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你懷疑我?
這一點,王秋是想不明白的。他們兩個人不是夫妻么?難道景總不該相信夫人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來的嗎?
可是現在呢?
王秋在腦海中替景昊天找借口,說不定是最近太累了,腦子有些不好使。畢竟他們二人可是經常在自己面前秀恩愛的,經歷了那麼多,怎麼可能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看著王秋複雜的神色,景昊天臉色一沉,冷聲開口:「不要想太多,我沒有怪她的意思。我說過讓她去做想做的,特別是面對傷害過她的人,根本不需要手軟。」
景昊天從來沒有怪過柯婉月,就算這件事情真的是柯婉月做得,那又如何?
王秋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重重的嘆了兩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雖然知道他不該多管閑事,可總也不能看著柯婉月平白受了委屈。
明明就不是她的錯,憑什麼最後承擔後果的是她呢?反觀那個罪魁禍首,倒是鬧了這麼一場,躺在了醫院裡,好吃好喝,被人供著,憑什麼?
出了醫院之後,王秋沒有回盤口,而是徑直去了柯婉月現在的居住地。
柯婉月打開門之後,一看到王秋那滿臉的不甘,忍不住笑出了聲,問道:「你這是受了什麼委屈?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眼見著柯婉月依舊是裝著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作為朋友,王秋的心裡心疼的緊。
「誰能給我委屈受?這個人還沒生出來呢。李長樂現在在醫院,聽景總說,在她的身邊發現了你的短刀。」
這話雖然沒說完,但是柯婉月已經隱隱約約的意識到了什麼。難怪自己的短刀不見了,原來是被人順走了。
出現在李長樂的身邊,倒也不奇怪,畢竟是自己和她動手了。
不過,王秋說這話,這一臉的不甘心,難不成是景昊天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嗎?
柯婉月沒有什麼耐心,狠狠的拍了王秋一巴掌,讓他不要賣關子。
斟酌了一下用語,王秋緩緩的開口道:「李長樂一口咬定是你對她動的手,她並非自-殺。」
聽到這裡,柯婉月的心裡已經有了些眉目。能讓王秋怒氣沖沖的事情不多,衝過來和自己說話吞吞吐吐,三言兩語都說不到正事上,她就已經猜到了,一定是景昊天那邊出了岔子。
李長樂順走了自己的短刀,擺出了一副受害者的模樣,無非就是想把自己陷入一個不仁不義的境地。
本來在眾人的眼中,已經是一個出軌丈夫兄弟的女人,現在又成了惱羞成怒,殘害曾經下屬女兒的人,這要是被人知道了,那簡直比沒了半條命,還要痛苦。
看來,李長樂這次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你是說,景昊天相信了她的話么?相信是我動的手。」柯婉月冷笑一聲,大喇喇地坐在了床腳,倚靠在床尾的木杆上,毫不在意地看向了王秋。
面對如此,王秋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好像沒有預想中的那樣痛苦,也沒有預想中的那樣絕望,柯婉月好像順理成章的接受了這件事情,並且毫不在意。
雖說是不希望柯婉月傷心,可也不至於毫無反應啊!
王秋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柯婉月的對面,試圖找到她面上一點點不甘的神色。
柯婉月也只是一臉無所謂的笑意。
「相信就相信了,真是我動的手又如何?現在我只希望真是我動的手,畢竟,若是我動手,絕對不會讓她有再開口的機會。」
柯婉月自認不是什麼心思狠毒的人,卻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就沖著李長樂傷害到了她最珍愛的丈夫和孩子,就足夠她死一萬遍。
不過,景昊天究竟是吃錯什麼葯了?為什麼會相信是自己動的手呢?
他們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難道還不了解自己的秉性嗎?
她也不是不心痛,只是當著旁人的面,她總不能一哭二鬧三上吊,也不能給景昊天打電話質問不是。
王秋有些不確定的打量了柯婉月一眼,道:「李長樂的事不是最要緊的,我今天過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小少爺的眼睛,可能這輩子都治不好了。」
什麼!柯婉月明明坐在床上,倚靠著欄杆,卻還是腳下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她的後腦勺狠狠的磕在了欄杆上,頓感一陣頭暈目眩,直到王秋把她扶起來,靠在了床頭,緩了許久才緩過來。
不是說是有希望的嗎?怎麼這才過了一兩天,就永遠都看不見了呢?
小湯圓兒還那麼小,這個世界他還沒來得及好好看一看,怎麼就突然看不見了呢?
