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只是棋子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楚秋寒突然冷聲道。
潘明月呆愣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楚秋寒向來深不可測，可這一次，他在自己的面前卻並沒有掩飾突然生硬起來的語氣。
「我的意思是說，你不用擔心這個。」
似乎也是發覺了自己情緒轉變的太過劇烈，對於潘明月所說的太過了抗拒，看著潘明月突然低下腦袋，楚秋寒知道，這一次，是自己失態了。
「我知道的，沒事。」
潘明月點了點頭，臉上帶著笑意。
雖然不知道楚秋寒為什麼會突然這樣，但每個人都會有不能觸碰的軟肋，也許楚秋寒是想到了什麼別的事情，她當然理解。
「對了，這次合作必須進行實地考察，到時候，你準備準備，和我一起去。」
平靜說著，楚秋寒似乎對於這次的合作格外的上心。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莫少言一定會帶著潘雲曦一起去，你小心防備，別著了人的道。」
潘明月心中清楚，如果潘雲曦也跟著過來，那她一定不會安安分分的呆著，總之只要有機會能讓自己出醜，那潘雲曦當然不會放過。
「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一定會讓潘啟明和劉紅母女付出代價。」
似乎是怕潘明月不放心，楚秋寒連忙補充道。
「我知道的。」
潘明月出聲應著，只是心裡的疑雲卻怎麼也揮散不開。
「你先出去吧，對了，幫我叫一下琳達。」
潘明月起身離開，迎面撞上了走廊里的琳達。
楚秋寒的辦公室也沒有旁人過來，和琳達即使面對面也是異常的安靜。
「楚總找你。」
琳達微笑示意然後走向楚秋寒的辦公室。
只是潘明月卻敏銳的注意到琳達手中文件上隱約可見的潘字，越發堅定要撥雲見霧，四下掃了一圈，眼見並沒有其他人上來。
潘明月亦步亦趨輕悄悄跟了上去。
楚秋寒辦公室的門半開著，琳達並未將門關緊，這倒正好方便。
只是聽了半天卻並沒有什麼不妥，潘明月心下疑問消了大半幾欲離開。
「都怪你……」
「也許楚秋寒今天心情不好呢……疑神疑鬼的像什麼樣子……」
潘明月不由得開始編排起自己來，今天這樣的舉動，才是跟在楚秋寒身邊近墨者黑！
「楚總，這是你要的潘氏集團所有項目的具體情況資料。」
腳步滯澀停在原地，潘明月再也邁不出去，她屏息凝神，聽著辦公室里二人的對話。
「很好。」
「這事交給你果然沒錯。」
是楚秋寒的聲音。
「能得到楚總的信任是我的榮幸，更何況，是夫人當年……我總該做點什麼。」
琳達聲音突然低了下來。
「我明白，你是為了母親。」
楚秋寒的母親？
這件事潘明月不了解內情，楚氏集團當年消息封鎖的異常嚴密，所有人對此都諱莫如深，而她當時還小，自然更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夫人當年離開的實在是太過委屈……都怪那該死的潘氏。」
琳達咬著牙道，連身在外面的潘明月都能感受到其中無邊的恨意。
只是琳達的話讓她心下大驚，這事和潘氏又有什麼關係？
「楚總這麼多年來費盡心思，不就是為了讓潘氏再也沒有翻身之日嗎？」
「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楚總會同意和潘氏合作。」
琳達不解。
楚秋寒冷笑一聲，說出的話也蓋上了森然冷意。
「我當然要和他們合作。」
「不過都是棋子罷了。」
儼然胸有成竹勝券在握。
「只有得到之後再失去，才能讓人更加痛不欲生。」
「我要讓潘啟明把這一切牢牢的握在手裡，在他最得意自滿的時候，毫不留情的捏碎所有的美夢，讓他跌落懸崖從此不再身處巔峰，你說，這樣是不是更有意思？」
潘明月的心劇烈的跳動著，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楚秋寒對潘啟明居然也有著這樣強烈的恨意，而在她的面前向來掩飾的極好，所以她壓根不會注意到楚秋寒對潘氏莫名的敵意。
「原來是這樣……」
琳達望著尚未關緊的門若有所思。
「所以楚總故意接近潘明月，也是為了讓對付潘氏更加順理成章不會遭人懷疑？」
突然一陣靜默。
潘明月一顆心卻已然懸在了胸口。
「……」
對於這個問題，楚秋寒卻顯得有些猶豫，他也不明白到底該怎樣回答。
「楚總，有了潘明月這個籌碼，對付潘啟明也許能裡應外合，甚至搞垮潘氏也會更加順利，這一步走的真是太妙了。」
琳達添油加醋，步步緊逼，她要親口聽到楚秋寒的答案。
「倘若夫人能知道楚總這般苦心該多好。」
「只是這方法雖好，楚總卻要和潘氏的人糾纏在一起。」
楚秋寒眸中深色說不清道不明。
「等到這一切結束，自然會有個了斷。」
琳達這才放下了心，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太過心急，居然連門也忘關上了。」
將門關住反鎖，琳達看著拐角處猝然消失的衣角滿意一笑。
潘明月慌不擇路一路匆忙跑入了洗手間。
鏡中的人兒面色慘白甚是狼狽，細微的汗珠混合著淚水落下，潘明月將水開到最大，似乎只有感受冰冷的溫度才能讓她徹底忘記剛才發生的一切。
「我要讓潘氏再無翻身之日……」
「都是棋子……」
「自會有了斷……」
楚秋寒的話彷彿魔咒一樣不斷縈繞在潘明月的耳畔不肯散去，即使潘明月不想記住剛才發生的一切，即使她有心把楚秋寒所說的全部拋諸腦後，可是她做不到。
只要一閉上眼睛，只要周圍安靜下來，腦海里就能聽到楚秋寒方才萬分冷漠全然不在意的樣子。
「那我到底算什麼？」
潘明月對著鏡子問到，可鏡中人即使再悲傷也沒有辦法回答。
「我也是你的棋子嗎？等到結束就能了斷？」
自言自語道，潘明月任憑淚水打濕面龐，卻還是不能放聲大哭。
這裡是楚氏集團。
多麼諷刺，多麼可笑，卻讓人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