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真相
半夜,雷聲大響,就連從小到大都沒被雷聲驚醒過的代注恆也被雷聲驚醒。
就在他看了一眼手錶指示時間為凌晨2點50的時候,他眼睛的餘光發現鄧嬌影也沒有睡著,而是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一道閃電划空而過,出租屋外面的一棵大樹的一段樹枝呲啦啦的斷裂並落到了馬路上,砸在一輛停靠在路邊的私人小貨車頂上,發出了一種讓人驚悸不已的響動。
劉龍興當班主任之後,搬到了學校里去住,代注恆重新租了一個小房間。
代注恆租的房子是一家老工廠的宿舍,所以房子比較陳舊,窗戶根本關不嚴實,被大風吹的稀里嘩啦的響,終於一塊窗戶玻璃在搖動中啪的掉了下去,砸碎在這棟三層小紅樓下面的自行車棚頂。由於角度的問題,雖然窗戶上玻璃掉了,但吹進來的風卻不能直接吹到床上,只是一個勁兒的吹動窗帘,發出呼呼呼呼的聲音。
一系列的動靜之後,代注恆發現鄧嬌影被嚇得發起抖來,愛憐的把右手臂伸出去平放在兩人之間。說:「什麼時候醒的,害怕嗎?來,我保護你,保證閃電打著我打不著你,邪風也不可能把你吹走,我就是你的避雷針和定風丹!」
鄧嬌影遲疑著,似得到了希望的結果,又害怕會有讓她無法預料的事情發生。
「那你不能欺負我!」雖然鄧嬌影以一種嚴厲的語氣說話,可是代注恆明顯聽出了她的恐懼和不安。應該不是因為這句話,而是惡劣的天氣和這陳舊的房子對她造成的驚嚇。
「我當然不能欺負你,我是那樣的人嗎?」
「男人不是總想著欺負女人嗎?」
「我是那種男人嗎?我不被你欺負就已經求神拜佛啦。來不來,不來我可睡覺了。」代注恆的手臂在兩人之間的床面上蓬蓬的輕敲了兩下。
「你為什麼這麼怕我?」
「我才不怕你呢!」
「是嗎?」
「我為什麼要怕你?你又不會吃了我,也不會把我賣了。」
「是啊。我就納悶兒了,你最近兩三次都非常怕我的樣子,到底你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
「沒有。」
代注恆明顯的感覺到鄧嬌影有很重要的事情瞞著自己,而且還因此產生了一種懼怕他的情緒。不過,代注恆並不是一個對情感非常專註的人,他可以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去研究哲學和社會學,可從來也不會費盡心力去研究愛情。
看著鄧嬌影在自己懷裡睡著,像只小貓一樣,代注恆難得的升起一種溫馨的感覺。這個時候,他才開始不那麼反感婚姻和愛情。
一陣雷聲響起,鄧嬌影在代注恆的懷裡又抖動了兩下,不過很快就又平靜的沉穩的睡著了。
代注恆心想:「原來物有屬性,女人終歸是女人,還是有脆弱的一面。哎——,誰沒有脆弱的時候呢,男人就沒有脆弱的時候了嗎?」
其實,無論後面發生什麼結果,代注恆心中早就有了一定的分析和推測,根本無法對他的精神和肉體產生多大的傷害。
越是沒有自信的人越是把自己包裹的很嚴密,避免受到更大的傷害,反而是那種充滿自信的人更容易在情感的戰場上受到更大更具毀滅性的傷害。
代注恆沒見過幾個長相很一般家庭很普通的女孩受情所困而做出傻事,到是見過不少美麗的女孩因為感情走上了不歸路。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也就越脆弱不堪。
新學期開學。似乎生活又將開始一段三年的不斷重複。三年重複,三十年重複,人生基本也就沒有了色彩和律動。
工作上,代注恆已經駕輕就熟,不是倒背如流,也已經達到了熟能生巧。
擇校生增多,復讀生增多,表面看起來,龍高正在一條高速發展的道路上飛馳,已經走上了真正騰飛的軌跡。
學校的激進派、保守派和中間派三派鬥爭仍然在繼續,盧長明私下卻認為這是競爭的需要,也是一所規模龐大的學校所應該具備的現象。盧長明原來認為鐵板一塊是學校最好的模式,大家都唯他馬首是瞻,大家都緊緊團結在一起。達到了階段性的重大成績之後,盧長明突然轉變為認為民主也很重要,競爭才有活力,才能防止僵化和不思進取。
代注恆私下也想過這些問題,從表面上看來,學校的變化正是當前國家的變化。民主進程不斷取得突破,民主渠道不斷落實,人民大眾的主人翁地位和意識都大大增強,確實不能不說是一種巨大的進步。可是應該與民主相伴的法治精神和德治精神卻明顯滯后了,這樣的民主是不是真的代表進步?
