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偷襲

越向南行，基爾河越寬廣，森林各處的支流，在它身上匯聚。

約翰雷此時就在一處無名支流的岸邊，這裡雖也是中環，卻是一番白雪皚皚的景象。

還能看見細碎的冰碴在水中翻滾，拍打著身側烏黑的岩石，幾株植物頑強的生長在崖壁之上，鋪展開的枝葉隨著北風輕輕抖動，露出碗口大小的花骨朵，潔白如雪。

約翰雷下意識的扭動戒指，摸了個空后才想起，為他指路的戒指消耗光了魔力，在今天上午消失不見。

呱太郎在山洞中走來走去，枯木燃起的溫度讓他舒服，可濃煙帶來的味道又使他厭惡。

他有些心神不寧，作為一位強大的泥石流巫師，他相信自己的靈覺，一定有什麼東西盯上了他們。

「呱，太郎，你的法球亮了。」一隻灰色的蟾蜍喊道。

呱太郎的瞳孔一陣收縮，抓緊手中的鼠頭法杖，一躍跳到了閃著熒光的水晶球邊。

「呱，顯影現形。」他揮動法杖，大聲叨念到，一圈無形的波紋以玻璃球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還是什麼都沒發現？呱太郎撓了撓發癢的皮膚，泛起愁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這是最後一處了，他在心裡嘀咕著，又想起了讓他懼怕的主人。

呱，我可不想被當成魔藥材料，呱太郎身體一寒，就算有危險又如何，我又不是沒有後手。

他不再猶豫，張開大嘴噴出粘液：「呱，小的們，出發。」

「咕咕咕，呱呱呱，咕嘎咕嘎。」

「呱，太郎，我要留下看家。」一隻長著紅色條紋的蟾蜍推開呱躁的眾呱，跳到呱太郎身前，噴出的口水差點濺在呱太郎的外袍上。

呱太郎看著這個刺頭，長滿黑斑的臉脹得通紅，一大口口水噴出：「呱，呱二郎，我才是老大。」

呱二郎敏捷的一閃，躲開了呱太郎的攻擊，他瞪著泡眼喊道：「我不管，我就要待在這裡，要不咱們比劃比劃。」

他說著就拔出了腰間的骨刀，淡淡的火焰攀附其上。

「哦哦哦！」下面的蟾蜍起著哄，似乎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

呱太郎往後縮了下身體，猛的一揮法杖，堅硬的地面升起一到污濁的水浪，拍擊在柴火上，在呱二郎的悲鳴中，散發出大股大股的黑煙。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幾隻蟾蜍灰頭土臉的排成一排，在冷風中瑟瑟發抖，它們都用仇視的目光盯著裹得嚴嚴實實的呱太郎，又有些畏懼的看著山洞中冒出的滾滾濃煙。

「呱，全體出發，不要上船，咱們爬上那座山，斥候向前探路。」呱太郎一揮法杖，一隻巨大的老鼠骨架從地上升起，淤泥順著骨架生長，眨眼變成了一隻肥碩的老鼠。

呱太郎一躍而起，跨坐在鼠背之上，志得意滿的想到，呱，我前幾次都是走水路，這回反其道而行，我果然是個天才。

這時幾隻灰色的蟾蜍從各個角落鑽了出來，向懸崖方向跳躍前進。

呱二郎吐了口粘液，發出刺耳的笑聲，只要不讓他下水，他不介意多走幾步。

「呱，留下三個在山下等著，呱二郎你來指揮他們，其餘的跟我上山。」

呱太郎若有所思的看著對岸的樹林，接著就是一片沙地，他臨時改變了決定說道。

事兒真多，呱二郎不屑的撇了下大嘴，點出三個關係好的躲了起來。

太陽跟隨著眾呱爬上山頂，直直的照在呱太郎背上，讓他的皮膚有些發癢，他一邊抓撓著，一邊說道：「呱，留下一個機靈的斥候，其餘的都下去。」

六隻蟾蜍相互瞪著眼睛，抽出骨刺就要動手。

「呱呱郎留下，其餘的下去，」呱太郎捂著眼睛吼道，對著這些傢伙猛吐口水，淋了他們一身，「還不快去。」

等最後一隻蟾蜍斥候不情願的跳下懸崖，在峭壁上攀爬之時，約翰雷默默活動起發麻的四肢，將獵槍架了起來。

他看著懸崖上的小黑點，滿意的點了點頭，沼澤蟾蜍的選擇沒有超出他的預料，演員已經到位，舞台早就搭好，可以按照他的劇本進行下去了。

此時他一身輕便裝束，沒用的東西都被他塞入背包藏了起來，白色的披風下是一件綠色的馬甲，腰間的包裹中裝著他備用的火藥。

狙擊發動，獵槍在約翰雷手中猛的跳起，黃白相間的煙氣升騰，帶著刺鼻的味道。

「轟！」

呱太郎三角腦袋上濺起血花，他的身體應聲而倒，強健的後腿還在地上撲騰著。

「砰，砰砰！」

約翰雷有節奏的開著槍，每發一槍，就快速的裝填上鉛彈，接著繼續開槍。

三隻離雪蓮較近的蟾蜍抽動著摔下，接連的「噗通」聲響起，其餘活著的蟾蜍紛紛跳水，在水面上砸出朵朵水花。

約翰雷壓下心底的遺憾，最不願看到的情況出現了，那就只有冒些風險，他按下思緒，平心靜氣，領域瞬間展開，將踏水而來的呱二郎鎖定，垂在身側的獵槍突兀的抬起，在鎖定敵人的瞬間，槍口隨著他的動作甩動。

呱二郎張開腳蹼，手扶骨刀弓腰奔跑，幾個呼吸就要跨上堤岸，他順著感覺，身體急剎向後倒去。

火光一閃。

呱二郎心中寒意大作，他眼中冒出紅光，閃電般伸出右手，他的身體一顫，如斷線的風箏，砸入渾濁的水中。

「噗噗噗」三聲輕響，三隻蟾蜍從水中衝出，在空中劃過一到弧線，從三個方向筆直的衝來。

約翰雷的領域隨著他的呼吸收縮又展開，再次鎖定了一隻最靠近他的蟾蜍，他以剛上完彈的左手為支架，扣動了扳機。

蟾蜍剛要做出躲避的動作，就被子彈命中了胸口，奪去了他所有的力氣。

約翰雷沒看結果，轉身就跑，剩下的兩隻微微放緩了速度，接著又「呱呱」叫著加快衝向約翰雷。

這短短2秒鐘，約翰雷已經換好了子彈，在領域再次擴張中，扭身甩出一槍。

「砰！」

看著躺在地上哀嚎的同伴，最後一隻蟾蜍猶豫了，他再次小跑起來，漸漸拉開了與約翰雷的距離。

約翰雷粗重的喘息著，右手不停的顫抖，汗水順著鬢角流下。

在失去了頭領和半數同類的情況下，氣勢還沒崩潰？這和我一路觀察的情況不符，那麼是誰給了你們勇氣呢？他這樣想著。

河水被紅色的刀氣排開，呱二郎呱刀合一，滾圓的大眼睛突出眼眶，燃起深紅色的火焰，他的身體破空而來，還沒臨近約翰雷，刀刃上的高溫已將他籠罩。

此時正是約翰雷吸氣的節點，也是他收緊領域之時，呱二郎的時機把握得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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