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宮中遇刺
相比第一天,周非已經知道怎麼向太上皇行禮,她袖子里空空蕩蕩的,汗毛都豎起來,結合宮中傳得流言蜚語,哪能讓她淡定。
最大的疑點,之前的明帝和她字跡不同,就算一個人失憶身體某些習慣會保存下來。二是身高不同。三是剛回來的皇帝後宮連個面都不照。
既然她失憶又怎麼會認出太上皇,完全不合理。
周非沒想到會傳得這麼迅速,她才回宮第二天,該怎麼辦?挺死?
太上皇還是和前天下午一樣坐在廊下,彷彿時光停留不動,只不過這會給周非留個背影。
遲遲沒有命令,周非不想跪自己站起,她就算要殺頭也得有個過渡期,最起碼坦白從寬。
周非走垂暮的老人身邊。
「母后,你找我?」
太上皇遲鈍一會才反應過來:「是啊。」她拉著過周非手交疊兩手中間,「我一會覺得你是周啟一會覺得不是?」她說話斷斷續續,似乎要想半天,保持清醒。
「你不是周啟?那她又在哪?」她此刻就像是挂念子女的老人,沒有以朕自稱。
周非多少聽著瘮人,皇家親情歷來淡薄,歷史上為皇位父子相殘、兄弟篡位比比皆是,不如說是權利把人性的劣質暴露了,都是野獸罷了。
周非不知道怎麼回答,索性選擇沉默。
太上皇沒追問,她省事了。
周非從太上皇那回大明宮,始終不安寧,整個皇城把她的異樣傳得沸沸揚揚,這會太上皇叫她過來絕對不是單純的問候,再這樣愈演愈烈下去遲早會傳出宮,到時候她該如何是好?
現在下令不準議論?
管天管地管不著人家說話,弄得太過上面有太上皇壓著。
說白了周非這個皇帝並沒有太大實權。
陳公公又問她要不要去後宮。
周非哪有心情應付那幫男人調情。
睡得也不安穩,周非總擔心她假女帝的事情被揭穿,好想和君漠在一起,如今看來那真是段平靜的日子彌足珍貴。
她覺得脖子里癢伸手抓了抓,又燥熱的不行,眼睛張了個縫隙,鋒利的劍刃懸她頭頂,眉宇之間往下沖。
周非全身的肌肉抖動,迫切求生欲往裡面滾,面色灰白扯開喉嚨大喊:「救命,抓刺客,抓刺客。」
換做平時她指不定發不出聲,這要多感謝何今屢次讓她在刀尖行走。
刺客劍法高明,周非跑了他立刻調轉匕首,形勢不妙她一個勁的翻滾,很快到邊緣摔下床,著實把周非三十歲老骨頭摔得不輕。
時不時盡最大聲貝喊著,「抓刺客。」最起碼有火把影子,侍衛趕來,絲毫沒有動靜,周非心冷。
刺客的利刃滑下來,割破周非手臂的衣服,她情急之間往床底鑽,刺客不一定能進來,她察看傷口不深划道血痕,幸虧躲得快,看來刺客是想要她命。
周非歪打正往床底鑽她進去只能平躺,看到刺客的靴子挪動似乎是進不來,暫時得以安全,她注意刺客個頭應該是男的,他爬床底動作不好開展,反而容易進一半卡住。
周非得以喘息,手臂深入骨髓的疼,插了把短刀,她齜牙咧嘴的想罵人了,大意,原來刺客是在尋找機會。
緊接著刺客的長腿像把剪刀纏住她脖頸,拽東西一樣往外拖。
周非知道被拖出去她可完蛋了,心一橫,拔出短刀沒入他小腿肚割開血肉往後划,她都嫌疼,刺客愣是沒吭聲。
刺客不忘臨門一腳,踹得周非胸口悶疼借著光滑的地板踢飛出床底。她又姿勢難看爬著往床底鑽,沒辦法要活命,因為下一秒刺客的劍可能落她頭頂,不忘高呼救命。
宮殿外定時有每班次巡邏的侍衛。
眼看周非又鑽進去,刺客一雙銳利的眼懊惱,門外火把晃動,糟雜的腳步聲,他一看再耽擱下去有暴露的危險,果斷輕步撤退。
周非不忘自嘲,她這個皇帝做得
窩囊廢之一,被人追著趕床底不敢回來,救駕的侍衛半天不來。
確定紫宸殿燈火通明,太監有些尖銳的嗓子聲聲呼喊著陛下,周非狼狽得從床底爬出來。
絕對可以載入史冊。
