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莫強求
至於謝清韻表面上看著一副好說話,與世無爭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個狡猾精明到骨子裡的,還有不知禮數的毛病,這樣的女人要是放到宮裡,還不知道要怎麼興風作浪呢!
抬手握緊自己手中的玉佩,既然事情已經如此,他也不想和謝家人有太多的牽扯,元偲瑾看向謝混露出親和大度的笑容,好似剛剛故意刁難人的不是他一般。
「陛下一直以仁孝治天下,殿下更是孝順守禮,當屬百官表率,實在是我等效仿的榜樣,既如此老臣恭送殿下。」
站在一邊滿是連腮胡的謝混,露出欽佩的表情,但也只能表現在眼睛上面,下面的是看不到了。
「不勞謝大人了!」元偲瑾溫潤淺淡的桃花眼中閃過一抹極淺淡笑,牽動起的唇角有些晦澀。
躬身站在元偲瑾跟前的謝混,並未看到的元偲瑾的神色,而躲在角落裡看著自己老爹招待太子殿下的謝清韻,看到元偲瑾的神色唇角忍不住上揚。
縮在謝清韻身後的流悅已經笑的肚子都疼了,縮在地上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捂著肚子在笑,而不喜言笑的凝霜,也是抿著唇低著頭,憋笑憋的臉都泛紅了。
「嘖嘖,你們兩個是越來越會偷懶了!」望著老爹一板一眼地護送著元偲瑾消失在迴廊的轉角,謝清韻從容淡然地回頭,睨著眼前這兩個沒有形象的丫頭。
「小姐,我發現這太子人也不錯,你看老爺都這麼說了,換成一般權貴富家子弟,被人這挖苦,還能不發火也真是有涵養,有家教。」流悅擦了擦眼淚,臉上的笑是怎麼都抑制不住,今天她算是見識了什麼叫歪打正著了。
旁邊的凝霜也好不到哪裡去,向來冷靜謹遵丫鬟本分的人,聽流悅說完,也小雞叨米似的跟著點頭,心底那叫一個解氣啊!
「是啊!小姐這太子殿下莫不是有失心瘋?」
瘋瘋癲癲地跑到這裡來,找了一對罵又跑了回去,看著樣子也不像啊?可把他來了之後的所作所為想一下,流悅和凝霜都覺得他是來找罵,除此之外他啥都沒有做。
「如此大孽不到的話你也敢說嗯?茶點可準備好了嗎?」望著兩人的謝清韻,挑了挑眉琥珀色的眸子本就有一種晶瑩剔透,澄澈靈動的感覺,加上她里滾過清涼涼的波光,莫名得就會讓人覺得無措,羞愧。
站在旁邊笑的前仰後合的流悅偷瞄一眼凝霜,忙把唇角的笑憋回去,凝霜有些慚愧地看了一眼謝清韻已是無言以對。
「我告訴廚房了,馬上就給您端來!」剛剛兩人都躲在一邊看戲了,早就把謝清韻吩咐的正事給丟到九霄雲外了,被謝清韻這麼一提醒凝霜打了一個激靈,如此失職的行為讓她臉頰泛紅,說了一句後轉身就往廚房跑。
「無妨!我現在也不是很餓,你慢點走!」瞧著腳步不穩有些踉蹌的凝霜,謝清韻露出縱容的笑容,凝霜這丫頭責任感太強了,看來這玩笑開的還是慎重些好,不是誰的智商都能如元偲瑾一樣。
人家今日到這裡來分明是擔心謝家人不肯吐掉這塊大肥肉,怕謝家人死咬著他不放,佔據了他現在太子妃,未來皇后的位置,才會風塵僕僕的越牆而來,才不是失心瘋了沒好被放出阿里了呢!
除此之外,他這麼折損謝家人的面子,當然要探查一下將軍府的態度。
萬一把她老爹那個暴脾氣給惹毛了,非得跟皇族要個說法,她們謝家手裡可是有十萬眾兵的人,加上他老爹戰場經驗豐富,隨便造反,逼個宮啥的,躺在床上的皇上就得直接進九泉去給他們元家的列祖列宗去磕頭,他這個太子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加之這一切都因他這個太子而起,估計他死了都不敢去見元家的列祖列宗,他才不是沒事跑到她們將軍府來遛彎,逗悶子呢!
