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言哥哥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入前廳，鄒成濟見得他們一起進來，原本臉上不大好的神情此時變得更難看了。
「不知鄒小侯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聽得李言緒開口，鄒成濟起身朝他走來，身上帶著一股凌厲的氣勢，孟止念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擋在了李言緒的身前。
在場的兩個男子都因她這突然的動作愣了一下，鄒成濟更是皺起了眉頭。
「李公子，我們家的婢女……你私自留下，怕是不太好吧？我這次來是來帶她回去的。」
這個李言緒還真是不識趣，自己分明都派人去了李氏的商鋪，讓他們不要留下孟止念，結果他不僅留下了孟止念，還將她給留在了身邊，非要跟自己作對。
「我已經不是你們家的婢女了。你當時親口答應我的，我幫你贏了那場賭局，你就放我離開，我贏了！」
「我是在跟李公子說話，你插什麼嘴？」在鄒成濟的眼中，這裡根本就沒有孟止念說話的份兒，她的去留全是由自己和李言緒來決定的。
「鄒小侯爺，我不知你為何會這麼說，但……據我所知，止念和你們永昌侯府之間已經解除了契約，既是如此，那她去哪裡都是她的自由。」李言緒淡淡地看著面前的鄒成濟。
「李言緒，你是在故意跟我裝傻嗎？」一個婢女而已，他非要跟自己作對？
「我不明白小侯爺的意思。」
「開個價吧，你要多少銀子才肯將她賣給我。」既然他是商人，那自己就用他商人的辦法來解決。
自進來之後一直都很淡然的李言緒此時卻是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小侯爺，止念是個人，不是可以隨意買賣的東西，你這樣說，未免太過失禮。」
鄒成濟不以為然，少在這裡道貌岸然了，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了不成？
他轉而看向孟止念，「他一個月給你多少月錢？我給你翻兩番。」
「你給我翻四番我也不要。」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拿自己當人看，自己在他眼裡就是一件可以隨意買賣、送人的玩物，自己才不要在這樣的人手底下做事。
鄒成濟被孟止念這話給氣得不輕，「好，你記住你這句話，以後千萬別來求我！」
說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李言緒，對孟止念道：「你還真以為他是什麼清雅高潔的貴公子不成？我告訴你，像他這樣的商人，背地裡不知用過多少骯髒見不得人的手段。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個！」
鄒成濟此來一無所獲，只能憤然離去。
孟止念倒是鬆了一口氣，原來他並沒有發現那些蛇是自己放到他屋子裡去的。
轉頭看到李言緒若有所思的模樣，孟止念還以為他這是因為方才鄒成濟說他的那些話，便是連忙開口安慰：「公子不必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他完全就是瘋子一個，逮誰咬誰。」
李言緒知道她是誤會了，淡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是覺得……」鄒小侯爺平時雖然也很霸道，但這次的反應卻有些不同尋常，為了讓止念留在他的身邊，他可算是費了不少功夫，難道真的就只是因為看上了止念的武藝？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傅媽媽煮的茶要涼了。」
「好。」
吃罷晚飯，李言緒來到書房看書，作為他如今的貼身婢女，孟止念自然是要在一旁伺候的。
「看過這本書嗎？」李言緒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遞給她。
孟止念看了一眼，隨即搖了搖頭，「沒有。」
「看一看吧，對你或許有些用處。」這是一冊話本，裡面講的是一個大家族的興衰歷程，其中不乏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正適合她看。
「哦。」
孟止念接過之後便坐在那裡認真看了起來，結果這一看便一發不可收拾，不知不覺間夜已深了，她猶自不舍釋卷。
「好了，」李言緒將她手裡的書抽走，「太晚了，回去睡覺吧，等明天再看。」
孟止念不舍，一臉可憐狀地看著李言緒，「讓我看完這一回，行嗎？」
被她這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李言緒也不忍心，猶豫了一下之後，又將手裡的書遞還給她，「看完這一回，就去睡覺。」
「好。」
孟止念答應得很乾脆。李言緒這才走出書房去沐浴，可是等他沐浴罷，卻見孟止念還在書房。
孟止念見得李言緒進來，忙將手裡的書背在身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李言緒無奈，「不是說好了，看完一回就去睡覺？」
孟止念連忙將手裡的書倒扣在一旁的茶几上，而後迅速起身，對李言緒道：「我這就去睡覺。」
說完，一路小跑著離開書房，李言緒見狀不由搖頭失笑，他正要把孟止念擱下的書給拿起來，卻又見孟止念扒在門口，一臉笑意地對他道：「祝公子晚上做個好夢。」
李言緒看著她飛揚的長發拂過門框，迅速消失不見，亦是不由緩緩勾起了嘴角。
翌日，把傅媽媽交代的所有活兒都幹完之後，孟止念便坐在院中看書。坐得時間久了，不免覺得肩背有些酸，孟止念便站起活動了一下筋骨，結果就看到一個女子在院外徘徊。
孟止念心想她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便走了出去。
「你是……？」孟止念開口詢問。
但見眼前女子身穿綾羅，發上釵環精緻，顯然並不是府中的下人。
「你就是最近剛到言哥哥身邊伺候的婢女吧？我是……夫人的侄女，林芊芊，你喚我林姑娘就好。」
女子說話輕輕柔柔的，看起來性情很溫和的樣子，孟止念心想，這府里的人真好，各個都很和善。
「林姑娘，你是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事，我就是聽說言哥哥身邊新來了個婢女，所以好奇……」
孟止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姑娘瞧著不像是個伺候人的，你跟言哥哥是怎麼認識的？」
「嗯……也是因緣巧合。我進京的第一天就認識了公子，當時下著雨，我的行李被人偷了，他還借了傘和斗篷給我。」
「言哥哥一向都是這麼好心的，他這個人待旁人總是很好。」
這位林姑娘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似乎有些不大對，可孟止念一時又琢磨不出來究竟是哪裡不對。
「言哥哥身邊已經多年沒有過婢女了，也是怪那些婢女太過痴心妄想，讓言哥哥煩不勝煩。她們從來都不懂得安守本分的道理，言哥哥為人又太親切和善，她們就開始動了不該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