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三百零四章:役鬼之術
劉廣還不放心,沉聲道:「傳令諸軍,嚴守高唐,暫時不出兵合圍信軍。」
高廉不由得道:「將軍,我們這裡不出兵,那如何向太真胥慶交待啊?」
劉廣皺緊了眉頭,道:「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只能先做不知了。」
高廉還要勸的時候,突然大廳外面,一股陰風飛旋而至,讓屋裡的人同時打了寒戰,高廉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叫道:「師父,是您到了嗎?」
一個人就從外面飛身進來,立在高廉身前,劉廣等人就看過去,只見來人身著一件金線玉鑲的道袍華貴無比,但是一頭亂髮卻是披散著,手拿著一條拂塵,惡形惡象裂著一張大嘴,冷冷的道:「是什麼人勝了你?還奪了你的聚獸銅牌的?」
高廉先見禮然後哭訴道:「師父!徒兒吃了大虧了,當時他也沒有說他是誰,事後說是您的師兄,徒兒不敢大意,就讓人去查了,才知道是相州的喬道清,師們;既然他是您的同門,怎麼還能對我這個晚輩動手啊?」
來人就是高廉的師父華清,他冷笑道:「那喬道清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我的弟子無禮,雖然他在林靈素的門下做徒弟,我礙著林靈素的面子,叫了他一聲師兄,可這也不是他能對我無禮的資本。」
高廉聽到華清生嗔不由得喜道:「對啊,對啊,他這也太不同門面子,而且我保得是大齊皇帝,他保得是信王,都是國家之故,怎麼就能對我下這樣的毒手啊。」
華清冷笑道:「他既然保了那信王趙榛,那我就趙榛的身上,找這個面子回來好了。」說完就從懷裡拿出一張黃色的紙苻來,說道上:「你們可有知道那趙槙生辰的?」
劉廣一直沒插上話,這會聽到華清訊問,急忙道:「華仙仙師,在劉廣,是大劉天子的同胞兄弟。」
華清聽了急忙抱拳,道:「請親王恕小道無禮了。」
劉豫還沒有封王下來,但是劉廣聽得這話受用,急忙答理,兩個人寒喧片刻,劉廣才道:「在下當年在京城為馬軍虞侯的時候,趕上了趙榛那小娃娃出世,得了一封御酒的分賞,由於那酒來得珍貴,所以在下一直沒有飲用,那上面就寫著趙榛的生辰八字,不知道仙長用這東西做什麼啊?」
華清笑道:「親王只管說就是了。」當下劉廣就把趙榛的生辰八字說了一遍,華清一邊聽一邊咬破手指,向著那苻上寫去,當他都寫完之後,那苻紙立刻放出一道毫光,跟著化成一個紙人,華清冷笑一聲,取了一個針包在手,就先用七根針鎖住了紙人的印堂、兩太陽、咽喉、心口、肚臍、下陰,立時一道道黑氣就向著那紙人擁去,紙人的嘴角開始溢出血絲來。
「這是某的噬魂之法,七七四十九天之內,每七天換七根針,然後過了滿了四十九之數,這人必死無疑!」他說著就把針包和紙人給了高廉,道:「你拿著這個,為師先去去就回。」
高廉不解道:「師父,您要到哪去啊?」
華清一伸手就把高廉的昆吾劍給抽出來,然後冷聲道:「那喬道清傷了我的弟子,奪了我的寶貝,我豈有放過他的道理,我這就去給他一個教訓!」說完手指捏決,就駕一陣風從大堂里出去了。
高廉急忙高源道:「你速速跟去,接應老師!」他知道華清,那『化風決』不過才有半里遠的距離,要是不去接應,半天不曾出城,那就要露醜了。
高源也知道答應一聲,頂盔貫甲,就帶了黃魁,點一千精騎走了,高廉這才向劉廣道:「將軍這回卻放心吧,有我師父出手,定能讓那些信軍的賊子亂成一片,等到我師父制住喬道清,我再訓三面飛天神兵出來,就足以破敵了。」
劉廣並沒有在意高廉說得什麼,只是看著他手裡的那個紙人,眼看著那黑氣越來越重,不由得道:「令師有了這個,還去找什麼喬道清啊,只要把趙榛咒死不就行了嗎。」
