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小姐詐屍了
終於可以呼吸了，驚喜和疼痛，交織在她的大腦中。
「你去死吧！死了也那麼噁心！」歐陽蝶尖叫著，五指抓緊了她頭頂的黑髮，用力把她甩在了水中，轉身，飛快的跑出了房間。
落涼禾趴在水中，心裡想要罵人。
原本可以呼吸新鮮空氣的鼻口，再次被水堵上。
無數的水流，從嘴中和鼻子流入到胃裡。
她浮腫的眉頭劇烈抖動，水裡實在憋的慌，生存的慾望在心裡慢慢燃燒。
忽的睜開了浮腫的眼睛，眼前昏暗渾濁，像是在地獄看到的陰森。
她浮腫的手抬起，握住了水桶的邊緣，兩手撐著身體用力抬起頭。
剛好看到，對面打開房門的兩個下人。
「啊！」兩個下人尖叫著向後退，腳拌到了門檻，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哎呀，不好！」落涼禾從眯在一起的眼縫中，看到了癱坐在門口的兩個下人。
覺著不能這樣醒，否則會嚇壞下人的。
靈機一動，「撲通」一聲，一頭栽進了水中。
在心裡默默念著，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我已經死了，我死了！你們剛剛看到的是假的！
身為殺手，在水裡憋氣，她應對自如，剛剛呼吸了這麼久，正好可以在水裡憋好長時間的氣。
門口摔在地上的兩個下人，看著光禿禿的水桶上邊，沒有人。
他們疑惑的看著對方。
「剛剛是不是看錯了？」一個人心驚膽戰的問。
「不知道。」另一個人回著。
兩人再次把目光轉向大桶，桶上什麼也沒有。
「看樣子是看錯了。」一個人說著，理著身上的衣服，匆匆站起來。
另一個人也站起來，兩人一起走到了桶邊上，看著趴在桶里的落涼禾。
大大的呼出一口氣：「真的看錯了，還好，我還以為詐屍了。」
那人大喘氣的說著，和另一個人合夥將落涼禾從桶里拉了出來。
暴露在空氣中的身體，讓落涼禾發囧，涼涼的感覺刺激著剛出水的皮膚。
有些疼，還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後背，火辣辣的，好像被利器生刮似的。
疼的她浮腫的臉皮抽搐的厲害。
被人抬著放在了柔軟的布上，她沒有一點舒服，反而越來越疼。
兩個下人站在旁邊，看著落涼禾被水泡腫的身體。
她的皮膚被水泡的發腫發脹，看起來像被沖了氣的死豬。
沒一點好看的。
和落涼禾想象中的流氓目光完全相反。
兩個下人歪著頭，盡量不去看她，慌裡慌張的把旁邊的素布拿起，胡亂的扔在她的身上。
落涼禾不舒服了，浮腫的雙眼緩緩睜開一條縫，看著兩個下人，忽然來了興緻，猛的坐了起來。
在下人驚訝的目光中，浮腫的手抬起，指向他們。
「啊——還我命來。」她從浮腫的嘴中，陰森森沙啞的說著。
把兩個下人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鬼，鬼啊！」其中一個人大叫著，轉身從地上爬起來往外跑。
落涼禾眼疾手快，將素布裹住了胸，從床上跳下，兩手平放著向前跳著，跳向跑到房門後邊的下人。
腳底疼得她嘴角直抽，還好，之前學過功夫，身體再弱再匱乏，也可以硬撐下來。
下人拉開房門，落涼禾兩隻浮腫的手，從後邊抓住了他微涼的脖子。
勉強睜開的眼睛里露著笑，趴到他耳邊小聲說：「還我命來——」
沙啞的聲音，把下人嚇得全身哆嗦，忘記了開門，轉身跪在地上。
「砰砰砰」用力的磕頭。
「小姐，不是我，我沒有殺你，你自己跳進河裡的，怪不得我呀。」
下人鼻涕橫流，粗布的褲襠里濕了一片。
把落涼禾弄的渾身不舒服，無趣的收回了手。
本來想陪他玩玩，誰知道，這人這麼不經嚇！
低頭看著裹著胸的素布，又看了眼不停磕頭的人，她張著浮腫的雙唇，沙啞地說。
「你起來。」
「啊？」下人終於反應過來，把頭慢慢的抬起，看著站在面前，用素布裹著身體的落涼禾。
吞著口水，小心翼翼的問：「二小姐，你沒死嗎？」
落涼禾捏了捏浮腫的手指，低頭看著他。
「我要是死了，你能看到我嗎，我還能站在這裡嗎？」
她低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浮腫的雙手玩著。
腫得太厲害，人手變成了熊掌，這麼恐怖，我竟然能活下來？我可真是福大命大！
也不知道今後，有沒有什麼富貴的事情？人家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說不定我有後福了！最好吃喝不愁，悠哉游哉的過完後半生。
心裡琢磨了半天，她忽然想起來，房間里還有兩個下人。
轉頭一看，房間里空空蕩蕩，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大開著，下人早跑了。
「嗯？」落涼禾從嗓子里沙啞的疑惑著。
殺手最大的特點，就是耳聰目明，剛剛那下人打開房門，為什麼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她用力搖頭，隱約有種不好的感覺。
兩手緊緊抓著裹著胸的素布，轉身又想：
不對啊，剛剛這兩人說話的聲音，我都聽到了，不可能什麼也聽不到。
走到了床邊坐著，感覺兩個下人跑出去了，一定沒好事，現在不能呆在這了。
轉身看著四周，終於看到了床頭上，有一件樸素的衣服。
抓起衣服穿在身上，低頭看著衣服，衣服很長，下擺到小腿處，原來是女人穿的長衣。
只是衣服太樸素，灰白色的像紅鍋底掏出來似的。
「就在那，剛剛二小姐詐屍了！」
外面忽然傳來聲音，把落涼禾嚇了一跳，匆忙站起來，低頭看了眼身上的長衣。
沒有露點的，她挺胸抬頭，浮腫的雙手微微抬起，輕拍著兩邊浮腫的臉。
「就在房間里，二小姐剛剛詐屍了，大小姐，小的說的絕對是真的！」
下人心驚膽戰的說完，見歐陽玉不信，用胳膊碰著旁邊的人。
旁邊的人連忙點頭：「對，二小姐確實詐屍了，我親眼看到的。」
歐陽玉抿唇，丹寇的手指緊握著帕子，冷笑連連：「詐屍，在水裡泡了十幾天的人，還能詐成什麼樣？」
她眉眼轉著，狠狠瞪著下人，轉身走向房間。
聽到走進來的腳步聲，落涼禾第一感覺。
不能讓歐陽玉知道自己復活的事情。
當即向上猛地一跳，兩手握住了房梁，兩腫了的腳丫子，在半空中來回撲騰著。
雙手用力握緊房梁，用盡吃奶的力氣，終於爬到房樑上。
氣喘噓噓的趴在房樑上，低頭向下看。
「人呢？」歐陽玉打量著，房間里空了的床鋪。
轉頭看著迷惑的兩個下人。
兩步走到他們身邊，抬手用力的打向一人的臉。
「啪」的一聲，看著捂臉的下人，歐陽玉眸光帶刺，「你們倆，把我妹妹弄到哪裡去了？」
兩個下人當即跪下磕頭：「大小姐，我們沒有做什麼，我們剛剛在這裡的時候，二小姐明明詐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