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切都結束了

【方便開天眼嗎？】

正在發神的夢靈雲一下從座位上彈了起來，點開郵箱，六個大字和一個問號映入眼帘。

【我在辦公室誒。】夢靈雲噘著嘴把郵件發了出去。

炎源龍又點開郵箱，拿起床頭的天眼往空中一拋。

【要不了多少時間。】

「喂，喂，看得見嗎？聽得見嗎？」夢靈雲對著空中的天眼揮揮手問道。

「別揮手了，看得見，聽得見，我有事問你……」

「誒，你是誰啊？你怎麼有我的郵箱的，是誰告訴你的？」

炎源龍嘆氣，她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糊弄自己。

「我只想說你們的遊戲問題很大，如果你想知道問題在哪的話就別再問這個問題了，如果不想的話我就掛了。」

「想知道，想知道，但是我更想知道你是誰？」

看著天眼那邊一臉疑惑的夢靈雲，炎源龍無奈的撓撓頭。

「上次遊戲展，美食街，郵箱，記得吧，那個帶你去美食街的就是我。」炎源龍不想再談這個，於是就簡略的描述了一下。

「哦！可是，我記得你不長這樣啊，難道是我記錯了？」

炎源龍剛想發作，夢靈雲接著說道。

「我知道了，你颳了鬍子，是不是？我說的對不對？」

「好了好了，聰明也讓你耍了，該談正事了。」

「嗯。」夢靈雲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

「遊戲為什麼會做成那樣？」炎源龍直切正題，表情異常嚴肅，與剛才完全是兩個人。

夢靈雲嚇了一跳，小聲問道。

「遊戲又不是我一個人製作的，你怎麼抓著我問？」

炎源龍笑了。

「你既然這樣說了那你就知道我在問的是什麼了，這樣也方便些，免得光是回答你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炎源龍見夢靈雲不說話繼續說到。

「遊戲不是你一個人製作的，那你告訴我你是擔任什麼職位的？」

「策……策劃，還有監督，程序編譯……也有一點點。」夢靈雲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小到連她自己都聽不見了。

「喲，照你那麼說，我這是渾水摸魚，逮個正著了。」炎源龍有點好笑，這麼一說這遊戲好像真是她一個人做的了。

「有什麼好笑的，雖然說大部分工作都是我在做，但是我也有在好好努力，你不許嘲笑一個努力上進的人，這樣是不對的。」夢靈雲正聲道。

「真的是這樣？」炎源龍眉頭一橫，壓低聲音說道。

夢靈雲摸摸手上的玩具，對自己點點頭。

「應該是吧？嘿嘿。」

「隨你怎麼說，反正結果在那，怎麼辦都只有你自己來決定。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你不用裝成那副樣子，對我沒用。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你們這次出的遊戲爛透了，如果想繼續做下去的話就好好做，認真做，如果不想的話，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炎源龍實在想不透一個已經找到自己風格的遊戲公司是怎樣把遊戲做成那樣的，在他的記憶中沒有一家，一家也沒有。他玩了CLOUDWOLF公司那麼多遊戲，連他這個遊戲玩家都已經適應了他們的風格，如果說他們自己還不知道的話就太扯淡了。

「對呀，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你為什麼管我，難道……」

炎源龍無情的關掉天眼，閉目躺在床上，遊戲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遊戲公司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反正這麼長時間也熬過去了，有什麼不能忍的。炎源龍心情亂糟糟的，但是又找不到問題在哪裡，他想，如果有一個人在旁邊聽他說話的話一定會好很多，可事實是，自己的父母都不在身邊，朋友不在身邊，更不用說聽他說話的人了。剛剛對夢靈雲說的話雖然沒什麼錯，但都不是重點，這只是個契機，或者說借口，炎源龍想發泄一下。最近什麼事都不順，他只是想宣洩一下自己的情緒，可當情緒真正要爆發的時候，他發現，他說不出口，因為對面是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孩子，因為那樣就和當初那些人一樣了，這和他想的不一樣。

天眼另外一邊，夢靈雲看著已經黑掉的屏幕傻傻的笑，電腦桌上的電腦快速的閃動著，一條條的信息擠著往上跳。

【這什麼垃圾玩意兒，還賣99，倒貼我99都不會玩。】

【怎麼最近你們公司凈出些幺蛾子，是不想繼續做了嗎？不做就趕緊滾啊，浪費資源幹嘛！】

【宣傳片做的好好的，怎麼遊戲是這幅樣子，你們策劃腦子被門夾了嗎，一個個都是吃屎長大的嗎？】

……

夢靈雲慢慢抱起腿坐在椅子上，碩大空曠的辦公室在這一個瘦弱背影的襯托下更顯荒涼。夢靈雲回憶起很多，來的時候，這裡多麼熱鬧，朋友們帶著自己的行李笑著布置自己的座位，高談闊論要做出什麼樣的成就；工作時大家一起討論，雖然會相互質疑甚至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漏洞大吵半天，事後卻又勾肩搭背嘲笑對方當時多麼固執好笑；上班時各種各樣的打招呼方式：下班時傻頭傻腦的告別方式……很多很多，現在想起就連對方生氣的表情都那麼可愛。

一切都結束了，從任何意義上。夢靈雲一直告訴自己做一個堅強的女孩，不然媽媽會不高興的，可現在為什麼自己在流淚，一定是自己太高興了，夢靈雲安慰自己。可是越這樣想夢靈雲就越覺得難受，胸悶心慌。

「打開大門，曙光照耀，戰士們熱血灑在大地上，黎明百姓都在歌唱……」

空靈的歌聲在辦公室里響起，在四面牆壁亂撞，來來回回穿過夢靈雲耳邊，夢靈雲埋著頭，彷彿沒有聽見。過了半個小時，郵箱的提示音再次打破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