「這地方坐著不涼嗎?」見凝霜的背影消失在弓門口,謝清韻轉頭看向剛剛笑的太過,蹲在地上緩氣的流悅,有些好奇地問道。
「啊?」原本和謝清韻一樣看著凝霜的流悅,轉頭看向眼前衣袂飄飄,唇角含笑,波瀾不驚的謝清韻,只覺得自家小姐生氣不生氣,遇事不遇事,這臉上的神情都是一個樣的好看,性格也這麼好。
平時自己和凝霜失職也就是這麼不疼不癢地說了一句,這樣好的小姐整個大魏都不一定有第二個,果然是太子殿下真是沒有福氣,。
「我剛剛也吩咐廚房燒水了,這就去給小姐和安少爺泡茶!」連滾帶爬著起身的流悅,一臉討好地望著謝清韻,想著反正她也看不出小姐生沒生氣,索性就學小姐一次,淡然處置不猜了。
「你教出來的丫頭,果然都和你一樣,遇事就逃。」側靠在牆邊,手裡抱著長劍的安歌仰視著蔚藍無雲的天空,清冷寡淡的聲音在寂靜的春風裡散開顯得格外清冷。
「世間萬物,自由定數,我一個凡人也只能順天命而為之,何況我都可以寬以待人,又何必總是為難自己!強扭的瓜不甜,莫強求啊!」
望著眼前被春風花開的花瓣,謝清韻不為所動地聳了聳肩,伸手接住一片隨風而來的桃花,漫不經心地拖著手中的花瓣,安靜地瞧著,說話的時候唇角的淺淡的笑痕加深。
「走吧!我們去喝茶。」向來不喜歡庸人自擾,認定了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的謝清韻,波瀾不驚,從容淡定地吹掉自己指尖的花瓣,轉身往自己的清韻軒走去。
靠在牆壁上的安歌,微微地抬起的下顎,凝視著謝清韻遠去的背影,冰冷的眸子里蔓延出一絲冷冽的氣息,抬手捏著旁邊墜落的桃葉,貫穿了內力對著院牆的方向拋了過去。
「咚!」葉落枝頭本無聲,多了一雙手掌控方向,這落下的枝子就帶著操縱人生死的力量。
「看來常晴姐姐的醫術又精進不少,一定給表哥你吃了不少的好葯,飛花術已經到如此爐火純青的境界了,當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啊!」
走在前面的謝清韻聽到身後的聲音,雲淡風輕地轉頭,掃了一眼身後的牆壁,唇角的笑痕越發愉悅地玩笑道。
「最討厭老鼠和蒼蠅!」靠在牆壁上的安歌收回自己橫在右腿上的左腿,跟著謝清韻往清韻軒走的時候,冰冷冷地開口。
凍死人的聲音讓人入置冰窟,若不是眼前桃之夭夭,大抵會有此刻正隆冬的感覺,站在原地望著安歌背影的謝清韻唇角上揚,對著他的背影搖頭一笑。
回望一眼身後灼灼其華的桃林,唇角的笑意多了些許無奈,這長安城可不像他們雲夢澤那般安靜,這老鼠和蒼蠅不僅多,而且生命力特別的旺盛,同伴還多,你殺了一隻會有無數只蜂擁而來。
那時候可就麻煩了,不過這話謝清韻沒有和安歌說,安歌的脾氣向來是斬草要除根,免得東君送春風,可不弱舒樂師兄這般的好說話。
只是瞅著眼前放的請帖,謝清韻總覺得舒樂好說話的是不是有些過頭,要看自己笑話啊!
「師兄你說這張請帖是怎麼來的?」素手捏著桌前顏色明艷,勾畫著金蕊紅邊的牡丹花瓣請帖,謝清韻寵辱不驚地問著靠坐在床邊,手裡捧著茶杯,凝視著窗外,一身純白色棉衣,面上從容淡定,神色纖塵不染,像極了避世在雲夢澤里的,絕對不會這麼手欠的叔叔的舒樂。
「剛剛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個送請帖的內室小太監,看他手裡拿著請帖是給你,我就想著自己剛好要過來找你,就順便了。」
看了一眼謝清韻手中的請柬,舒樂說的雲淡風輕理所當然,好似他多善解人意,又人品高尚無需嘉獎。
卻聽的謝清韻麵皮不動牙縫裡鑽風,格外痒痒恨不得咬人。
「自作多情!」靠在一邊的安歌,冷淡地吐了四個字。
「表哥你杯中的茶是不是沒了,我給你斟茶!」自己的心聲被安歌說了出來,謝清韻讚賞地看了一眼安歌,覺得他這句話說的太有道理了,必須予以支持才能表達出自己對舒樂雞婆行為的唾棄。
說話的時候端起跟前的青花茶壺,給安歌半空的個杯子填滿。
側靠在窗邊的舒樂,微微地挑眉,寬大的衣衫被春風浮起,扎在腦袋后的墨發摩擦著他純白色袍子,挑眉看向把好心當做驢肝肺的兩人。
「你們兩個是不是離開雲夢太久了,連門規都忘的差不多了。」舒樂覺得師父不在他這個做師兄的就該拿出師兄的樣子來,提點一下對面的兩人,什麼叫長幼尊卑。
「嘮叨!」端著茶喝了一口,安歌把自己手中的長劍橫到桌子上,涼颼颼地看了舒樂一眼,陰沉的目光迸射出的信息,分明是在說『不服過幾招!』
看著眼前泛著寒光的長劍,舒樂拿起平時玩的摺扇,扒拉一下安歌放在桌子上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