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隨風而去
孫曉春再次離開代注恆返回南方去之後,練梅出現了。
在代注恆尚未對練梅產生強大的親情的感覺之前,代注恆向前邁出了一步。
兩人最初一周煲電話粥每天電話費都需要一兩百元,那個時候的收費沒有後來那麼親民,不論是座機電話還是手機電話,費用都以分鐘計算,座機每分鐘8分錢,手機每分鐘1角5分錢。
代注恆從未和任何異性打過這麼長的電話,包括竇眷童和鄒儀芝,就是趙金芝曾經打過幾次電話,代注恆也都不會超過十分鐘就會主動找理由結束電話,不讓電話朝著無限延長的軌道滑過去。
代注恆自己也思考過,為什麼當初放過了趙金芝呢?難道僅僅因為趙金芝多次提到自己只會愛上帥哥?還是趙金芝當時已經有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男朋友?又或者是因為趙金芝還是真正的女孩?
代注恆知道,趙金芝被他追到的概率不過低於80%,這一點,連岳博天也知道,岳博天曾經和趙金芝聯繫過一段時間,用上了不少的手段去追求,不過每次趙金芝都會不自覺的提到代注恆。
岳博天說:「在趙金芝的眼中,你除了身高不到一米八,長相不及周潤發,其他各個方面都是趙金芝心中完美的男人。她說你的細心我一輩子都學不到,說你的勇敢我骨子裡就沒有,說你的仁義我連皮毛都學不到,說你的知識我還需要積累一百年,說在你的智慧面前我就是個三歲小孩。」
「那是她故意找來拒絕你的理由。這個你不會相信吧?」
「我信不信也沒有用,反正這輩子我是沒機會了。不過,你為什麼不把她放在眼裡呢?至少我們班沒有一個女生能夠趕得上她的身材和長相吧。」
「有些緣分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遇到的,有些緣分遇到了也不是都能夠把握的,有些緣分最好變成回憶,不要被現實污染了好。」
不知道為什麼,代注恆一想到自己對趙金芝身體的喜好大過對她性格和靈魂的需要就覺得自己可恥。
代注恆過不了這一關,因此他只能錯過趙金芝。說白了就是,代注恆眼中,永遠看不到趙金芝這個人,只能看到趙金芝的身體。
代注恆能夠和練梅走向婚姻,同情心是催化劑。
練梅的身世非常複雜,這是她和代注恆煲電話粥說的最多的內容,兩人說著說著就在電話的兩頭哭泣。
為一個女人哭泣,代注恆只為練梅哭過,因此練梅成了他的妻子。
就在代注恆和練梅已經住在一起一個月後,練梅戀愛出軌了。
就因為代注恆不願意為她意氣風發的去打架,不願意為她不顧一切的飆車,因此,她覺得代注恆老了,老的不中用了,喜歡上了一個滿身紋身、欠著一屁股債還喜歡騎賽摩的小夥子。
小夥子是練梅的同事,每個月的工資到手之後不到三天就會用在請女孩吃飯和打牌賭博之上。然後就是要家裡寄錢或者花女人的錢。
練梅到代注恆的家裡住著,可是代注恆每周只能回家一次,家裡因為代注恆談了女朋友,工作又離家遠,打車幾次之後發覺實在太貴,於是借錢買了代注恆一生中的第一輛車。
就算買了車,代注恆也不可能每天回家,畢竟晚自習結束后一般就九點過了,從龍山到田安需要經過金竹市和風林縣,走國道省道縣道全程大約90公里,走高速公路加國道也有120多公里,如果全程高速路還好辦,關鍵是其中高速公里也只有50多公里。
以代注恆每個月不足1500元的收入,根本無法承擔每天來回開車的費用。只是有了車之後,代注恆每周回家不再需要從龍山乘車去風林,從風林乘車去金竹,再從金竹走高速回田安。
就在練梅和代注恆分手后的一天,已經消失了三個多月的鄧嬌影居然打來了電話。
代注恆已經習慣鄧嬌影大小姐的神出鬼沒,習慣她不辭而別,也習慣她突然從天而降。
鄧嬌影大概是從吳奉午那裡得到的消息,知道代注恆和一個學生戀愛了,然後也知道這個學生又跑了。
鄧嬌影和吳奉午是通過代注恆認識的。
吳奉午曾經到龍山來找代注恆玩耍,結果當時鄧嬌影也出現了,於是兩人就通過代注恆為橋樑認識了。也許因為兩人都在昌德發展,所以多個朋友多條路多點可能性,兩人沒有出現代注恆害怕的那種互不搭理,反而是找到了不少的共同話題。
鄧嬌影在電話里說:「獃子,你果然留不住女人啊。不但留不下我,連你的學生也一樣的留不下。你說你是不是也應該反省反省呢?哦,你該不會又像那個什麼竇、竇小童,還給人家把接班人接來吧?你不會還請人家吃飯,感謝他分擔了你的負擔吧?」