高廉笑道:「將軍放心,就算是我師父不在,這東西我也能插,足以咒死趙……。」他話說一半,突然卡住了,不回來,那豈不是說華清要死在喬道清的手裡嗎,劉廣也聽出不驛,就和高廉兩個面面相覷,不由得都扭過頭去,把那些心事都丟開了。
再說信軍大營之中,楊溫自那日大戰之後,病越發重了,已經到了無法起床的地步了,每日里氣息薄弱,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不在的樣子,軍中若不是有王寅在這裡,只怕早就崩潰了,但是他們現在的情況也非常緊急,太真胥慶引兵三萬,就堵住了他們向明靈寨回撤的道路上,而劉廣屯兵高唐,做出一幅隨時都有可能出兵的架勢,讓王寅根不能全力向太真胥慶進攻,也就沒有辦法撤回明靈寨,而這樣的結果,就將是他們被困死在這裡。
但是王寅的確不凡,他把兵馬分成三路,中軍大營由受傷的沙真負責,同樣受傷的沙克武,還有強打精神的陸招歸他調遣,就帶著人馬隨時準備移營,命喬道清、馬擴帶李成、李文哲父子,一天一哨,隨時報告高唐的情況,而他自己帶著岳陽、黃信、楊雄三將,每天護著大軍後退十到十五里,每次太真胥慶的進攻都被他們打了回去,這也是太真胥慶一再要求劉廣立刻出兵相助的原因,但是劉廣看出王寅用兵堂堂正正,非是輕易可憾,所以一直拖著,打算拖到王寅的軍糧耗盡,再行出兵,以求一擊而潰,而他這個法子,也是王寅完全無法解決的。
這一日王寅在帳中聽著沙真說糧草的情況,坐在一旁的喬道清突然跳了起來,臉色猛然一變,雙手左右一推,把王寅和沙真都給推得滾了開來,幾乎就在二人剛一讓開的時候,一道火焰劍影就從外面直劈進來,把三個人的帳蓬從中劈開,隨後直向前去,推開了王寅和沙真的喬道清就站在它的中間,眼看那火劍飛射而至,口中大喝一聲,兩個袖子就向著一旁他正在把玩的聚獸銅牌揮去。
大袖裹住了銅牌飛回,就在喬道清身前一擋,轟的一聲,喬道清的兩個袖子都被斬爆了,露出兩條光溜溜的手臂來,上面就留一道黑焦焦的火印,喬道清不顧自己,先看聚獸銅牌,看到它無恙之後,這才把冷聲道:「有找死的來了,你們卻先等貧道一會!」說完抽出背上的松紋古定劍,就從帳里直飄了出去。
一到帳外,喬道清尋氣息向著空中看去,一眼看到了華清,不由得冷聲道:「哪裡來的野雜驢,竟敢來撩你家道爺!」
華清冷道:「喬道清,你不認他我了嗎?」
喬道清冷笑一聲,道:「貧道往來皆隱士,交際盡道朋,哪裡認得你這麼一個賊毛驢!」
「某乃嶗山望仙洞華清是也,你傷了我的弟子,又搶了我的聚獸銅牌,快速速還來,我饒你不死!」
喬道清戲謔的道:「我當是誰呢,不過就是那個看山的雜毛罷了,你想要回那銅牌,那也不難,讓道爺拔了你那一腦袋的雜毛,道爺就放了你滾蛋!」
「喬道清!」華清咬牙切齒的道:「你這是在找死!」
喬道清冷啍一聲,道上:「道爺倒要看看,你如何能讓道爺一死!」說著話飛身而起,就向著喬道清逼去,手指連勾法決,就向著華清一指,叫道:「給我拿了!」
隨著喬道清的話音,一道雷霆過,跟著一個灰影從雲彩之中閃了出來,就向著華清擁了過去,華清冷笑道:「不過是小小的役鬼之術,也敢來對我下手!」說著話也不做法,就回手一劍劃去,昆吾劍霸道強橫,幾乎不講理銳氣釋放,一下就把灰影給撕碎了。
華清一招得手就向著喬道清一指,口中叫道:「五行奇劍!」隨著他的話音,五道劍影化了出來,第一道,劍如青草,碧綠晶瑩,第二道,劍如古銅,銳利無擋,第三道,劍如烈火,熾熱逼人,第四道,劍如山石,險峭壁立,第五道,劍如幽水,流轉不定,就向著喬道清而來。
