的軀幹隱沒在霧氣之中，只有枯瘦如死屍的四肢聯通大地，無數蒼白的肉條從它的腹部垂下，每一根都有摩天大樓般大小，一個個汽車那麼大的氣孔開合著，冒出黃色的煙霧，數不清的生物在上面生活著，令人頭皮發麻。

不好，是靈視，約翰雷心中大呼不妙，可他的視線卻不受控制的上移，想要窺視更多的信息，兩道血淚滑過臉頰。

無數種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或高亢，或低沉，有的年輕，有的蒼老，有人類的語言，也有動物的嘶吼，更多則是無盡的蟲鳴，兩道血線從他耳朵蜿蜒而下。

「吱吱吱，沙沙沙。」

千萬種聲音匯成一句話：「阿約姆，阿約姆。」

約翰雷跪伏在雪地上，口中也跟著念道：「阿約姆，阿約姆。」

大口大口的血液順著他的話語噴出，他的肌肉蠕動著，好似皮膚下有著千萬條蚯蚓，整個人向著異種生物快速轉變。

約翰雷心中一寒，他可沒有變成怪物的覺悟，更沒想到剛準備好的後手就要使用，他來不及多想，將自己的魔力上行灌入大腦，和魔力爆發的原理相同，直接將其引爆。

「砰」的一聲悶響，更多的西瓜汁從他的眼耳口鼻中噴出，還夾雜著紅白相間的麻婆豆腐。

約翰雷的身體撲倒在雪地上，將潔白的雪地染上朵朵紅梅，漸漸匯成小小的番茄湯。

「你快修復啊，在等一會兒，你的身體就涼了，修復大腦就需要不少魔力，你可沒有多餘的魔力應對器官衰竭。」莉莉絲忍不住大叫起來，能聽出她語氣中帶著的驚恐。

看來她是真和我的生命綁定在一起了，約翰雷驗證出結果，就不再猶豫，修復起自己的身體，這個過程就不介紹了，總之令他一言難盡，心情複雜，差點留下心理陰影。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再這麼幹了。」約翰雷嘀咕著，他看著撕成條狀的上衣，隨手捲成了一團，這次事件讓他更加謹慎，對各種詭異的手段有了深刻的認知。

他要把他的東西都收集起來，不能用的全部燒掉，還要在獵人小屋裡找找他的毛髮，也要燒掉，不能留給別人可乘之機。

他撿起獵槍，撫摸著冰涼的槍身，一股熟悉感湧上心頭。

「看來沒壞。」他嘀咕了一句，又快走幾步撿起背包，不由得長舒一口氣，這可是他身上最值錢的東西，幸好那些次元生物沒有拾取戰利品的習慣，要不然他就虧大了。

這是由魔狼的胃袋製成的獵人專屬空間裝備，可以用它攜帶獵人的物品和收穫的獵物，是巴德爾夫人的傑作他家也只有這一個而已。

他一邊想著，一邊將槍口指向一旁的樺樹。

「你究竟看了多長時間？」約翰雷臉色陰冷的問道。

「別拿槍指著本大爺，你這隻無毛猴子。」樹上傳來刺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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