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司佳蓉

自己第一次利用紅紋戰鬥，是第一次城戰的時候，抱著趙悅衝出校園那次，至今有整整一年的時間了。

第一次出現交易的選項……是城戰後去殯儀館，對方開出的商品很吸引人，能任意復活一個人，十年的壽命。

那次自己並沒有換，因為和自己關係最親密的幾個人，都還活著，剩下的人，雖然痛心，但敬黎並不是一個多麼無私的人。

總之那一次吧，也算過去近一年，十一個半月了。

在之後的時間中，無論是無雙還是交易，敬黎都經歷了很多遍。本以為他將這個技能摸索的還算清晰了，但剛剛他突然意識到，他知道的，連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等等等，現在我有點迷糊。」敬黎說道，「難道每一次交易的，都不是一個人？」

紅字：「兩次交易，為什麼要是一個人？」

敬黎：「……」

經過了一番的交談，敬黎明白了，他一直有個錯覺，和他交易的是紅紋本身。敬黎還曾經幻象過，這紅紋裡面是不是藏了個老爺爺啥的。

但實際上並不是，紅紋只是一個交易平台。一些人可以通過某種特殊的方法，通過紅紋和他做交易。而且這個機會，對雙方來說都很難得，尤其是對那邊，基本上每個人只有那麼幾次交易機會。所以交易一結束，連接就馬上切換到下一個交易對象了。

所以，上一次的交易方拿走了敬黎十年的壽命，真的和這次交易方關係不大。

這個新的交易方，自稱「守衛者」，而上一個交易者，太過高冷，並沒有稱呼。

至於這個紅紋是怎麼來到敬黎身上的，紅紋到底是什麼東西，還有這些交易方又是來自哪裡，是怎麼樣的，這些敬黎都無法知道。其實守衛者是知道這些的，但是……

守衛者：「紅紋只是個渠道，是自帶篩選作用的。我若說出不該說的詞，那些東西是傳輸不到你眼前的。」

「好吧。」敬黎有些無奈，雖然知道的還是很少，但起碼不至於向以前那樣了。

「話說，小子，你的根基這是怎麼了？」守衛者說道，「漬漬漬，真狠啊。」

「根基？」敬黎眼神一凝，「我的根基怎麼了？」

「你的根基被人挖掉了一塊。」守衛者說道。

「挖掉了一塊！」敬黎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了，雖然他沒修鍊過，但小說還沒看過嗎，這根基是什麼概念，他是清楚的啊！自己的根基竟然被挖掉了一塊？

「是啊。」守衛者說道，「而且挖的很講究，這幾乎把本源挖了個乾淨啊。」

「可是……」敬黎說道，「我和他交易的不是壽命嗎？我的根基怎麼會出問題？」

「壽命？」守衛者問道，「你們交易的是怎麼抽取壽命。」

「沒說啊。」敬黎說道，「他只說是壽命。」

「怪不得。」守衛者說道，「算是吃個教訓吧。紅紋的交易，不能出現一些操作不明確的交易。比如說抽取十年壽命，這種必須得明確是怎麼抽取。不然抽掉你十年的生命力是抽壽命，摘掉你一顆腎也是抽取十年壽命，挖掉你的根基也是十年壽命。只要會造成減壽的操作，都是紅紋默認的。」

敬黎長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心裡默默的將上一個交易者拖出來鞭屍無數遍。他么的，要挖根基就直說，盡搞這些下三流的手段，什麼混球東西。

「老兄，根基沒了，我的氣血值還能練回去嗎？」敬黎問道。

「練不會去的。」守衛者說道，「現在的根基，你這個氣血值基本上快到天花板了。別說氣血值什麼的了，你這輩子還能不能修鍊，都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敬黎感覺有點暈，我艹啊……

「那守衛者老兄，有什麼辦法，恢復我的根基嗎？」敬黎問道，他現在還沒失控，就是因為紅紋起碼出來了，一切還有希望。

「恢復不了。」守衛者說道，「你的根基已經完全破敗了，真的是連根都被挖走了一大塊，已經無法恢復了。」

敬黎瞪大了眼睛：「什麼？」

守衛者：「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敬黎鬆了口氣，剛才守衛者的那句話，真的是嚇得他差點窒息。

守衛者：「重塑根基。」

「仔細說說。」敬黎的情緒逐漸淡定。

守衛者：「把舊的根基直接廢掉，重新鍛造新的根基。」

「還有這種操作？」敬黎眉毛跳了跳。

「只是……」守衛者打出了一行省略號。

「說吧。」敬黎說道，「我已經無路可退了。」

守衛者：「鍛造根基，非常的痛苦，一次次的鍛造非常難熬。如果熬不過去，可能會死。如果能熬過的次數不夠，新的根基，大概率不如你舊的根基，甚至可能不如你現在殘敗的根基。」