喬道清冷哼一聲,道:「我管人幾路來,我自一路去就是了!」說著話手中的松紋古定劍用力一劈,一道強橫無倫的劍氣直衝而去,只一劍就把華清劈來的五道劍影都給劈碎了,但是喬道清的劍一落下,臉色就是一變,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只得奮力劈去,轟的一聲,五道劍影破碎的一刻,合成一道巨大的劍影,這一回那劍幾乎就到了無法抵抗的地步了,就劈了下來,喬道清被劍鎖住,知道走不了,於是全身的力量都貫入了松紋古定劍之中,對著那麼劍劈去,轟的一聲巨響,喬道清手裡的劍直接就迸碎了,而華清的劍還是那樣完好,他狂聲笑道:「這會我看你喬道清還有什麼辦法!」
說著話華清雙手握緊了劍用力向著喬道清欺過來了,眼看著大劍就將落下,喬道清冷哼一聲,道;「我這裡還有一件寶物呢,你以為你就贏了嗎?」說著話一揚手聚獸銅牌就飛了出去,直向著劍光撞去。
華清朗場笑道:「你用道爺我的法寶來對付道爺,你以為你能贏了嗎!」說著話隨後一招,那聚獸銅牌就向著他飛過來了,眼看就要到他的手裡了,突然那聚獸銅牌的上面,一條大若山嶽一般的巨蛇突然浮出,就向著華清猛衝過去,卻是喬道清用自己的神念摧動了聚獸銅牌。
突兀而進的巨蟒讓華清神思一亂,顧不得喬清清,橫劍相隔,只是巨大的力量衝過來,華清當際就被撞向下落去,喬道清早就在哪裡等著他呢,眼看他下來,就抖拂塵過來,向著華清道:「你既然要來殺我,就不要怪我手狠了。」說著兩個食指都立了起來,口中念念有詞,突然大叫一聲:「卻不要走了。」說著話回手一招,在地上飛起十個軍士練力用得石鎖,口中噴出一道白光,把石鎖都給裹住,剎時間石鎖就在白光之中合成一體,變成一個看不出樣子的東西,喬道清抓在手裡,向著華清臉上就拍,這東西太大,一下就把華清的退路給封住了。
華清眼看不對,心道:「我這裡要是被他打中,那這張臉也就不用想要了。」想到這裡,就怪叫一聲,口念法決,一揮手把昆吾劍祭了出去,那昆吾劍才飛出去的時候還沒有什麼,但是眼看就要和石鎖碰到一處了,昆吾劍上華光飛舞,立時變大,猛的刺到了石鎖之上。
轟的一聲,石鎖炸碎,昆吾劍跟著向前刺去,直接刺進了喬道清的手臂之中,華清得意的笑道:「喬道清,你也是修道之人,怎麼還像那些武夫一樣,用這種莽力啊!這下好了,你的這支手臂廢了吧!」
「哈、哈、哈……。」喬道清笑得卻是更歡,手臂一動,那昆吾劍穿得更深了,但是華清臉色一變,叫道:「不好!」急捏決時,想要把劍收回來,可是劍上就像是被千斤巨索鎖住了一般,哪裡還收得回來啊。
喬道清緩緩伸手,把劍把握住,一點點的從自己的手臂中抽了出來,他的手臂完全被刺穿了,血隨著劍被抽出,不斷的向下滴落,喬道清全然不顧,猛的一抽,就把劍給全都抽了出來,然後一口水噴去,那水才一離他的口,就發出一股異香,裹在他的手臂上,立刻就封死了手臂上所有的傷痕。
喬道清揮了揮手臂,然後滿意的道:「不愧是我師父煉出來的療傷金丹,這麼重的傷都能制住。」說話間揮了揮昆吾劍,道:「人毀我一劍,還我一劍,我這裡謝過來,不過家師有一路雷霆之劍,少有人知,今日我有了這劍,就拿出來展示給你如何啊?」
華清氣急敗壞的罵了一聲,也顧不得收聚獸銅牌,手上捏決,化風就走,喬道清冷笑道:「你走得了嗎!」說話間手中劍一揮,華清的頭上立刻聚起一道雨雲,隨後一道黑色的閃電疾射而下,就劈在了華清的頭上,華清慘叫一聲,就癱在地上,整個人都被劈成黑炭了。
喬道清飛身過來,冷笑著道:「華清,你教出來的徒弟廢物,你這師父也是沒用,你徒弟把這銅牌——他說話的時候一招手,聚獸銅牌就到了他的手裡——你這師父更是送了我一柄好劍,我要怎麼謝你啊。」
華清費力的抬起頭來,看著喬道清陰冷的一笑,道:「我還有一份大禮送給了你家信王,你就等著接收吧!」說完噴出一股黑血,然後再沒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