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教導
唉，你就是我的小祖宗，誰讓我當年信了莉莉絲呢？約翰雷無奈的想著，將自己湯中的兔肉，用木勺送到妮妮的碗中。
聽著「嘎巴嘎巴」的骨頭碎裂音，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他的心裡還是毛毛的，脊背一陣發涼，這丫頭可是從來不吐骨頭的狠角色吶，惹不起，惹不起.......
一隻幼鼠從冰冷的屍體中爬了出來，粉嫩嫩的肌膚上能看見纖細的血管，它輕巧的跳出樹洞，隨手舉起一塊比它大幾倍的碎木，墨綠的樹枝順著它的手掌滑下，它就這樣邁著兩條小短腿，向溪流走去。
幼鼠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扭頭看向東方，十分人性化的展開一個大大的笑臉，接著就完全隱沒在霧氣之中，隱約還能聽到落水的輕響。
「噗通。」
約翰雷聽著碗碟跳進水槽的聲音，不由得抽動了下嘴角，麻布歡快的在餐桌上蹭著，椅子慢吞吞的爬到角落，儘管天天都能見到，他還是不太適應眼前的獵奇畫面。
所以說女巫真可怕，單單是讓物品『活化』這項能力，就讓他想到了無數槽點，還好老媽沒去活化食物，讓它們自己烹飪自己太不人道了。
不過巴德爾夫人之所以不這樣做，只是喜歡自己為家人做飯而已，按她的說法，就是她十分享受烹飪的過程。
這可能是女巫的天性吧，畢竟所有女巫，不管有沒有天賦，都喜歡製作魔葯......
「別玩了孩子們，已經9點鐘了，你們該睡覺了。」巴德爾夫人拍著手，對打牌的兄妹三人喊道。
在她的指揮下，被子已經將自己鋪好，它聽到巴德爾夫人的話語，還抬起上身，用被腳輕拍床沿。
他們早在遊戲之前就洗漱好了，於是約翰遜「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牌丟下，沒有絲毫留戀的起身離開。
約翰雷也跟著起身，對著他的母親說道：「晚安，祝好夢。」。
妮妮見玩伴都跑了，很自然的嘟起小嘴，她眼珠一轉，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張開手臂：「媽媽抱。」
「小懶蛋兒。」巴德爾夫人抱怨著，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她輕輕抱起妮妮，坐到床上。
見約翰雷要回房間，連忙喊道：「去你妹妹房間睡，床我鋪好了。」
約翰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他都忘了自己已經就職為獵人。
他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拐入了旁邊的房間。
隱約聽到妮妮在他耳邊低語：「不許動我的布偶。」
誰敢動那些東西，我躲還來不及呢，約翰雷嘀咕道。
木門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這孩子......」巴德爾夫人露出複雜的表情。
約翰遜收回拳頭，臉色一陣發白，小妹是天生女巫，他就認了，弟弟怎麼也就職了呢？
「我才是大哥啊。」他反身靠在門上，不甘的自語著，要不是為了父親，他早就晉陞士兵了，透過門縫傳來妮妮的聲音。
「哥哥怎麼了，也像我這樣魔力爆發了嗎？」
「不是，你哥哥在你這麼大時候，就經歷過那個時期了，他是就職成功，晚上魔力不受控制，會引起魔力潮汐，才和你大哥分開住的。」巴德爾夫人愛憐的撫摸著妮妮的長發輕聲答道。
妮妮眼珠一轉，故作疑惑的問道：「他才就職啊？」
巴德爾夫人「噗嗤」一笑，撓著妮妮的咯吱窩道：「誰都像我家的小公主這樣，天生就擁有職業嗎？」
「咯咯咯。」妮妮像一條毛毛蟲般扭動著，小臉好似熟透了的紅蘋果。
巴德爾夫人忍不住在上面猛親幾口，才放過這個狡猾的小丫頭，她收斂笑容說道：「今天媽媽教你昏睡魔咒，你先把昨天我教你的回靈藥劑背一下。」
妮妮歡呼到一半癟起嘴角，變臉之快讓人驚嘆，她磕磕巴巴的背誦道：「回靈藥劑需要花之精華、琥珀、蜜蜂粉末，小銀幣一枚，還需要什麼？嗚，我記不住啦。」
巴德爾夫人任憑妮妮在她身上撒嬌，嚴厲的盯著她的眼睛。
妮妮老實下來，委屈的嘀咕道：「讓我再想想，真是的，背這些東西好難啊。」
我對妮妮太嚴厲了嗎？巴德爾夫人反省著，她想起自己七歲時，還在家中歡快的玩耍，從不知憂慮是何物。
她不由得捧起妮妮的臉蛋兒：「不要怪媽媽狠心，妮妮要儘快成長起來啊。」
「我才不想長大，不是還有爸爸媽媽嗎？」小女孩天真的問道。
巴德爾夫人擠出一個笑臉：「可爸爸媽媽需要妮妮的幫助啊。」
妮妮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她的雙眼醞釀著可怕的風暴：「是誰欺負爸爸媽媽了嗎？」
巴德爾夫人對自己女兒的反應非常滿意，她的瞳孔拉長，放出淡金色的光輝，舉起妮妮嬌笑著道：「對，記住這種感覺，誰要是欺負爸爸媽媽，還有你兩位哥哥，你要怎麼辦？」
妮妮的雙眼也變為了豎瞳，在瞳孔邊緣是一圈圈金色的波浪，她張開嘴巴，露出雪白的牙齒：「當然是將他們通通撕成碎片。」
「乖孩子，你要記住你說的話，」巴德爾夫人將妮妮抱在胸口，在她耳邊低語，「除了家人，無論是誰欺負我們，通通碾碎。」
她此時已經反應過來，哪能看不穿女兒的那點小心思？於是笑嘻嘻的說道：「今天不讓你背了，來，媽媽教你魔咒。」
兩人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一個願意教，一個樂意學，充滿了溫馨的氣氛。
濃霧在籬笆外積蓄，皎潔的月光灑下，如一道光柱隔絕了巴德爾家小小的莊園。
看著月光順著窗帘的縫隙，在地上緩緩爬著，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迹，再看看妮妮漸漸眯起的眼睛，巴德爾夫人起身說道：「今天就到這裡，睡吧，親愛的。」
她將被角壓好，親了親妮妮的臉頰：「願路卻埃帶給你好夢。」
「媽媽晚安，」妮妮不安分的扭動著，又對窗沿上的花盆說道，「風信子小姐，卷丹花太太，晚安。」
花盆中的風信子和卷丹花也輕點起頭來：「晚安，我的小主人。」
巴德爾夫人見妮妮沒有什麼反應，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她敲了下側門，壓低聲音：「還不進屋？」
側門無聲的打開，一道人影從黑暗中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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