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蘇戈 喬夕番外篇
喬夕坐在咖啡廳里的時候還覺得無比恍惚。
自己怎麼就來了呢,怎麼情敵一邀約就過來了,還那麼早。關鍵是這個夏綿又約她要做什麼,難不成同樣的話再來一次?還是賊心不死?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不愧是小說家腦補了一系列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而她竟然還穩穩的坐在這裡沒有要走的意思。
心大啊心大喬夕。
等了一小會兒,終於見主人公姍姍來遲。
不對啊,明明她才是女主角,怎麼弄得夏綿開始喧賓奪主了。
「好久不見。」夏綿緩緩入座,臉上依舊帶著幾分笑意。
喬夕勉強勾了勾唇角,心想著,不見是最好的吧。
「我聽說你和師兄要結婚了,祝福你們。」
她一時摸不清夏綿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怎麼突然就祝福了,不按常理出牌啊這是。卻還是禮貌的揚起唇角:「謝謝。」
「大概師兄是不會願意我出現在你面前。」她語氣有些低落,整個人看上去也不似從前那般自信的神采奕奕。
「其實我一直都欠你一句對不起。」夏綿垂下眼眸:「我在小時候就跟著爸爸一起移民去了美國,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連交流都費勁,更沒有朋友。」她說著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可能是小時候的習慣,即便後來我熟悉了那裡的一切,也依舊沒有什麼朋友……」
喬夕突然的意識到,和小說里一樣,似乎每個主人公都有著自己無法言說的一面,陰暗的自我面。為了生存,所以大家都忙著把自己那一面戴上面具隱藏起來,變成大家所能接受的模樣。
她開始有點心疼這個女孩子。
「師兄來美國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終於看見了希望,他和我一樣是黃皮膚人,也是我爸爸的學生,他會包容我的一切,甚至縱容我,慢慢的,我開始依賴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夏綿抿了抿唇,眼眶有些微紅。
人大概最怕的就是依賴。
當你習慣了一件事情,一個人後再失去的感覺彷彿是天塌了一般黑暗。
「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我錯了……」她頓了頓:「我以為那是愛,但其實不過是佔有慾在作祟。我仗著師兄對我無可奈何,就妄想著這樣下去一輩子。現在想想也覺得很幼稚。」
「不過喬夕,我當時確實沒有想傷害你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你有那樣的過去,請你相信我。」夏綿把手放在桌子上,語氣非常誠懇。
喬夕點了點頭。
她相信,畢竟知道她得過抑鬱症的只有身邊最信任的人,他們把她保護的很好,是不會透露出去半個字的。是她自己一心想著反正都會失去,倒不如破罐子破摔。
「我只是以為你曾經腳踏兩隻船,因為別人這樣說,所以我才嫉妒的,嫉妒師兄竟然為了這樣一個女人放棄我……對不起,是我太自私。」
喬夕曾在一部電視劇里看到過這樣一句話,裡面說的是,那些給別人造成了傷害的人,事後說的一句對不起,究竟是讓那個傷口更深了,還是讓那個傷口癒合了。
對與錯她都不想再繼續追究,畢竟沒有了意義,她已經得到了對她而言最好的結果,也算沒有愧對這一場經歷。
那一天夏綿離開之前對她說:「喬夕,你有沒有想過,像蘇戈那樣不可一世的人,倘若他沒有給你走近他的機會,你又怎麼能夠靠近他半分。」
我們常說旁觀者清,就是因為當事人總是添加自己的情感進去,不自然的就會扭曲事情本來的面貌,而旁觀者不會被觸及到自身利益,看的才是最冷靜清晰的。
「我當時為什麼能那麼肆無忌憚,其實也是因為我看出來了你對蘇戈有多不自信,可我又看出來了蘇戈其實很在乎你,你們兩個就像矛盾體,他尚不知自己的心意,而你在不停懷疑。雖然我是導致你們分開的理由,但其實你們之間也存在著問題,也許你會覺得我在為自己開脫,既然我都已經放棄蘇戈了,我也不妨把這些都告訴你,我希望以後你們可以幸福,也算我彌補了自己的罪過……」
喬夕一個人在那裡又坐了很久,她回憶起從前的種種,一樁樁一件件。
好像確如夏綿所說。
她所逃避的一切,其實早就有了答案。
蘇戈不善言辭,她知道,他習慣了一個人冷靜自持,沒有愛過誰,而她的出現,大概是他人生里最大的變故,可就像夏綿說的,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拒絕了喬夕的靠近,那她根本不可能走得近蘇戈的世界。
總要有一個人點醒迷霧中的人,才能知道哪裡是出口。
原來蘇戈說的,他很愛她,是真的……
入了夏的天總是變臉的很快,明明方才還是燥熱的太陽天,知了蟬鳴聲叫個不停,此刻卻落下了傾盆大雨,嘩啦啦的把人堵在屋檐下不得動彈。
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悶熱,卻是十足的夏天的氣息。
喬夕站在店門口,伸手接住天空中落下的豆大的雨點,心裡非常平靜。
一輛車穩穩的停在不遠處的路邊,她看見蘇戈撐著一把傘從車上下來,緩緩走向他。
像走過他們之間發生了這一年多時光。
很快的,他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將她籠罩在自己的傘下。
「夏綿找你了?」他突然這樣問,語氣難得的染上一絲焦急。
喬夕點點頭,唇角還含著一絲笑意:「恩。」
「她是不是又跟你說了什麼?」
蘇醫生那麼著急的樣子好像很少見,不過很合她的心意。
「說是說了很多。」她存了心思想逗逗他。
一抬頭,果然見他眉宇緊皺,薄唇微抿。
「她說了什麼?」連語氣都變得有些著急起來。
喬夕她挽著他的胳膊,朝著車子方向走去,不急不緩的:「她說了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她為什麼會纏著你不放,還跟我道歉說以前她做錯了,以後不會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更不會有機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