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不是一個人
黎向晚周身力氣彷彿是被抽干一般。
頹然坐在地上，甚至忘記哭泣，只是怔然的望著病床上的黎立國。
潘明月蹲坐下來，擁住了面前的她，嘴唇輕輕貼在她耳側，柔聲說：「向晚，你放心，劉紅她絕不會逍遙法外的。我一定會親手將她送到監獄，讓她為她所作的一切，付出代價。」
黎向晚雙眼通紅，目光遊離著，只是恨恨說：「坐牢，實在是太便宜她了。我爸爸……我爸爸受這麼多罪，卻只是換的她坐牢而已……」
「這次的火災，倖存下來的人，只有伯父而已。」潘明月低聲說：「背負這麼多條人命在身上，我想，她應該沒有命活著走出監獄。」
黎向晚又是止不住抽泣。
潘明月輕撫她後背，溫和說：「我想，一定是因為向晚你，才使得伯父有那麼強烈的求生慾望。即便是在被熊熊烈火包圍的絕望環境下，他還是沒有放棄過生的念頭，伯父一定是再想見到向晚你。可等伯父醒過來，卻得知向晚你為了他不顧一切的跟劉紅同歸於盡，他會有多難過跟自責。」
這番話，令黎向晚動容。
她輕輕吸了吸鼻子后說：「我知道了，明月，你放心，我不會再衝動了。」
「這就對了。」潘明月輕鬆口氣說：「向晚你也應該很累了，去休息吧，接下來，就讓我來陪著伯父好了。」
黎向晚搖頭說：「不，我不累，我還要陪在爸爸身邊。」
潘明月嘆口氣，也只能頷首，扶著她起身，讓她重新在病床旁坐下來。
隨後，她則是到病房的令一張沙發上去。
是在接近凌晨時分，她才勉強睡了會覺。
只是，原本計劃儘管細細研究一整遍的併購方案，無法做到。
時間緊迫，她必須在今日把擬定好的併購方案，遞交給楚氏集團股東會。
她揉著有些隱隱作痛的額頭起身時，見黎向晚正趴在病床旁，已然睡著。
接下來，她實在是不忍再去叨擾黎向晚，只能自己來。
轉身去病房的浴室，洗了把臉，冰冷的水令她精神為之一振。
抬眸，望著鏡子中自己面頰上的疲倦，長長沉口氣。
還差最後一步，為了秋寒，也為了黎向晚甚至是黎立國，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推開浴室門要離開時，卻發覺黎向晚不知在何事已經醒來。
黎向晚起身，站在病床旁，目光如炬般盯著潘明月說：「明月，你要到哪兒去？」
「你留在這兒陪伯父吧，伯父擬定好的併購案，今日我必須提交到楚氏集團股東會去。」潘明月微微抿唇說：「只有我們月晚集團成功併購楚氏集團，才有對付劉紅的機會。」
「既然如此，我當然要陪明月你一起去。」黎向晚果決說：「上陣不離親姐妹，沒有我，明月你一個人恐怕是不成的。」
或許是昨晚的事，彷彿讓黎向晚一夜之間成熟了不少。
此間開口，語氣鎮定，底氣十足。
潘明月忍不住露出淡笑，緩緩頷首。
黎立國仍舊在昏迷當中，此刻也只能交給護士照料。
黎向晚陪潘明月回別墅取了併購案。
可從別墅抵達楚氏集團，足有一個多小時路程。
黎向晚展開電子地圖，研究要通過哪條路線過去。
劉紅必然也知，只要楚氏集團在股東會上敲定併購案，對她而言意味著滅亡。
按照黎向晚的理解，劉紅必然會在從別墅通往楚氏集團的路上布下天羅地網，只等著她們上鉤。
上次，劉紅已然敢當街製造車禍抓人，那麼這次，她會用到怎樣的手段，實在令人難以預料。
「走這條路。」黎向晚雙眸里閃爍著精銳的光，食指快速在電子地圖上滑動著：「中途會經過兩個消防站和一個公安局派出機構，倘若劉紅真的要製造事端，我們可以及時向警方求助。」
潘明月搖頭，只覺得不妥當，低聲說：「我們能想到的路線，恐怕劉紅也早已經想到了。」
「你是說，劉紅還敢封路么？」黎向晚蹙眉說：「她真的瘋狂到這種地步？」
「即便不去封路，她也可以在我們靠近消防局或者警局派出所之前下手。」潘明月捏下巴，思量說：「劉紅已經瘋了，身上已經背負了那麼多條人命，她是在破釜沉舟，自然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黎向晚面色微變，或許是念及黎立國，讓她臉色極為難看。
「向晚，現在我們還有多少保鏢可以用？」潘明月猛然抬眸，直盯著黎向晚問。
黎向晚微微思量后說：「還有十八名保鏢。」
「好，十八名保鏢，讓他們分為四組，每隔半小時，開出一輛車，從不同的路線去楚氏集團。」潘明月語氣沉沉，吐字卻極為清晰。
話說完，黎向晚似也意識到潘明月的用意，打了個響指說：「對啊，劉紅她應該沒有那麼多人力物力，去在四條不同的路線上安排突襲！明月，你真是太聰明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她顯得興奮，又是急不可耐問：「那我們乘第幾輛車走？」
「我們不乘保鏢的車。」潘明月垂眸看了腕錶后說：「半小時后，我會叫計程車到別墅後門，你跟我換男士西裝，坐計程車去楚氏集團。」
「對。」黎向晚頻頻點頭說：「劉紅絕對想不到，我們會不用保鏢保護，獨自前往楚氏集團。」可話及於此，又顯得有些緊張說：「可，明月，萬一被劉紅識破，那我們兩個豈不是就連一丁點兒逃生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如果不能併購楚氏集團，我們所做的一切也都將沒有意義。」潘明月沉口氣說：「向晚，必要的冒險是一定需要的。要不，還是我一個人去吧。」
「說什麼呢！」黎向晚瞪圓眸子，隨後便是緊靠在潘明月肩膀上說：「我說過了，上陣不離親姐妹，就算真的要死，我也不怕！」
潘明月勾勒嘴角，可露出的笑，卻是顯得有些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