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下山 蘇葉生

同下山 蘇葉生

()覓月跟在元芳的身後,有著師叔,一路上暢通無阻,再不用像以前一樣,到後山偷偷摸摸找那崎嶇的小路。覓月的修行尚未到家,以前每回從後山下一次山,起艱辛程度可想而知的,然而這次不同,師叔隨手就起了術法,他們站在了半空,凌空飛行。

今日開元節,祭雲山修行的弟子都能下山去玩一天,山下的青孟城的廟會,也會讓很多祭雲山的弟子結伴前往。滿城的花燈,和傾城而出的人潮,不可謂不熱鬧不壯觀。

他們降在山腳下的時候,有幾個少年少女或坐或站的,在的在青石道旁,見了覓月先是臉上一喜,但見到覓月身後的元芳,眾人都是驚訝,斂了斂神情說道:「拜見師叔祖,拜見師叔。」

覓月微微一笑,歡喜的說道:「師叔要和我們一塊去青孟城看花燈的呢。」

那幾個人中立即有人說道:「能讓師叔祖同游,自然是我們後輩的福分。」那說話的人,年紀比覓月看起來漲幾歲,卻又比元芳差上幾歲。但在這群少年中說話的動作也可算是老練和妥帖圓滑的了。

這時另外幾個人才應聲附和。

「師叔這邊請。」

元芳點了點頭,抬步朝著前面的走去。

其中的一個穿著鮮艷、渾身上下好像是精心打扮過的的少女,挨近覓月的身邊道:「師叔。」

覓月心中正無比的歡喜,聞見近來與自己交情甚好的秀英喚了自己一聲,隨口應道:「怎麼了?」

秀英臉上微紅,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沒什麼,就是以為您晚上不來了呢。」

覓月笑眯眯的說道:「多虧了師叔,我原本事情還沒有做完的,但是師叔允了我下山。」

秀英紅著臉低聲嗯了一聲,眼神時不時的盯著元芳的後背瞧。

走到了大道上,就看見了幾輛裝飾得十分精細考究的馬車,停在那兒。馬車上無聊的甩著馬鞭子打發時間的車夫見了他們一群人來,匆忙跳下了馬車,迎了上來,「各位總算是來了,快些上車吧。」

元芳目光一掃,看見車角上懸著一塊黒木的牌子和那掛著的青紙燈籠上都寫著一個大大的蘇字。

「師叔祖,這是青孟城蘇公子的派來的馬車,是特地來接我們去城中的。」那少年開口說道。

元芳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開口道:「你是姬字輩,南邢師侄門下的姬散。」

少年萬萬沒有想到甚少露面的師叔祖能知道自己的名字,面上自然是一喜,「弟子正是。」

那車夫殷勤的說道:「各位快些上車吧。」

姬散顯然已經是輕車熟路,和那車夫十分的相熟了,看了眼,現在面前的三輛馬車,對著幾個同來的少年到,「待會兒,師叔祖坐一輛,師叔坐一輛,我們幾個就在另一輛上擠一擠。」

那車夫正要引著覓月朝著那第一輛馬車去,誰知元芳在這時候,淡淡的開口道:「不必,

我和覓月做一輛車子,你們也分開些坐就好了。」

說著就自行朝著最後一輛馬車去。

覓月想了想,師叔果然是體貼門下弟子,一點沒有派頭,還為著小輩著想,心中更加是感念著師叔的好了,拔腿就要跟著師叔去。

車夫上前一步攔著覓月的去處,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還是請公子去坐第一輛車吧。」

覓月脫口問道:「為什麼去第一輛?」

車夫一時啞言,不知道怎麼答好才好。

「因為,我在這兒。」車帘子撩了起來,裡面露出了一張英俊的臉來,大概也就是十七八歲的年紀,那張臉的劍眉入鬢,眸色朗星,似是刀削般的利落的臉部輪廓,微微一笑,臉上的硬挺的表情又柔軟了下來。

覓月沒想到蘇葉生竟然在馬車上,笑道:「你怎麼在這兒的?」

同來的祭雲山弟子也沒有想到蘇葉生竟然坐在馬車裡。

蘇葉生朗笑著道:「我在這兒自然是想給你個驚喜的,你還不快上來,我在這車廂里可是悶了一下午了。」

覓月臉上露出愧色,都快自己手腳不夠快,要是前些日子就把書都給裝訂好,就不會有今天大家等她一下午的事情發生了。

蘇葉生撩起了帘子,向著覓月伸出手。

覓月看了看,扭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那兩馬車上,車帘子微微的抖動著,師叔在那兩馬車上,她突然覺得那輛馬車很冷很遠。