柯婉月強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是爆發了出來,一把抓過了王秋的手臂,靠在那裡哭了許久。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醫生說得好好的,小湯圓兒的眼睛只是受了暫時的損傷。
她可以忍受景昊天的不信任,也可以忍受景昊天面對那女人時的猶豫,但是絕對不可以忍受小湯圓兒因為這些糟心的事情,受到一輩子的傷害。
哭到最後,柯婉月已經沒了力氣嚎啕,只剩下了無聲的哽咽。
「你是聽誰說的?是在景昊天口中聽說的么?」柯婉月眼看著王秋點了點頭,心下幾乎被絕望包圍。
這才短短的幾天,怎麼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兒?
王秋雖然心下不忍,可還是把真相告訴了柯婉月。她是孩子的母親,有權利知道真相。
不過這次,他也是真的對景昊天有些失望,為什麼能讓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受到如此的痛苦?竟然還能若無其事的去守著那個演苦肉計的女人。
他倒是寧願景昊天是在演戲給他看,也不願這些事情是真的發生的。
「帶我回家,我要帶景雲離開,無論去哪裡,哪怕是傾家蕩產,我也要治好他的病。」柯婉月掙扎著起身,拉著王秋往外走。
另一邊,景昊天身邊的定位消息發生了變化,趕忙隨著定位回到了家中。
二人正好在家中相遇,柯婉月略顯疲憊的推了景昊天一把,顧自進了門,去了景雲的房間。
小傢伙好像自從生病以來就特別嗜睡,每次看到他都是在睡覺。柯婉月知道真相之後,越發心疼,想來是孩子睜開眼睛也看不到這個世界,倒不如一覺睡過去。
她擦了擦眼淚,替小傢伙收拾行李,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景昊天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感受到被攔腰抱住的一瞬間,柯婉月下意識的猛烈掙扎,向後狠狠的踹了一腳,景昊天悶哼一聲,依舊是沒有鬆開手,反而抓得更緊。
「你要帶走景雲?月兒,就當我求你,你回來好不好?」景昊天這一輩子沒有求過什麼人,可是面對柯婉月,他永遠也驕傲不起來,只想溫柔的對她。
這大概就是愛人和旁人的差距吧。
柯婉月不再掙扎,只是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冷笑一聲,沉聲道:「回來?你保護得了我們母子嗎?你倒不如去醫院,守著你的李長樂。」
聽著這話,景昊天自然知道這其中的誤會,趕忙鬆開了手,扳過她的肩膀,面對著自己。
他還沒有開口,就發現房間的門沒有關上,門口站了幾個兄弟,雖然背對著房間,可應該也能聽到他們講話,一時間覺得心頭煩躁,冷冷的喊了一聲滾開。
門外的兄弟散去,順帶還關上了門,景昊天眼裡溫柔盡現,緊緊的把柯婉月攬在了懷裡。
「月兒,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我去醫院只是為了調查真相。」景昊天盡量放低自己的聲音,不讓柯婉月感受到一絲的不耐。
可是柯婉月早已經心灰意冷,在他的肩頭狠狠的咬了一口,景昊天依舊是不放手,柯婉月心頭的委屈一下子全涌了起來。
一想到景昊天懷疑她,小傢伙的眼睛,這輩子都看不見,她就覺得人生無望。
這可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也是她唯一的家人,為什麼就不能選擇相信自己呢?
「真相?什麼真相?你調查出來的真相,就是發現了我的短刀在李長樂的身邊,所以斷定是我傷了她,對嗎?」
柯婉月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景昊天,似乎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一抹疑惑。
可是這麼看了許久,好像一分疑惑都沒有,甚至還有幾分真想說出口的坦然?
或許剛才還是抱了一絲僥倖,覺得這世界上,就算全世界都與她作對,可是景昊天至少還願意站在她的身後。
經過剛才的一個問題,柯婉月瞬間有些猶豫。是嗎?景昊天真的願意義無反顧地站在自己身後嗎?
當初那個願意為她毫不猶豫跳懸崖的人,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柯婉月眼角的淚無聲滾落,打濕了景昊天肩頭的一片衣服,暖呼呼,可比心思要暖和多了。
「你若是不相信我,又何必說那些問題來試探我?在你知道李長樂自-殺之後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來問我和她說了什麼?景昊天,我在你眼裡就是如此的不堪嗎?」
柯婉月哭著哭著,話音落下,便只剩下了絕望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