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姿色上佳的二爺
一行人穿過層層建築群，朝著後院走去。
後院是以前的寺院，僧侶所住之地，中式庭院建築，假山小橋流水，一步一景，很是漂亮。
裴老爺子是自己要求過來的，起初程宇也很驚慌，但是時間久了，他也就隨意了。
反正這位身邊總是有奇奇怪怪的人出現。
他來到這間療養院的時候，正是頹喪的時候，所有人背叛，女友也跑了。
然後遇見了安然，那時候對方多大，十二歲，一個小丫頭，整天和一群精神病人混在一起，看到程宇的時候，大大方方給了一個笑臉。
很陽光，很陽光，就像冬日的第一縷陽光一樣，溫暖。
後來他知道安然是前任院長從路邊撿過來的。
前任院長死後，也沒有人願意收養這姑娘，想著自己也孑然一身，就一直照顧著這丫頭，一照顧就是六年。
想著接下來的事情，程宇不免五味雜陳，腳步有些緩慢。
要不是三年前的意外，現在也不需要這般。
裴家二爺慢悠悠走著，在他身邊好像時間都變慢了，濃郁的古香古色透出來，說不出的優雅飄逸。
姜城和安然走在最後，一直盯著小姑娘看。
心下奇怪，老爺子想幹嘛？
小姑娘喝完了奶茶，隨手扔進了垃圾桶，然後轉頭面無表情地看了姜城一眼。
說：「流氓。」
姜城一張俊臉憋的通紅，流氓？！他再流氓也不會對一個傻子動手。
手指指了指對方，又指回自己，看著小姑娘理直氣壯地向前走。
心下憋屈的一口老血要吐出來，關鍵還是自己盯著對方，還不能說什麼。
只有前面的裴凌聽到這句流氓，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原來是她。
很快，四個人就來到了庭院最深處的一顆紫杉樹下。
老爺子正在和人下棋，姜城和二爺一臉古怪之色。
誰不知道，裴家這位老爺子啥都會，就是不會下圍棋，連臭棋簍子都能贏他三局，偏還是個不服輸的，輸了就一直要和對方下，直到贏為止。
這般年紀，下棋不是找氣受嗎？
也不知道對面和他下棋的是誰，有這定力！
聽著動靜，裴老爺子激動地起身，「然然，過來幫爺爺下棋，爺爺一會給你買最大杯的奶茶。」
說著雄赳赳地朝安然走過來，剛剛還對著棋盤凄凄慘慘現在就像一個要打勝仗的長勝將軍，端的是無比威風，直接忽視了自己日夜兼程趕回來的大孫子。
旁邊下棋的人聽聲音，也起身了。
只默默回了一句，「你又作弊。」
「誰作弊了？然然以後可是我裴家的人，幫我下棋怎麼能是作弊，有本事你讓你們家的人也一起過來下。」
裴老爺子氣勢洶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有然然在，今日不下了，改日再陪你玩，走了。」
說著甩手離開了，也不看身後跟著的二爺和姜城。
這還是第一次，裴家二爺不是主場，這位然然到底什麼來頭？
莫不是運氣極佳，傻子能下贏圍棋，真是足以見老爺子棋藝有多差。
姜城心下疑惑，裴凌卻沒有說話，只是走到了棋局邊上，這棋局，照他看，都是白子死路一條，爺爺哪裡來的自信，這位比自己小的姑娘能反敗為勝。
「姜城，去泡壺茶過來。」
裴老爺子吩咐著，然後拉著安然的手走到了附近的涼亭里。
「不孝孫，給我過來。」
「還行，穿得還像個人樣，每次都一身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死了，給我守孝呢，哼！」
姜城才明白過來，為什麼二爺又換了一身衣服。
果然，老爺子是大boss。
裴老爺子一臉嫌棄地說著，然後轉頭對著程宇溫和的笑了笑。
「程院長也過來吧，這事你還是要參與的。」
程宇一愣，沒想到裴老爺子願意給自己這個面子，看了看涼亭中乖巧坐著的安然，心下瞭然。
「多謝裴老爺子抬舉。」
裴凌抬頭看了看太陽，正在朝著西邊落過去，今日這是哪一出。
也不知是有意無意。
安然正好和裴凌坐了個面對面。
裴老爺子拉著安然的手，輕輕拍了拍，細聲細語說道，「然然，你感覺我這孫子長相如何？」
裴凌心下瞭然，合著給自己打跨國長途，說老爺子命不久矣，讓自己馬上回國，還真是為了給自己相親！
裴凌笑了，懶懶散散地以手肘撐著石板桌面，單手托腮，笑吟吟地看著小丫頭。
內心不免好笑，自己還是頭一次拿色相引誘小姑娘。
只聽見小姑娘清清淡淡的聲音，飄了出來。
「以人類論，姿色上佳。」
裴凌聽完，勾了一下嘴角，意味不明，很快一臉的愉悅之色，眉眼間具是笑意，看不出真假，似乎被一個小姑娘誇讚他皮相好，還挺開心。
「多謝然然誇獎。」
「沒誇。」
沒誇，那就是實話，這丫頭，比三年前更有意思了。
「你閉嘴，沒個正形，不要嚇到然然。」裴老爺子甚是不滿意他這種調笑之色，要不是裴家數來數去，就他還不錯。
他才不要把小丫頭帶到裴凌面前，屬實糟蹋了。
裴凌抿了抿嘴唇，識相的沒有再說話，無論他在外人面前如何，在老爺子面前還是聽話的孫子。
「那然然是同意下嫁給我這個孫子了？」
裴老爺子高興地說著，似乎對於這個場面很滿意，倒是十分順利。
只有裴凌默默在嘴裡轉了一下這兩個字，下嫁？
什麼時候，嫁給裴家二爺不是帝都萬千少女的夢，變成了下嫁，這麼委屈嗎？
裴凌不禁需要思考兩秒鐘，自己是已經老了，不吃香了，現在都愛奶油小生，不過小丫頭的確比自己小倒是真的，真不知成年了嗎？
「爺爺，這丫頭成年了嗎？你就讓人家嫁給我，連家裡人都不打招呼？」
「二爺多慮了，然然是孤兒，是我和前任院長一直養著的，如果二爺真的願意娶然然的話，我自然是同意的，當然二爺如果不願，我繼續養著然然也沒關係。」
程宇說著滴水不漏的話語，在他看來，他家然然配得上世間最好的少年，只是世人多拿魚目混珠，急功近利者多，未必可以看到然然的好。
裴老爺子來求娶的時候，程宇的確是不願意的，但是然然自己卻同意了，他也不能說什麼，再者裴家到底是老牌世家，教養在帝都沒得話說，有老爺子護著安然，他想著也是沒事的，畢竟安然身份不一般。
看著老爺子和程宇的臉色，裴凌也不再是玩世不恭的笑，而是眼神飄渺地看著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