「只要有腳,那就可以走,這有什麼可稀奇的呢?強留有什麼意思?留得住人留不住心,還是一副臭皮囊而已。」代注恆也沒想到這鄧嬌影突然而來,又突然而去,什麼解釋都沒有,還是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親切,還哪壺不開提哪壺的開起了玩笑。尤其是還提到了當年竇眷童說自己喜歡上了某個男生,結果代注恆就親自把那個男生給竇眷童接了過來,開好房間等人家傾述衷腸的非常人所為的事情。
「吳奉午說你那學生比我都漂亮喲,你捨得嗎?我這種女人,沒有贏得你的心,你放走也就算了,可人家是你請到家裡去住,未來的結婚對象喲。這你也不著急,不想辦法去把人家追回來啊?」
「蕭何月夜追韓信,韓信的結果呢?要是當初蕭何不去把韓信追回來,也許韓信還不至於這麼慘呢。」
「不和你說廢話了,有事情要找你幫忙,你可千萬不要推辭喲。我可記得你說過『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怎麼說也有千日恩吧?」
「儘力而為,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中間對得起國家民族集體,說吧。別說什麼恩不恩的,只要是朋友,用得著我的就在所不辭。」
「你還是老樣子,動不動就什麼上對得起,下對得起,哪兒有那麼多對得起喲。現在是市場經濟,是私有利益大於一切,私有神聖不可侵犯的時代——」
「你的政治學的不好。不要忘了,市場經濟也有兩種,一種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一種是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只有手段,本質不能忘了。資本主義市場經濟是唯利是圖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最終追求的是全民的富裕和幸福——」
鄧嬌影和代注恆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分歧非常大,鄧嬌影在代注恆眼中根本就是被資本主義墮落、貪婪思想腐朽了的一代人的代表。這也是代注恆甚至對鄧嬌影越來越沒有情感的重要原因。
「不說了,你到金竹來,我知道你也買了車的,我在金竹等你,還有半個小時左右我就到金竹了。」鄧嬌影被代注恆打斷了話,也打斷了代注恆的話,結束了通話。
代注恆無可奈何,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5點過,好在晚上沒有晚自習,也就只好開車去金竹見見這個讓人頭疼的鄧嬌影。
鄧嬌影變得更加光艷動人,幾個月之前顯得嬌艷過分的面龐反而有了一些清純的樣子,這讓代注恆有些看走眼。
鄧嬌影在代注恆距離金竹還有十來公里的時候就打來電話,告訴代注恆說她已經在金竹的江邊上那著名的大夢酒店住下了,讓代注恆直接到酒店10樓的房間找她。
代注恆曾經在結束鄧嬌影的電話之後打電話給吳奉午,想問問他是否知道鄧嬌影最近在做什麼,遇到了什麼困難,看吳奉午知道不知道一些消息,以便自己心中好有個數。
吳奉午告訴代注恆說他也很久沒有見過沒有聯繫過鄧嬌影了,只是原來知道她在昌德和一些背景很深厚,甚至有江湖背景的人走得很近,在搞好幾個項目。
見吳奉午也說不出個什麼情況來,代注恆只好硬著頭皮去見鄧嬌影。
雖然代注恆知道沒有好事,可是還是被鄧嬌影的貪婪所驚嚇到了。
鄧嬌影要代注恆看著他們之前的「交情」去想辦法給他籌措120萬,這是她所謂很有前途的項目目前仍然還缺少的資金。
如果鄧嬌影要找代注恆借錢,代注恆也許能夠想方設法去為她借個十萬甚至更多些,畢竟有一段不可磨滅的感情;如果鄧嬌影要代注恆量力而為來參加她們搞的項目,入股進來,也許他會籌措個十萬二十萬投進來,本著本利無收,雙手奉送的態度。只可惜,鄧嬌影給出了所謂的高利息,說得天花亂墜,其實不外乎是要代注恆幫他籌錢去參加「非法集資」或者放高利貸。
代注恆表示自己最多只能在三天內籌措到十萬,鄧嬌影顯得很不耐煩,似乎十萬簡直在她眼中等於0,毫無意義。
最後,代注恆憤怒的離開了酒店,其實他到達酒店房間還不到一個小時。
令代注恆憤怒的原因就在於鄧嬌影拿出了一份文件,要他簽字,說是如果想幫助她就把字簽了,這能夠幫助她得到一筆資金。
代注恆並不知道這個名字簽上後為什麼能夠讓鄧嬌影得到一筆資金,因為文件里中文很少,大部分都是英文。
代注恆相信自此之後,他和鄧嬌影之間絕對的變成陌生人了,從此大家都再不相識,一切都已隨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