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景老爺子
聽言,柯婉月微笑搖頭,「這倒不是,畢竟我沒有歐蘭大師的心靈手巧,這胸針不就是出自他的手嗎?」
織如詩唇角笑意猛然一僵,織太太聽到這話,情緒更是難以控制,尖銳聲音里滿是責怪,「說什麼呢,我們家如詩為了老爺子賀禮,弄得滿手是傷,你在這扯什麼歐蘭大師,裝什麼文化人,不會做就不會做唄,怎麼還見不得別人好?真是沒教養的東西。」
景媽媽臉上也有些不悅,看向柯婉月的眼神嫌棄至極,但眾人在場她又不好發作,只能冷聲警告:「今天是老爺子的大壽,你不要鬧出什麼笑話,丟了景家的臉。」
聽到景家女主人都這麼說,一旁的富太太們竊竊私語的聲音都變大了些,語氣里都夾雜著不滿和怪罪。
「別的不說,光是如詩手上的傷痕,都足以證明是人家親手做的,你這胡言亂語的瞎說,未免也太過分了。」
「就是,你要是嫉妒,你也可以親手去學製作啊,光說別人算怎麼回事。」
「堂堂景家少夫人,心眼竟這麼多。」
起起伏伏的責罵聲劈頭蓋臉的砸向柯婉月。
見此,織如詩神情稍有緩和,卻裝作善意模樣,勸阻大家,「婉月可能是太喜歡那個胸針了,跟大家開玩笑呢,大家別說了,爺爺聽到就不好了。」
「什麼我聽到就不好了?」門口突然響起硬朗的男中音,英氣十足。
大廳內頓時消音一片,所有人紛紛扭頭看去。
「景老爺。」
「景老將軍。」
「爺爺……」
踱步走進的老人,腰板直挺,一身冷灰中山裝,渾身散發著一股多年當兵的英姿氣質,一雙老眼帶著威懾力掃向眾人,落在柯婉月身上時,露出一抹笑意。
景老爺景國泰是景家的一家之主,所有人都尊重聽命於他,他唯獨最疼柯婉月,待她如親孫女一般。
同時,柯婉月最敬重的也是老爺子,看到老爺子完好無恙的站在面前,她鼻尖泛酸,眼眶隱隱泛紅,前一世老爺子也是因為她而被牽扯喪命,她絕不允許這種事情在發生。
她殊不知,自己強忍下的情緒,被樓梯上一雙如鷹隼般的黑眸看了去,猶如不見底的深潭,冷無漣漪。
「我說老爺子,你可得給我們家如詩做主啊,我知道你疼你家孫媳婦,可我們家如詩也是我的心頭肉啊。」織太太在一旁不滿抱怨。
織如詩像是收到指令一般,瞬間眼淚汪汪,還有意拉扯了下母親,搖頭說沒事。
再怎麼說織如詩也是老爺子從小看到大的,看到她這幅模樣,難免有些動容,其實在場不光是老爺子動容,幾乎所有人都心疼起她,目光譴責的看向柯婉月。
「怎麼了?」老爺子不知道現場發生了什麼,看向柯婉月詢問,卻聽到織太太的插話。
「如詩這丫頭孝順,想著給你做個胸針,結果做完弄的滿手是傷,現在婉月非說是什麼歐蘭大師的作品……」
「算了媽,爺爺今天生日,別鬧不愉快,婉月說是,那就是吧。」織如詩抽吸了一下,楚楚可憐模樣讓人更加憐惜了。
柯婉月冷哼一聲,雙眸之中閃著銳利寒芒,「製作胸針需要燙火,磨邊,你手上不過是插花時的割傷,真正的燙傷應該是我手上的模樣。」
一雙纖細白嫩的手展現出來,指端上全是不大不小的紅紫燒痕還有未下去的水泡。
這一下,全身人都詫異了,柯婉月手上哪來的一手傷?
織如詩眸光一閃,眸底泛起一抹得意,神情卻還滿是委屈模樣,「婉月,本來我不想在追究,但是你一直咄咄逼人,胸針從開始製作的圖紙我都有,大家不信可以拿出胸針對照來看。」
當初為了做戲做全,織如詩還專門要去了圖紙,現在果然是用上了。
「是這個胸針嗎?」冷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男人從樓梯閃過下來,手心端著一個綁了紅色禮帶的黑色平絨盒,盒子中間躺著一枚閃閃發亮的胸針。
意外的,柯婉月轉頭便對上了男人深邃的黑眸,如千年寒冰一樣,每一次看她的眼神都如冰凌般,恨不得將她凍在原地。
上一世無論她心中愛火多暖多烈,都無法暖化他絲毫。
此生,她也不要愛他絲毫!
柯婉月錯開目光,同眾人一起將目光落在胸針上。
胸針外觀是簡約的五角星形狀,中間圓片可自由轉動,上面寫著老爺子的大名,兩旁鏤空圓軌上嵌著兩排迷你水鑽,模樣精緻耀眼。
緊接著,織如詩拿出一厚沓圖紙,眾人比對,證據確鑿,這下誰是說謊者顯而易見。
「這下你還有什麼狡辯的,你以為隨便瞎扯幾句,就能輕易奪走如詩的孝心嗎!」織太太有了底氣,聲音變得尖銳起來,「果然是沒父母的孽種,就算嫁到了景家也改不掉這劣性。」
這話,尖酸刻薄,大廳氣氛一下變得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