「我舊的根基那麼強嗎？」敬黎問道。

守衛者：「是，你舊的根基確實挺不錯的。」

但舊的畢竟已經離他而去了，還是前面那句話，他已經無路可退。局面已經很壞了，就不怕更壞了。

敬黎開口：「守衛者老兄，說吧，這次交易什麼代價？不會還是十年壽命吧。」

「當然不會。」守衛者說道，「十年的壽命，對我們來說，根本沒什麼用，那傢伙要的，就是你的根基。」

想起這事敬黎就窩火，敬黎說道：「那老兄你到底要什麼？」

守衛者：「你懂音樂嗎？」

敬黎：「懂一點。」

守衛者：「那好，到時候你負責幫我彈奏一段樂曲就行了。」

敬黎瞪大了眼睛：「就這麼簡單？」

聽到這麼話，敬黎下意識的覺得自己又要被詐騙。

守衛者：「對你來說簡單，但對我來說，難如登天。我能聽得懂音樂，但要演奏，真的沒這個能力。」

敬黎：「對演奏方式有要求嗎？」

守衛者：「沒有，你就是用嘴哼出來都沒問題。」

「那就行了。」敬黎點頭，看來不是詐騙，「我同意了。」

此次交易過後，交易次數為零，是否交易？

又是這句話，看來是制式的。敬黎自然選擇「是」。

守衛者：「契約形成了。」

敬黎：「那什麼時候開始重塑？」

守衛者：「你先回家吧，在家裡給你重塑，樂曲的事，不著急。」

敬黎這才意識到，他現在還在小巷的廢墟中，面前還有一具小黃人的屍體。這個東西是他解決不掉的，得通知警察來。

「你好，這裡是鳳西市公安局。」

「警察同志，我這裡發現了一個小黃人。」敬黎說道。

「小黃人？」警察聽得一愣，「活的？」

「剛死。」敬黎說道。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響動，然後聽到：「同志，你現在安全嗎？」

「我沒事，挺安全的。」敬黎說道。

「那好，你在原地不要動，我們馬上派人過去。」

「好，你們快來吧。」敬黎說完后掛了電話。

警察就是坐火箭，過來也得有些時間。敬黎先來到小黃人身邊，從他身上解下了一條黃色的絲帶，塞進兜里。

十分鐘后……

咔~咔~咔~

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敬黎愣了愣，真坐火箭過來的啊，竟然這麼快？要知道，警察局離這裡可不近。

敬黎看小巷的一段，腳步聲是從那邊傳來的。

咔~咔~

厚重的靴子踏在小路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那一身大衣，如深淵一般，黑的令人膽寒。就連那雙手，也是漆黑的，手指上和手背上還有金屬的光澤。

那雙手套吸引了敬黎的注意力，手套是半指手套，在手背的部分，全都是由金屬構成的。感覺那一拳砸下去，恐怕能把人的骨頭都給錘斷。

敬黎的目光繼續往上，他的肩膀感覺特別寬敞，警銜印在肩膀上，灼灼生輝。領子也高高的豎起，保護住了脖子的部分，在寒冬中，這樣的裝束倒是給人一種暖和的感覺。

再往上，是一副年輕的面孔。來者不過二十來歲，卻沒有一點輕狂的氣息。

警帽，還是多少年未變的警帽。

看到警帽后，敬黎明白了，這還不是警察的戰鬥裝束。敬黎在城戰的時候，曾經見過警察的戰鬥裝束，比這更加恐怖。

嗚~

在警察的身後，沉悶的聲音傳來。在敬黎的視線中，一架漆黑的無人機飛來，那架無人機明明很大，有一米的長寬，但飛起的聲音卻是很小。顯然，不是單純的靠螺旋槳機動的。

曹默青看向敬黎，在這裡站著的活人，只有敬黎一個人。

「是你報的警？」曹默青問道。

「警官，是我的報的警。」敬黎應道。

曹默青點頭，他已經看到小黃人的屍體了，徑直走了過去。

看了一眼屍體，尤其是脖子上的致命傷痕，曹默青眉頭微皺：「你殺的？」

「我發現時，已經奄奄一息了。」敬黎說道，「所以我砍了他。」

曹默青看向敬黎，冷漠的眼光上下打量著他。

敬黎被看得有些發寒：「警……警官？」

黑色的無人機自動飛到了敬黎的面前，前置攝像頭從上到下將敬黎掃描了一遍。

曹默青的面前出現了一個虛擬屏幕，敬黎的信息出現在了上面。

「城市英雄？」曹默青眼前一亮，重新看向敬黎，「你參加過城戰，以前殺過小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