「你特、、、你們,是要等朕死才來?」周非腦袋嗡嗡只響,手顫抖指著他們一口老氣沒喘上來。
侍衛惶恐齊齊跪倒一片:「屬下救駕來遲。」
陳公公磕頭磕得額頭中間一個血印,每次都恨不得把地板磚磕破,嘴裡絮絮叨叨喊著:「老奴該死。」
對自己下手真狠,周非不忍心看,別過臉去,煩得想把房頂掀了,加之手臂受傷現在還流著血她單手捂住。
「刺客被我捅了一刀,有沒有順著痕迹追?」周非發問為首跪地的侍衛。
「回稟陛下,已經派人追了。」
周非稍微有點安慰,又指著他們怒斥:「你們都是死人,快去請御醫。」她看了眼自己血痕累累的半條袖子,疼得呲牙。
周非忍不住在心裡聲嘶力竭的文明用語。她做得是什麼皇帝,底下的人都是工具人嗎?說一步走一步。
小太監忙不迭是的往宮殿外跑。
陳公公這會不磕頭了,顫顫巍巍。
「陛下要不要稟告太上皇?」
周非略微沉思:「先不要打擾母后。」另外她又補充:「封鎖消息,今晚紫宸殿的事我不希望外泄。」
她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常見電視劇就是這種做法,周非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你想如果皇帝遭受刺殺的事傳出來會怎樣?
周非沒發預計後果,她確實不知道,尤其在流言漫天飛的節骨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太醫署的人很快趕到,處理周非傷口。
她在想究竟是誰要殺她?應該是她頭上頂的身份明帝啟。周非腦袋殼疼,眉宇間皺出兩條溝壑,該不會太上皇識破她是假的要秘密除掉。
周非今晚的行刺也很古怪,她大喊救命為什麼遲遲沒人來,能在大明宮隻手遮天的人又有誰?
她下午剛去過慶幸殿,越想越有可能是太上皇,太上皇在宮中浸淫幾十年,心思深沉哪裡又是她能輕易看得出來。
周非瞬間面如死灰,驟然握緊拳頭。
周非又細細詢問陳秉忠值夜班的人是誰?
陳秉忠說:是兩個人,一個內急上茅廁,另外一個被殺害,屍體給周非拖過來。
周非不想看閉著眼睛,擺擺手讓趕緊拖走。
那也不合理,她叫喊的聲音不小,總之刺客的事和太上皇難脫干係。
進宮前便有人追殺她,難道說太上皇手眼通天,未免太過離譜。
明帝死對太上皇有多少好處,除非她能確定周非是假的。
周非深感不安全,她摸摸手腕處君漠給她系的骨哨,要不要喊君漠來,她總不能死這。
衡芷送她的九玉珏周非找不到,宮人也說沒有見過,她一想糟糕估計何今挾持她弄丟了,高空墜物,還有可能是落客棧。
總之找不到。
周非想起九月珏是因為衡芷答應過要帶她去十九州,結果如同鏡花水月,現下困境她只有靠自己。
宮殿內守兩隊侍衛,宮殿外侍衛守得水泄不通,她床外邊站著兩名宮女。
周非照樣失眠,她始終處於被動,敵人在暗處,而她等著挨打,真是快受夠了。
不行,她是周非不會被打倒,激勵過後是滿滿的無望,總得活下去吧。
侍衛來請責沒有抓到刺客,周非並不意外,大內之中多少高手讓刺客跑了,定是有人接應,或者本來就在宮中蟄伏。
她撐到天亮,天亮應該不會有刺客明目張胆敢來,安排陳秉忠休朝,她沒有那麼拚命,她這個情況可以休假。周非稍微眯會,進入沉睡。
洪亮鐘聲穿透,厚重的宮牆,「哐」「哐」一聲聲的回蕩。
「太上皇駕崩了!」內侍官連滾帶爬跑來紫宸殿通報。
周非驚得從床上坐起,太上皇怎麼會死了?一想也是她年時已高,總會有那麼天。
又覺得荒唐得很,昨晚周非還信誓旦旦的確定,太上皇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