覓月朝著蘇葉生搖了搖頭,咬著下唇道:「我答應師叔了,我去陪師叔坐。」說著就向著那馬車跑了過去。

蘇葉生探出頭來,看著覓月奔去的背影,有些不悅失望。

覓月跳上了馬車,掀開了帘子,見師叔頭見自己進來頭也沒抬,就跪坐著挪到了他的身邊,嘟著嘴道:「師叔,我來了。」

元芳淡淡的恩了一聲。

一路過來,他再沒有說過什麼話,馬車快進城的時候,車外熱鬧的聲音個漸漸傳了進來。覓月下山沒幾次,見到這樣熱鬧的場景還是第一次,自然有些欣喜雀躍,就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面。

元芳抬起頭,斜斜的看了她一眼,開口問道:「是蘇……葉生嗎?」

覓月扭頭,點了點頭。

元芳微微眯起雙眼問道:「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一次在山下碰巧遇見的。」覓月長睫微垂,期期艾艾的說道。

元芳輕輕哼了一聲。

覓月立即慌了起來,急急忙忙的辯道:「師叔,月真的沒有經常偷跑下山。」她瞄見師叔的臉上表情還是清清淡淡的,急忙繼續解釋道:「是月有一回喝醉了,就朝著他撒了酒瘋,這才認識的。」

元芳似乎了回味了一陣了,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覓月仍一個人在那兒顫顫巍巍的,不敢出聲。

「嗤。」元芳失笑,對著著倉皇抬起頭的覓月招手,示意到跟前來。

覓月立即湊近了。

元芳抬手,摸了摸覓月的頭髮,他的指尖柔軟,唇角含笑,柔聲道:「你我是覷清宗弟子,可記得覷清宗的宗規是什麼?」

「月知道。」

元芳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道:「那你以後還想著經常往山下跑嗎?」

覓月抬頭看著元芳,那雙漆黑的眸中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左右著自己的思維,讓她在這樣眸光的注視下,情不自禁的答應眼前這個人所有的要求,她訥訥的搖了搖頭,「不想了。」

「那蘇葉生呢?」

覓月想了一會兒,遲疑的問道:「不再和他往來?」

元芳朝著她春風一笑,挑著眉頭問道:「你說呢?」

覓月覺得自己周身森森的一寒,咬牙切齒肯定的說道:「師叔說得在理,月是不可再荒廢功課,偷跑下山了。」

元芳微微凝起了眸子,笑了笑,意味深長。

覓月看著師叔,這張雋秀清俊的臉,有些失神得幾乎就要用自己的手摸上去,有些獃滯的問道:「師叔也是妖怪嗎?」

元芳失笑,捉住了覓月那隻想要伸到臉上的手,搖頭道:「你的身份,蘇葉生知道嗎?」

覓月臉上現迷惘的神色,「三哥囑咐過月,不可告訴其他人月是青丘狐族,咦?師叔你是怎麼知道的?」

元芳臉上沉靜,沒有接話繼續,眸色已經是微變了。

覓月臉上難過,自顧自的說道:「既然是師叔是曉得了,也不要嫌棄覓月,月雖然也身為狐族的男子,但是好似和人間的男子不長得不同的。」

說著眼睛就朝著元芳的腹下看了看。

元芳臉上一紅,下意識的就拿手指挑起了覓月的下巴,制止著她大膽的目光。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迎著覓月無辜清澈的眼神問道:「你一直以為自己是男子?」

覓月擰著眉頭,嘟囔道:「月自然是男子。師叔不了解,狐族的男子和人間不同。」說著幾乎就要揭開自己的褲子以身子演示哪邊不同。

元芳臉上一黑,沉著聲音道:「你也在祭雲山這麼些時候了,怎麼還不知道禮儀。」頓了頓,繼續對著她教訓道:「這褲子能隨便在別人的面前解下的嗎?」

覓月炸聽師叔猛然拔高了聲量,手都被嚇得抖了抖,委屈的低著頭。

「你在外人面前也這樣的輕浮?」元芳對著她輕輕的問道:「你說得人間男子是蘇葉生?」

覓月無辜的看著師叔,想了想,怯怯的說道:「沒有,月是上回看見師叔……」看著元芳臉色越加的難看,她心中一顫,哆哆嗦嗦的繼續道:「還有就是上回那書上看見的。」

元芳眼角微跳,薄唇抿成了一條線。半響,才輕輕摸著摸覓月的發,「那件事情不許記在心上,速速忘去。」

覓月咬著下唇,「師叔,月知道了。」

「師叔祖,師叔,我們到了。」車外傳來,姬散的恭恭敬敬的聲音。

「下去吧。」元芳撣了撣衣袖,態度閑適,語氣依舊。

覓月應了一聲,悶悶的跟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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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張花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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