學校擴張之後,各種設施設備也更加齊全和完備,年級組長的職權大幅增加。
年級組長的職權增大,主要體現在4個方面。
以前學校組建一個班級的時候,由學校行政會議來確定申請的教師中合適的教師選擔任班主任,再由班主任提名自己班級的科任教師,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教務處和主管教育工作的房副校長手中。現在,班級的班主任和科任教師由年級組長從提出申請的教師中確定,雖然最終還是要和教務處、主管教育工作的副校長進行投票,但至少組長的職權是提升到了具有部分決策權的地位。
以前學校的補課和加班工作量分別由教務處、安全辦、校辦、教科室、政教處來確定工作量和標準,由總務處財會發放。現在這些工作量的確定和經費大發放都交到了正副兩名組長手中。
以前學校由教務處對教師的「教學六認真」進行監督和檢查,現在由年級組長負責監督和檢查。
以前對教師的教學成績和工作效能進行評價的機構主要是教務處,對班主任的管理工作量和效能進行評價主要由政教處和安全辦負責,現在由年級組長負責。
由此可見,年級組長在很多時候已經實現了行政、財權和人事權的獨立,極大的分擔了教務處、安全辦、教科室、政教處的工作。
至於年級組長的聘用和認定則最後的決定權由原來的盧長明一人認定變成校長三人組共同投票決定。因為黃登山代表著盧長明性格兩面中的一面,而梁正凱常常與黃登山意見相左,盧長明長期在兩人之間搞平衡,大家都不知道他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似乎更多的時候選擇站到黃登山的角度,而不是站到自己的學生梁正凱的立場上。多數時候,盧長明要決定的事情如果遇到黃、梁二人的反對,他就會要求要中層管理者參與進來,少數服從多數,如果他的意思被黃登山理解了,就絕不遲疑的反對梁正凱。
黃登山反對的時候很少,實在不同意他就棄權,這是他比梁正凱圓滑的表現。梁正凱性子比較直,經常直接了當的處理問題,常常也錯誤理解了盧長明的意思,所以和盧長明漸行漸遠。
年級組長職權的變化有利有弊,多了一些一線的從實際出發,少了一些從整體著眼的頂層設計,年級與年級之間的競爭關係也撕裂了以前的那種前一個年級天然的收集資料幫助后一個年級的和諧共進的關係。
代注恆既然沒有染指學校管理層的心思和目標,那也就只好旁觀。只是心疼曹休言所處的不利局面,眼見著這個有著強大信念和體魄的中年男人頭髮越來越白,自己也幫不上忙。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政治這碗飯的能手,登龍十二術運用的得心應手。笑裡藏刀、見風使舵、隔山拜佛、造劫乘勢、水漫金山、浪涌堆岸、一笑傾城、危崖彎弓、霸王別姬、飲糙亦醉、淚灑臨清、打漁殺家、石中擠油、雕弓天狼一幕幕一場場的展現出來。
學校越陰風陣陣,代注恆越沒有興趣去理會,既然不能揚帆遠航,那就立地成佛。
代注恆雖然知道鄧嬌影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但確實很難清除明白到底是什麼事情,畢竟他所經歷的很多事情其他身邊的男朋友幾乎都很難遇到。
吳奉午就總結過:「你所遇到的事情隨便一件,也許我們一輩子都遇不到。你註定是個試驗品,試驗各種匪夷所思和不可思議。」
岳博天也說過:「其實你的經歷比我們豐富的多,你的一年也許要我們五年十年才能體味到。你常說長度無所謂,你在乎寬度、深度,也許這就是你最大的心想事成了。」
在代注恆和鄧嬌影「相戀」的第八次,也就是開學后不久,代注恆終於明白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多麼不同尋常。
鄧嬌影也許對他確實有點情感,但這情感在這個時代並不見得比對街邊走過的一個美女帥哥多多少。
那時,社會上流行「閃婚」一詞,據說有的情侶認識不到一周就能結婚,甚至杜精誠還告訴他他們單位里有位美女在地鐵上和她老公相見相識不到小時就結婚了。
代注恆曾經也猜想過,但猜想的精確度還是不高。
鄧嬌影果然已經結婚,成了別人的妻子,她那認識不到一個月的老公和她結婚不到兩個月就出國進修半年,於是鄧嬌影想到了代注恆,想到了這個多少還有點愛意的男人。
鄧嬌影本著通過生活在一起的觀察來找到代注恆讓她死心的缺陷缺點不足的態度來到代注恆身邊,最終果然讓她曾經的青春懵懂的愛意如冰化水一樣消失不見。
鄧嬌影可能有老公或者男朋友,這個代注恆心中有一定的猜想,可是他無法精確到這個老公叫做鄺廣明,而且還是高鎮奇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