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冬狩
淡淡的煙氣升起，羅伯特揉著發青的左眼笑道：「是我贏了。」
約翰先生把頭扭到一邊嘀咕：「你使詐！」
羅伯特抽出一根手工捲煙：「來一根不？這是家鄉的味道。」
約翰先生做出吞咽的動作，最後搖了搖頭：「算了。」
羅伯特皺眉：「接著，那個女巫有什麼好的。」
「你，唉。」約翰先生手指一搓，淡淡的魔力將煙點燃。
羅伯特抬了下手：「好好，我不說了。」
「這次你傷得不輕啊。」約翰先生轉移了話題。
「收穫也大，不去試探一下，我心難安。」
「有什麼消息？」約翰先生表情變得認真，無形的氣勢再次爆開，屏蔽了周圍的一切。
作為一名傾聽者，他知道這樣做雖然擋不住有心人的探查，但也多少能遮掩一些。
羅伯特冷笑著吐出兩個單詞：「半瘋」
「這樣你不是能獲得教會更多的支持？」約翰先生疑惑的問道。
「教會不支持也不反對，畢竟那段歷史你是知道的，他們不好動手。」羅伯特表情有些不自然。
「所以暗示你動手？呵，那位幹得好事。」約翰先生冷笑。
「慎言，一切都是我的意志。」羅伯特嚴肅起來，瞪著約翰先生。
「讚美吾神，神說，吾的化身不是吾，是凡人。」
「慎言，」羅伯特說道，「是聖者，是神的代行。」
聖者，他配嗎？約翰先生想起那位乾的事迹，心中的譏諷又多了幾分，作為一位傾聽者，他知道很多隱秘，但他不想和自己的友人爭論這些。
「你什麼時候回去？」
「明早。」
「這樣急嗎？」約翰先生問道。
羅伯特握住長劍，他臉上的淤青漸漸消失：「我要養好傷勢，聯繫幫手，制定計劃，難道還要像你那樣沒腦子，直接莽上去嗎？」
約翰先生羨慕的看著散發出淡淡白光的聖劍：「這把劍真好用。」
「那你進階成獵魔人啊，你早就滿足條件了。」
約翰先生搖晃著大腦袋：「我要做一輩子的獵人。」
「你還在為那件事煩惱嗎？當年你轉職獵人就是為了壓制那東西，既然做了，就別後悔。」
「我又沒說我後悔了。」約翰先生瞪大了雙眼。
羅伯特冷笑：「那你這幅表情是怎麼回事？我們都是凡人，誰沒做過虧心事？」
「我能怎麼辦？米勒娃那時剛懷上約翰遜。」約翰先生嘀咕道。
「人都是自私的，我們要認清自己。」羅伯特說道。
約翰先生苦笑：「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我承認那位的化身做的那些爛事，都是情有可原行了吧？」
羅伯特不語，他盤坐在地上，撕下一條兔腿吃了起來，不時拿出酒壺抿上一口。
剛才激烈的戰鬥竟然沒有破壞這小小的篝火，不知是它的幸運高還是兩人的控制力強？
在約翰先生進屋前，巴德爾夫人關燈回屋，妮妮也趁機離開了。
約翰雷看著天邊的一抹紅霞，活動下僵硬的身體，經過一夜的思考，他有了大致的方案。
就是希望你們別恨我，他嘀咕著，卻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那麼按照計劃，一步步來吧，就讓我看看，這所謂命運的枷鎖，所謂魔力的極限有多難？
「啊~」約翰雷在餐桌上打了個哈氣，彷彿被他的哈欠傳染，接連不斷的哈氣聲響起。
「哈哈哈」妮妮捂著嘴笑成一團，約翰先生狠狠的瞪了約翰雷一眼，感受著腰間被扭住，於是他正襟危坐，假裝沒聽見巴德爾夫人的哈氣聲。
約翰雷覺得這是個機會，輕聲說道：「我想參加冬狩。」
「不行。」約翰先生脫口而出。
巴德爾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約翰雷一眼，推了約翰先生一把：「讓孩子說完。」
約翰雷連忙接話道：「我感覺摸到了職業的上限。」
約翰先生「刷」的站起，一把抓住約翰雷的胳膊，他感受了一番，臉色鐵青的坐了下去，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
小凳子從壁爐旁跳起，連滾帶爬的滾進了廚房。
約翰先生的大手拍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實木做成的餐桌帶著它上面的東西跳動了一下。
「我不是教過你，不要吸收外面的魔力嗎？你把我的話當什麼了！」
約翰雷聽到莉莉絲說：「HP-1。」
他差點沒噴出來，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做出委屈的樣子：「是魔力自己往我體內鑽啊。」
約翰先生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臉色「刷」的失去血色，還好他本就臉黑，不是那麼明顯，他低著頭，嘴裡嘀咕著什麼。
以約翰雷現在的耳力，能聽到「詛咒」、「血脈」、「狼神」幾個單詞。
他剛想問約翰先生，就看見巴德爾夫人對他使眼色，於是默默的低頭吃飯。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約翰先生說道：「我會為你寫介紹信的，不過你在狩獵過程中不能使用魔力，除非敵人也是魔力生物。」
約翰雷有些不解，但還是點頭：「沒問題。」
約翰先生看著他的表情解釋道：「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你一定要記住，對你有好處的。」
「有很多獵人，是不使用魔力的，他們才是真正的獵人，不要有高人一等的思想，我們才是獵人中的異類。」
約翰先生說得有些亂，但約翰雷還是理解了他的意思，說白了就是在技巧上，他不如那些不依靠魔力狩獵的獵人，他只是因使用魔力，在武力上比他們強罷了。
日頭一點點升高。
約翰先生看著約翰雷遠去的背影，臉色依舊深沉。
「你把我叫回來，不是讓我看你這張臭臉的吧？」羅伯特從陰影中走出來，揮手驅趕著肩上的灰雀問道。
約翰先生扭頭看著他：「我想託付你件事。」
羅伯特歪頭：「你說。」
「約翰雷要去鎮里參加這次的冬狩。」
「這是好事啊。」羅伯特含糊不清的說道。
「我察覺到了危險。」
羅伯特身體一頓問道：「傾聽者的能力還是獵人的直覺？」
約翰先生搖頭：「說不好。」
「好吧，我會照看下他的，不過只能到他加入冬狩之前。」
「沒問題。」
「畢竟是我的教子嘛，應該的。」
「呵。」
「真不用我教他兩手？」
「請務必不要。」
「你這人真小氣。」
約翰先生邁動腳步，口中開著玩笑：「除非你把聖劍給他。」
「那他要先加入林中城堡。」
「我不是讓你寫介紹信了嗎？」約翰先生轉身，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秋天就到死亡沼澤了，一直沒回去過，」羅伯特說：「你想開了？」
「的確，在安雅森林傳遞消息太麻煩了，」約翰先生嘀咕道，「幫我照顧好他。」
看著他的背影，羅伯特陷入了沉思，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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